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侯爺月兌困而出,真是可喜可賀啊!」平戎萬全陣中央此刻立了一座大帳,乃是太子周佑特別立下的大帳,此刻大帳之中鐘浩、馮升等大將俱在。紀太虛來到這大帳之中,免不了的是被一眾人紛紛恭賀,說什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話,還有就是今日大展神威跟月兌月兌、白鬼神二人拼斗的戰況。
紀太虛對這些所有的話都是淡淡一笑,王映月心中忐忑的看著紀太虛,只見到紀太虛也只是對著王映月輕輕的笑了一下,這一笑讓王映月從頭涼到了腳,心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太子周佑也立即恢復了紀太虛湖廣軍統領的職權。
待到眾人的聲音漸漸平復下來,周佑便清了清嗓子對紀太虛說道︰「紀將軍能夠回來,寡人心中甚慰,本來應當是設宴擺酒,為紀將軍洗塵,然而紀將軍也看見了,如今戰事十分緊急。紀將軍建造的土城也被月兌月兌回去,幸虧是有平戎萬全陣在此,如若不然,對面的靺鞨大軍已經仗著七十二路天門陣的力量攻破了玉門關了!紀將軍素來智謀百出,見識廣博,不知道可有破去此陣的妙法?」
紀太虛略略頓了一下說道︰「我今日用天劫試探了一下七十二路天門陣的力量,這威力還在我相像之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來破去此陣。不過就算是破不去,我想仗著我們的平戎萬全陣跟冒頓相持一陣還是不成問題的。」
紀太虛話音一落,大帳之中一片寂靜,良久,太子周佑才說道︰「紀將軍剛回來,有所不知,我們已經用平戎萬全陣跟靺鞨的七十二路天門陣拼了許多次。若是再跟其相拼的話,恐怕大陣有崩潰的危險哪,今日正是因為不欲跟其硬拼,才會有斗將一事。」
紀太虛听到周佑如此說,也是緊皺眉頭︰「事情竟然到了如此危險的地步,實在是棘手!」
「我們下面只能是日日跟靺鞨斗將!」鐘浩沉聲說道︰「只有這樣,才能夠盡可能的拖住靺鞨大軍。」
「大家有沒有想過將靺鞨聯軍從中離間!」紀太虛說道︰「若是將五國都離間走,這個大陣自然就破去了。」
「也想過!」鐘浩說道︰「幽雲道行軍大總管高楷正在進攻這五個小國,只是——左賢王薛延陀、渾邪王德薛禪集合了五國十幾萬大軍分為兩路不斷的在五國之間巡視,高楷根本就無法從後面毀去五國老巢!而且冒頓還給五國許諾,只要攻破玉門關,玉門關南方的大魏國土,誰佔據的,便歸誰!」
紀太虛听到這話,大罵道︰「他娘的!該死冒頓!好深的心機,好毒的計策!」
「誰說不是呢!」太子周佑也是一臉的憂愁︰「如果不能守住玉門關,我大魏千百里的江山便直接要被靺鞨鐵蹄踐踏了,寡人早已經給父皇上書,若是不能守住玉門關,寡人便以身殉國!」
紀太虛一听,心中想到︰「別說是你,到時候在這里在座的,不知道得有多少沒臉活下去的!」紀太虛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太子周佑緊接著說道︰「前天寡人接到消息,前去靺鞨大營刺殺五國君主的皇城司高手除了左元公僥幸逃月兌出來,回到了玉京之外,其余盡數死在了天門陣中。沒有了這些皇城司高手,恐怕北方魔教、西方魔教的許多人都會趕來。父皇已經命令唐全素前來,估計到明天或者後天便可來到這里。而且百里大人也會從玉京趕來。」
「乖乖!」紀太虛心中想到︰「一口氣來了兩個兵部尚書!真是下了本錢了!唐全素不知道怎麼樣,單單是那個百里未央,就能震懾住許多人了。」
「殿下!」紀太虛此刻站起身來,對太子說道︰「太虛願意去尋道儒兩家高手前來援助,以期抵擋北方魔教、西方魔教之人!」
