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與唇的觸踫如同一根導火線,瞬間燃燒了他的理智,也是直到這時,Jack才發現了沐悠的異常。
沐悠此刻正乖巧的躺在床上,雙眸緊閉,好似沉浸在睡夢中,又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眉頭緊皺著,臉色依舊蒼白,兩頰卻有著不正常的紅暈。
「熱……」沐悠剛覺得自己唇瓣上迎來一片冰涼,可沒過多久那陣冰涼就又離她遠去了,不滿的抱怨出聲。
「該死!」Jack在這個時候低聲的罵出了一句,當時他怎麼就會以為那男人給她喝下的是正常的酒品?看她這樣子,是藏在酒中的藥效開始發作了!
「唔……」在Jack懊惱的期間,沐悠已經不耐的踢開了身上的被子,只覺得渾身發熱,伸手就要去扯開衣服。
「小悠……」Jack先一步握住她的手,眉頭比她蹙的更緊,若細看,便能發現他握住沐悠的手已經在微微顫抖。
「不熱了。」沐悠低聲嘀咕了一句,然後猝不及防的一把將Jack拽到了床上,自己則翻身將之壓在身下,如樹袋熊般緊緊地抱住他,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Jack卻是在被她壓在身下的那一刻就僵住了,手也不顫抖了,眉頭也不皺了,只是眸色更加的深沉濃重……
半響,就在Jack眼中的**剛剛褪去的時候,懷中的人又不安分的動了起來,似是嫌棄睡姿不太舒服,迷迷糊糊的從他的身上翻了下來,改為側抱,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像一只小貓般蹭了蹭Jack的胸膛,呼吸噴灑在他襯衫凌亂的皮膚上,讓他原本平靜的心再次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唔……為什麼還是熱?」沐悠在經過一番翻滾以後,聲音中已經帶了些哭腔,她原來只是覺得熱,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和身旁「冰塊」的貼近,她感覺到的更多是煩躁與難耐,竟然一口咬上了Jack的頸項。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更何況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Jack的理智本就在危險的邊緣徘徊,此時哪經得住這番撩撥?一個翻身便將不規矩的某人壓在了身下,狠狠地吻了上去!
火熱的吻在室內蔓延,他糾纏著她的舌尖,半夢半醒中,沐悠亦有所回應,兩人的津液融合在一起,身體也隨著吻得深入而更加的貼近,直到沐悠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時發出一聲微弱的低吟,Jack這才放開她。
「小悠……」Jack好看的眸子此刻已經是暗沉無比,就連聲音也因為**的渴求而變得無比沙啞,卻帶著濃濃的誘惑。
吻,輕輕地落在她的額頭上,接著是眼楮、鼻子、耳畔、嘴角,然後便是那白皙的脖頸,想到被她先前咬的那一口,Jack也帶有懲罰意味的淺淺的啃噬了一下,接著又用舌尖舌忝舐,惹得身下的人一陣劇烈的顫栗。
吻不斷地往下,在遇到阻礙時不悅的皺了皺眉,眸子卻再次的沉了沉。
沐悠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長衫,由于被雨淋濕,藏匿在里面的風光如今已是隱約可見,比之坦誠相見要更加的勾人心神。
想著,Jack便動手扯去了沐悠衣服的第一粒紐扣。
某女卻在這時忽然打了個機靈,奇跡般的醒了過來。
「你,你在做什麼?」某女醉眼朦朧的看著眼前動手月兌著自己衣服的男子,有些迷茫的問道,好似完全不記得先前發生的一切。
「你發燒了,要換衣服透氣。」Jack好笑的看向沐悠,看不出來防衛意識還挺強,居然能在這個時候清醒過來……不過,這樣更好,Jack嘴角淺淺一笑,繼續替某女月兌著衣服……
沐悠模模頭,再模模自己的臉,的確感覺到了一股異于平時的熱度,看來……的確感冒了,可是她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晃了晃自己本就暈眩的腦袋,沐悠將焦距對準在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上,看到他也正在月兌著自己的衣服,頓時一個寒顫,驚聲道︰「你……你月兌衣服干什麼?」
「我的衣服淋濕了,不換會感冒。」Jack到後來不甚耐煩,干脆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服扔到了床下。
