紀太虛伸手將自己的頭發拔下來了兩根,而後拿出六魂幡,六魂幡上飛出兩道黑色符融進到頭發之中!紀太虛將手一彈,兩根頭發頓時突破虛空出現在了錢宋二人身上,頓時融入到了二人體內!二人心中一緊,各自暗道一聲︰「不好!」
此時山谷中的火焰同時向著二人涌去,仿佛二人就是紀太虛一般!
「紀太虛,你這小狗,竟然敢使詐!」木白鹿大吼一聲。
紀太虛笑道︰「如今我一絲氣息附在了你們二人身上,我受天劫,你們也得受天劫!」
二人听了紀太虛這話,同時對紀太虛破口大罵,但是罵又怎樣,漫天的乾天真火朝著三人瘋狂的涌去,形成了三條鱗甲分明的五爪火龍!五條五爪火龍仰天長嘯,一陣陣黑風從天上降落下來!
「乾天真火、九天罡風!哈哈哈哈!」紀太虛仰天大笑︰「還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無盡的九天罡風從天上降落下來,攜帶的一道道風刃將這個山谷周圍的山巒都削不見了!只有紀太虛放置的幾十桿長幡下面頑強的樹立著一根根石柱!這幾十桿長幡雖然是紀太虛隨手煉就的,但是其中都被紀太虛用了《正反大五行真經》的手法祭煉過,能夠勾連大地之中的地脈,縱然是天劫想要將其摧毀,一時半會兒也辦不到!
九天罡風降下之後也變成了三條巨大的黑龍,與乾天真火的火龍糾結在一起,風火相助,威勢更加巨大!仿佛是能夠將天地都捅出個窟窿似的!
錢木二人各自使用自己的寶劍奮力的抵擋著風火雙龍!
「這個小兔崽子究竟做了多少干涉造化、令鬼神憤怒之事天劫威勢竟然是如此的大!」二人心中想到!
「給我破!」紀太虛大吼一聲,手中的太霄神劍之上涌出無盡的清光,清光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條凌烈的劍氣聚合在其中!仿佛是一道清光大幕一般擋在紀太虛的面前!風火雙龍沖到這清光大幕之前,竟然被這清光擊散!無數的風火四散游走!紀太虛此時用的乃是《太上玄都神篆》之中記載的一門劍訣——太霄劍法!這門劍法威力巨大,在紀太虛看來能夠直追向南山的《萬物刑》!
那些被打散的風火又在在周圍凝聚成一個個細小的黑紅色的小龍!一個個咆哮著想紀太虛沖撞過來!紀太虛將手中的長劍劃出一個圓,那些黑紅色的小龍一個個被吸進這個圓中被其中一道道劍光碾成粉碎!
「哎~是你?」紀太虛突然听見身旁有人十分天真的說了一句!紀太虛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大耳垂肩的佛陀出現在自己身側,雙眼之中純潔無暇,還有一絲微微的怯懦!這眼神讓紀太虛看了心中微微一顫,一種莫名的哀傷,愧疚頓時涌上了紀太虛的心頭!
「是你!?」紀太虛吃驚的一喊!
「是我啊!」蓮花佛祖臉上露出歡快的神情,好似是看見了許久不見的朋友一般︰「我好害怕啊!怕那些壞人來抓我,把我的牙割去!他們好像又來抓我來了!」
紀太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是渾然沒有發現自己身上已經燃起了熊熊的乾天真火,無數的風絲在自己身上盤旋,不過此時還有自己的一身道袍在抵擋著這乾天真火跟九天罡風!
紀太虛笑著對蓮花佛祖說道︰「有我在這里,沒事兒的!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我會把他們打跑的!你放心吧!」紀太虛感覺到自己雖然是在笑,但是自己的語氣是那樣的哀傷,充滿了濃濃的悲戚!此時的道袍呼啦啦的響著,一層薄薄的清光在風火肆虐之下一點點的暗淡!
「以後你能陪我玩兒嗎?」蓮花佛祖期盼的看著紀太虛,眼神之中是熱切的希望,但是還有一絲微微的恐懼!
紀太虛看著蓮花佛祖的這般表情,心中嘆了口氣,勉強笑道︰「當然了,我當然能陪你玩了!」
紀太虛心中嘆息︰「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了!」紀太虛這個念頭一起,腦子里好似是一團漿糊︰「他是誰?我為什麼對不起他?他怎麼了?我怎麼了?他究竟有什麼樣的故事能夠讓我如此的不能拒絕?」紀太虛感到此時頭疼欲裂,眼楮朦朦朧朧好似什麼也看不清了!好像是自己處在濃濃的困倦之中,困的要睜不開眼楮的那種一樣!
一個個的人物在紀太虛的腦海里反復來去,但是每個人都是或長或扁,來回扭曲,面目模糊不清!一個個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來不斷的響起,或大或小,都听的極為不分明!