太子周佑大喜,說道︰「在座的也只有紀將軍跟王道長跟道儒兩家熟悉些了。若是紀將軍能夠請來道儒兩家的高手,便又是大功一件。」
待到眾人又商議些了事情,紀太虛方才跟鐘驚弦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湖廣軍大營,進入大營之後,便見一路上湖廣軍將士都紛紛跪下來對紀太虛說道︰「將軍回來了,將軍,我們好想你啊!」
眼見自己面前跪的黑壓壓的士兵,許多人眼中還閃爍著淚光,平日里紀太虛治軍雖然是嚴厲,然而自從紀太虛接手湖廣軍之後,湖廣軍實力大大提升,對抗靺鞨更是一再勝利,甚至于偷襲靺鞨大營,將靺鞨大軍被迫逼得連連撤軍。因此紀太虛在這些士卒之中威望極高,一開始听聞紀太虛身隕在瞿靈山地肺中的時候,許多人都自覺的穿上白衣白甲,在營帳之中立上了紀太虛的牌位,今日見到紀太虛安全歸來便紛紛將牌位砸碎,此刻紀太虛還見到人群中許多沒有來得及換去白衣白甲的將士。
見到這情景,紀太虛心中也是一陣感動,對眾將士說道︰「眾位兄弟請起,太虛此次歸來,還要與眾位兄弟一起抵抗靺鞨,直搗王城!」紀太虛的這一番話,頓時激起了眾將士心中的熱血,在他們眼中,紀太虛便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只要有他在,一定能夠破去對面的七十二路天門陣!
撫慰了眾位將士激動的心情之後,紀太虛才來到自己的大帳,此刻大帳之中已經聚集了許多人,見到紀太虛來到大帳,立刻都迎了上來。
紀太虛掃視了一遍,發現眾人都以一種極為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跟坐在自己位子上的冬兒。紀太虛對眾人說道︰「凌霄呢?」
「太虛哥哥!」冬兒听到這話立刻站起身來,氣鼓鼓的對紀太虛說道︰「太虛哥哥,你說的那個韓凌霄不是好人!」
「哦?」紀太虛坐到冬兒身邊,疑惑的問道︰「冬兒,韓凌霄怎麼不是好人了?」
「他就不是好人!」冬兒說道︰「反正就不是好人,冬兒已經將他送到森羅殿中受苦了!」
紀太虛眼見從冬兒這里問不到自己要的消息,便轉過頭問韓振說道︰「韓先生,這究竟是怎麼會事兒?」
韓振嘆了口氣,將整個事情說了一遍兒。原來是韓凌霄見到冬兒可愛,便過來打听她跟紀太虛到底是什麼關系,韓凌霄本來就有些浪蕩習氣,嘴上胡言亂語慣了,不知道怎麼的便將冬兒惹惱了,冬兒一怒之下拿出一件法寶,將韓凌霄頓時收了進去。眾人本來看冬兒修為不高,然而放出的這件法寶卻是如此的不凡,也不敢去惹她,只等紀太虛回來。
紀太虛笑著對冬兒說道︰「冬兒乖,我代替韓家哥哥給你道個歉,韓家哥哥頑皮慣了,第一次見到你,難免有幾分哄逗的心思。」冬兒此刻也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童的模樣,心性上更是小,紀太虛哄了幾句,便答應了。伸手拿出了一件小小的宮殿,宮殿之上寫著三個大字「森羅殿」,紀太虛分明的從這件法寶之上感受到了一種極度恐怖的氣息。
冬兒將手一點,一個白色的身影便從森羅殿中狼狽的飛了出來,韓凌霄出來之後看了看眾人,也頗感幾分臉紅,低著頭不再言語。
紀太虛拉著冬兒說道︰「冬兒是我妹妹,你們切不可欺負她!」然後小聲的給韓凌霄傳音說道︰「尤其是你,她手上的法寶,比我要多得多,這些法寶我都對付不了,更何況是你?冬兒還只是個小孩子,最近遭逢了一些事情,我還要帶著她散散心,然後安置在侯府中。」