「可是你……」沐悠瞪大了眼楮看著向自己貼近的人抗議。
「發燒的話需要出汗,所以我給你暖暖身子。」Jack說著便欺身而上,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沐悠狠狠地一顫,與此同時,她感覺到身上的那股燥熱也在慢慢退去,意識也清醒了些。
「你騙……唔……」沐悠想要開口反駁,Jack卻不給她機會,唇齒糾纏,越吻越深,讓她好不容易有些清醒的理智又再次淪陷了下去。
當手掌無意觸踫到一處略顯粗糙的皮膚時,Jack的動作頓了頓,目光看去,赫然是上次那一刀所留下的傷疤,經過了一個多月的修養,傷疤已經掉落,露出粉色的新皮膚,想到這里,Jack心神一陣恍惚,疼惜的吻上了那道傷疤。
他的吻很輕很柔,帶著十萬分的虔誠與憐愛,沐悠只覺得小月復在他的輕吻下,癢癢的,帶著些酥麻的感受,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輕笑,眼神在迷離中又帶著似水的波光,像極了一只無辜的小貓。
伸手圈住她的腰,讓她與自己緊緊貼合,沐悠的神智雖然迷茫,在此刻卻還是感應到了什麼,環住他脖子的手緊了緊,身子下意識地往床里縮了縮。
「呵……」Jack的唇邊溢出一絲輕笑,眼中的**已是到達了極限,俯身,再次吻上她的唇,然後,某人終于完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被吃……
「哼……」頓時,沐悠悶哼了一聲,身子一僵,下意識地咬住了罪魁禍首的肩膀,即使是在迷糊中也毫不留情,原本緋紅的臉頰也褪去了紅潤的色澤,顯得有些蒼白。
Jack見到她這樣的情況,也不敢再有所動作,待她適應後,便是一陣翻雲覆雨……
直至後來……好像……發生了點兒意外?
——
在離他們不過十米遠的另一間房里,同樣的事情正在發生,這兩人,赫然是醉酒的陳子瑞和喬晴!
「子瑞,這就是我的證明……」喬晴從浴室中出來,只用一條浴巾裹身,此刻,她一臉緊張的走到了正坐在椅子上出神的陳子瑞面前,臉上紅霞滿布。
听到她的話,陳子瑞的目光閃了閃,隨即站起身來,似醉非醉的看著她,一聲淺笑從口中溢出,手指從她的肩上劃過,引起她的一陣戰栗。
「你確定要陪我上床?」陳子瑞的手指握住她抓緊浴巾的手,話語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
喬晴心跳頓時加快,給自己定了定心神,對上那雙深邃的眼楮堅定道︰「是,我願意!」話音剛落,她手一松,身上的浴巾便是滑落地面,整個身軀毫無保留的展露在了程子瑞的面前。
「好……」陳子瑞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就好似面前赤身**的人只是個雕塑,攬住她的肩搖搖晃晃的朝床的方向走去……
「啊——」尖銳的叫聲在空曠的房間響起,沒有任何的前戲,眼前的男人便佔有了她,委屈的淚水滑落眼角,陳子瑞卻沒有絲毫的憐惜,神情冷漠,仿佛**和靈魂完全月兌離為了兩人,直至最後身下的人暈死過去還不自知……亦或是,他心中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
他的眼中,只剩下無盡的寒冷與絕望。
如果這樣就能夠離你近一點,那麼……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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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某女終于悠悠轉醒。
揉了揉頭痛不已的腦袋,某女翻了一個身,卻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里。
沐悠瞬間就懵住了,不但是因為眼前的這片風光,更是因為自己才一個翻身就讓她幾欲癱軟成泥的身體!
她不會單純到以為這些只是自己的醉酒而造成的身體不適,可是偏偏,她卻又半點也記不得昨晚發生了什麼,最後知道的片段,好像就在Jack帶自己去酒吧的時候。
慢慢地,沐悠的理智回歸,視線一點一點的向上移,偏偏停留在那人的下顎處不敢再向上看去,心跳如鼓。
沐悠啊沐悠,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看的,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難道連看一下與自己發生一夜對象的勇氣都沒有?