紀太虛努力的搖搖頭,想要將這些無比的混亂驅逐出腦海!
「真的嗎?」一個听起來渾厚,其實十分稚女敕的聲音傳了過來︰「你真的願意陪我玩嗎?」
「願意,當然願意了!」紀太虛說道,但是紀太虛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句話,紀太虛心中不斷的有個意念,我對不起他,我無法拒絕他!
「太好了!」這個聲音顯得十分歡快。
「他高興就好!」紀太虛心里說道,嘴角不禁掛起了一絲微笑,這種微笑不同于紀太虛在跟別人斗智斗勇,耍弄心機的微笑!也不是輕蔑的看著木白鹿等人的微笑,而是一種發自于內心的,無比滿足、如釋重負的微笑!
「那好!你可不許騙我!」歡快清朗的聲音,再一次傳進了紀太虛的腦海之中,紀太虛又是為之一笑!
「我怎麼會騙你呢?」紀太虛輕輕的說道,好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那我們拉鉤吧!拉鉤之後你就不能改變了!以前我還是大象的時候就看到有的小孩子拉拉鉤,說是拉過了,就不會騙人了!我從來沒有拉過鉤,我們也拉拉勾好不好?」這個聲音顯得極為期待。紀太虛心中笑道,即使是不拉我也不會騙你的!
此時紀太虛身上的風火已經直接將紀太虛身上道袍上的清光煉化,無情的灼燒著紀太虛身上的這件道袍!只是這身道袍好像是無法毀壞似的,縱使是風火再強也未能將其損傷!
這時紀太虛忽然斷斷續續的想道︰「為什麼我不會騙他,他是誰?怎麼還是個大象的時候?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個記憶的片段閃過紀太虛的腦海,但是紀太虛還是沒有看清這是什麼?
「既然拉鉤,你怎麼不伸出手啊!」這個童稚的聲音說道。
紀太虛此時什麼都看不清了,只是下意識的對著空無一物的前方伸出右手,四指成拳,小拇指向前伸出!紀太虛的眼楮、耳朵、鼻子跟嘴角處都出現了一絲絲血跡——七竅流血!
「他還是個孩子啊!」紀太虛心中想到︰「竟然還想著要拉鉤!」紀太虛不禁莞爾。但是腦子里模模糊糊的又出現了一個個疑問「他是誰啊?怎麼像個孩子?難道是我的兒子?不是吧!我是誰?我有兒子嗎?」紀太虛的意識逐漸沉淪,什麼都變得那樣的不清不楚,仿佛如同雲煙一般,觸手不及!
這時紀太虛眼前突然閃現出一個粉衣女子的形象,這個粉衣女子輕輕開口說道︰「我在九江等你!」
「我在九江等你!」「我在九江等你!」「我在九江等你!」「我在九江等你!」「我在九江等你!」
這句話不停的來回沖撞,讓紀太虛的頭腦一片混亂!紀太虛艱難的甩甩頭,幾滴殷紅的鮮血滑落在紀太虛的衣服上!
這個粉衣女子不斷的在紀太虛的眼前晃動,時而近,時而遠……還有那個童稚天真的聲音「我怕迷路找不到你!」
「她是誰?」紀太虛痛苦的回憶著。眼、耳、鼻、口之中的鮮血像斷線珍珠一般低落下去,在風火肆虐之中消失不見!紀太虛臉色蒼白無比,表情極為痛苦、扭曲!
就在這時,一個粉衣女子的形象突然出現在紀太虛的眼前,這個形象是那樣的清晰,好像是真人一般!
「林花雨!」紀太虛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三個字!而後紀太虛精神為之一振,那個童稚的聲音也變得極為微弱!
紀太虛猛然張開了眼楮,大吼一聲,嘴角掛著以串鮮血,手中的長劍凌空一劃!無窮的劍氣噴薄而出,將周圍的風火掃蕩的一干二淨!
「噗!」紀太虛再也抑制不住,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紀太虛吃力的抹了抹嘴角的鮮血,頭上金光一閃,南天鐵塔登時出現在頭上,一陣陣金光射出,一道近乎透明的影子被這金光壓住,一簇火焰跳出,將這個影子燒成了虛無!
「汝愧否!」臨死之前這個影子傳出了三個字!
紀太虛心中一震,此時元神萎靡不堪,體內的三枚丹藥瘋狂的轉動,一股股元氣不停的沖刷著紀太虛的肉身,補益著紀太虛的元神!
「天魔!天魔!」紀太虛喘著粗氣叫道︰「好生厲害啊!竟然直指我的本心,找到了我心中最為軟弱的地方!嘿嘿,差一點就意識沉淪、萬劫不復了!我愧否?只是我的愧疚自然是由我自己來補償!再說,那只是蓮花佛祖最深刻、幼稚的記憶!將近與死的時候的執念!他蠱惑人心,意欲謀反之時你為何不來問問愧否?我,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