紀太虛頓了頓又對眾人說道︰「我從太子那里听說,因為皇城司眾位長老在天門陣中折損不少,西方魔教跟北方魔教少了震懾,只能回大魏找些高手來。我已經跟太子請命,去尋找些道儒高手,又要離開了!不過我這次會留下分身來,我這尊分身朱雀道人直接渡了三次天劫,湖廣軍中的事情還是由你們幾個商量著來辦。」
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紀太虛便放出了逍遙宮,將其中的薛蟒放了出來。
「主公!」薛蟒立刻對紀太虛跪拜說道。
「我們已經從地肺之中出來了!」紀太虛說道,不消紀太虛言明,薛蟒已經感受到了,不由得心中長出一口氣。
「不過——」紀太虛說道︰「形勢甚是嚴峻,靺鞨大軍來勢洶洶,大魏已經呈現出抵擋不住的勢頭了,我乃大魏臣子,不得不為此奔走。沒有時間給你去尋找什麼域內五毒!你將五色金蛛、赤焰蛤蟆跟獨角金蛇給我!」
薛蟒不敢怠慢,將這三只毒物交給了紀太虛,紀太虛隨手從這三只毒物之上取了一滴精血,而後隨手布下了一個陣法,將這三滴精血投入到陣法之中。隨即又拿出了玄機鏡,這個小小的陣法立刻飛到了玄機鏡中。
玄機鏡中很快就顯出了兩座大山,紀太虛將手一點,這兩座大山的形象便化成兩點精光飛到了薛蟒的眉心。
「這兩個毒物的地點已經給你言明!」紀太虛說道︰「我給你一枚令箭,你可持著令箭進出平戎萬全陣跟玉門關!不過有一事要給你說明,你在這里說不定會踫見王映月,你不可表現出任何異樣,至于王映月,我早晚會好好的報答他的。不僅僅是他,王家,嘿嘿——」
薛蟒听了渾身一戰,想到自己的這位主子實在是大膽,王家乃是天下第一世家,千百代的卿士世家,家族之中高手無數,私兵無數,財富無數。比天下任何一個門派都要厲害許多,本朝太祖建國的時候還是多多仰仗了王家的幫助。
紀太虛盯著薛蟒看了半天,嘆了口氣說道︰「你是在是太弱了!」薛蟒听到這句話羞愧的難以自容。紀太虛又將一點精光打入到薛蟒的眉心︰「這是《青磷魔經》《玄陰煉尸真經》跟《赤尸鬼焰經》,你還是好好的看看吧,自己找出一條適合自己的路子!」
「謝主公,謝主公!」薛蟒跪在地上對紀太虛說道︰「屬下修為淺薄,讓主公費心了。」
第二日,紀太虛跟冬兒二人便一人騎著一只青鸞聲勢張揚的從平戎萬全陣中走了。
七十二路天門陣的單于金帳中,白鬼神眉頭一皺︰「紀太虛竟然領著那個女子走了!今日本來還要跟他再戰一場呢。」
冒頓听到白鬼神這小聲的嘀咕,對身旁的白璧瑕說道︰「白先生,不知道這回紀太虛如此匆匆的就離開,他會去干什麼?」
白璧瑕一笑說道︰「無非是去尋找能夠破陣的法子了!」
「以白先生之見!」冒頓笑著說道︰「紀太虛能否找到呢?」
「但凡是陣法都有破陣之法。」白璧瑕笑著說道︰「七十二路天門陣也不例外,只是,紀太虛能不能找到,這就要看他的運道了!」
冒頓心中一動,笑著說道︰「我看著大陣就沒有什麼破綻,哪有什麼破陣之法!哈哈哈哈——」
白璧瑕心中冷笑道︰「就憑你?還想來套我的口風?想從我這里問出破陣之法來?愚蠢之極!」
「呵呵——」白璧瑕笑了笑沒有回答冒頓的話,過了一會兒,冒頓便命眾人各自散去了。而後來到了後面的一個金頂大帳之中,大帳之中天柱王月兌月兌端坐在那里,身上黑氣繚繞,頭上顯出一個巨大的妖國,妖國之中布置著一個陣法,竟然是七十二路天門陣!
「月兌月兌!」冒頓沉聲問道︰「你推演的怎麼樣了?」
月兌月兌搖搖頭說道︰「大單于,我如今僅僅是比葫蘆畫瓢,有個陣法的雛形而已,根本不知道怎麼究竟奧妙在哪兒?也不知道大陣的破綻究竟在哪兒,也不知道該如何來破!」
冒頓皺著眉頭說道︰「你要記得,如果你推演出了陣法的奧妙,這個陣法就能永遠成為我靺鞨的鎮族之寶,以後就能用這陣法來反過來對付白璧瑕父子。他們兩個是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