閉了閉眼,沐悠淡定了,迅速地一抬頭,在看到那張熟悉的俊美臉龐時,心下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是他。
悄悄地掀開了一點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不出意料的,被子下的自己不著寸縷,甚至多處布滿了紅痕,讓她的臉瞬間泛紅了。
一瞬間,沐悠成了縮頭烏龜,生怕驚醒旁邊的人,慢慢地移動著自己酸軟的身體,眼看著就要來到床沿。
耳畔忽然傳來一聲淺笑,沐悠的動作一僵,好不容易移到床沿的身子被身旁的人一拽,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反而和他靠得更加緊密了。
「Jack!」沐悠氣惱的叫出聲,卻不知道自己因為飲酒過多,聲帶短時間內有些受損,比之以前多了份沙啞,再加上她剛剛起來,聲音非但听不出惱怒,反而像是一聲柔媚的嬌嗔。
攬住她的手緊了緊,Jack將臉埋進她的發間,貪戀著她的馨香,懶懶的從鼻尖發出了一個音節︰「恩?」
沐悠︰「……」
「Jack,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些什麼嗎?」沐悠大力的握住了那只又開始不規矩的手掌,氣憤的控訴著某人,眼中帶著嗔怒的波光。
Jack感覺到自己被這樣的目光一瞪,心中又柔軟了幾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無辜的反問道︰「我要解釋些什麼?」
沐悠︰「……」
看到沐悠憋屈的小臉,Jack心下好笑,反握住那雙制止自己的手,眉梢一挑,再次將她壓在身下,臉上的神情比之她還要委屈三分,平時的淡漠溫雅散去,眉宇間多出了一股攝人心魄的妖媚,看的沐悠只覺得喉頭一熱,不自覺的咽下去一口口水。
「老婆,其實昨晚……是你強了我……」Jack語不驚人死不休,這話一出,沐悠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眼楮再次瞪她,里面是滿滿的不信。
Jack這時眼中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色澤,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他將阻隔在兩人之間的被子一掀,沐悠剛想要罵聲「流氓」,話語卻在看到Jack身上的「慘狀」時給咽了下去。
這是一具極為完美的男性身軀,淺麥色的膚色在清晨的微光下愈發顯得誘人、流暢的線條、緊致的肌肉、最關鍵的是,他居然也有……八塊月復肌?看不出他原來是「顯瘦」型的,平時穿著衣服時完全看不出有這樣的身材,可是在這種時候,這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在這樣完美的身體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其密集程度堪比畫板……
「這……真的……是我做的?」沐悠的神情在這一刻徹底地扭曲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就算她是喝醉酒了,但是也不會這麼……慘無人道吧?
「如果你懷疑我有自虐傾向的話,我也無話可說。」Jack看著她,眼中滿是笑意。
沐悠︰「……」
其實這也怪不得沐悠,Jack也沒有想到,那杯酒的藥效會那麼變態,一開始只是略微發作一點,直到後來一輪纏綿過後,真正的藥效才開始發作,那時的沐悠,主動地讓他欣喜。
想到這,Jack又覺得有些口干舌燥,看到身下人兒妖嬈嫵媚的模樣,眼神沉了沉,呼吸又急了幾分。
沐悠感覺到兩人相貼的身體某處有了變化,頓時像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眼楮倏地睜大,掙扎著就要起床,不管昨晚的戰況如何激烈,但那是在她沒有意識的前提下,現在清醒了,想要繼續?沒門!
「老婆……」Jack卻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經過昨天一個晚上,他已經模清楚了沐悠身上的敏感點,此刻只是一個動作,就能讓懷里的人顫抖不已。
「你流氓!誰是你老婆?」沐悠看著身上的人,咬牙切齒的質問。
「你不喜歡老婆這個稱呼?那我換一個?夫人?太太?」Jack不依不饒,努力地在她身上點著火,不負他所望的,沐悠的眼神也逐漸染上了幾分**的色澤,出現了與平時的淡然清冷截然不同的嫵媚,特別是在踫到她敏感地帶的時候不自禁的發出了幾聲嬌喘。
「老婆……叫我老公。」Jack低聲在她耳邊引誘,奈何沐悠這種時候傲嬌了,硬是不出聲。
Jack見到她這樣,有些懲罰興味的輕咬了她的耳垂,手上亦不停歇,想盡了辦法使得沐悠欲火焚身卻又不得其解,只能用一雙迷離的雙眼氣憤的瞪著他。
「叫我老公……」Jack輕吻她的唇,笑的一臉純良,同時某處略微動了動,惹得沐悠忿忿的咬了他的唇一口。
「老婆……要不要我?」Jack的忍耐力也已經快要到達極點,在折磨她的同時,自己也沒有好過到哪里去,額頭上已經滲出一絲細密的汗水。
沐悠沒有想到Jack會用這種方式逼迫她,覺得羞憤的同時身上被他撩撥的是一陣難耐的空虛,她從不喜歡屈服在別人強制的方式下,可是那對象是他……
看著眼前的男子,明明也已經是欲火難耐,卻還是執著于自己的一句稱謂而隱忍著,想起他為自己做出的種種,沐悠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輕聲嬌媚的喚道︰「老公……」
這一聲對于Jack來說不亞于是一顆點燃熱情的火種,霎時,Jack再也不壓抑自己,盡情的與她纏綿在了一起,不時的讓沐悠再叫他一遍︰
「老公、老公,老公……」
一聲聲夾雜著喘息的嬌吟在室內響起,映著窗外的風光,一室旖旎……
——
「咳,我來幫你穿……」
事後,罪魁禍首Jack看著沐悠被他壓榨的渾身無力的模樣,終于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拿過她手上的衣物,在她臉色緋紅的情況下幫她穿上了衣服,可是他的衣服卻由于當時太心急扯斷了紐扣,求助的看著沐悠,想指望著自己的老婆大人幫忙縫補一下,沐悠眉眼彎彎的看著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果奔!」
Jack︰「……」
Jack從那以後就大徹大悟了,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自家的老婆。
縱欲過度的後果就是,沐悠雖然一切都梳妝好了,可是到了起身的時候,腿一軟便要栽落在地,Jack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在她快要殺人的目光下打橫抱起她就向外走去。
無巧不成書,隔壁房間的房門也正好打開,兩路人面對面的踫上,頓時,那場面尷尬無比……
喬晴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正午了,一開始還有些迷茫,然後在看到坐在床沿的男人時,記憶飛速的轉動起來,緊接而來的便是一陣心痛。
不過好在,她是他的人了,以後,他再也甩不開她!喬晴這麼想著,忍痛穿好衣物,而由始至終,男人都沒有看過她一眼,只在她一切收拾好的時候說了句︰「我送你回家。」
雖然心寒,但是至少這第一步已經跨過了,一切都是時間問題,遲早,你都會死心塌地的愛著我!喬晴心中恨恨想。
看到喬晴和陳子瑞,Jack微微一愣後向他們點了點頭,抱著懷里的人就要向外走,而沐悠則屬于直接無視,連招呼都不想打。
「等等!」
偏偏有人不肯放過,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叫住了他們。
「姐姐,你和他,你們倆……」喬晴站在他們前面,眼中盡是單純和好奇。
「沒什麼好說的。」附身在Jack懷里的沐悠抬起頭來,目光直視喬晴,順帶掃了眼陳子瑞,冷冷道︰「不過是做了同樣的事情罷了!」
說完,沐悠拽了拽Jack的衣角,示意趕緊離開,Jack了然,不再停留,快步的走開了。
亦是在那一刻,陳子瑞的眼角瞥到了Jack脖子上的那一點紅痕,眼神一黯,接著臉色蒼白。
從錢包里拿出幾張鈔票塞到喬晴的手里,讓她自己打車回去,陳子瑞沒有絲毫眷戀的開車離去了,留下眼神憤恨的喬晴在原地直跺腳。
沐悠,我喬晴這輩子和你沒完!
——
「現在要回家嗎?」
「不要,直接去董順銀行……」沐悠趴在車台上,手中拿著加濕器把玩著。
「去拿伯母的……儲蓄?」Jack險險的將遺物兩個字咽回去,用了一個折中的說法。
「嗯。」沐悠淡淡的應了一聲,卻沒有想象中的傷心神色,這倒讓Jack詫異了一下。
「我不能總是沉浸在悲傷里,因為我相信,我的母親更多的是希望我勇敢、堅強、快樂,我不能過多的因為她的死訊而難過,這樣只會讓傷害她的人更加的得意,我現在要做的,是盡我最大的努力,將那個人……繩之以法!」
這一刻,沐悠的臉上盈滿了一股說不出的堅毅,眼神清透,不再若先前的迷茫。
她的小悠……又成長了一步。Jack欣慰的撫了撫她的頭,發動車子向董順銀行開去。
「先生小姐,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負責接待的銀行工作人員看到這麼一對養眼的情侶走過來,笑容都不自覺的甜美了許多,一般來說,女人對于比自己美的生物都有著嫉妒心理的,可是沐悠本身的氣質就很柔和,尤其是在面對陌路人的時候,總可以讓人不自覺地對其產生好感。
「我們是來取在X櫃001號的物品的,請問你能幫忙領路嗎?」沐悠笑容清雅,語氣溫婉,工作人員本就有好感,看到她態度這麼友好,更加的積極了。
「等等,你是說你是取X櫃的物品?」
路走了一半,接待小姐才反應過來不對,看向沐悠和Jack的目光多了幾分敬畏。
「怎麼了?」兩人均是不解的看著她,倒是弄得接待小姐有些尷尬了,特別是在這麼有魅力的帥哥注視下,臉紅道︰「能將東西寄存在X櫃的人在A市都是非富即貴的,工作幾年來,我最多也就遇到過X櫃002號箱的人,這001號箱,還是第一次……」
說完,接待小姐心下對她們又尊敬了幾分。
憑沐承在A市的地位,能有這樣的待遇也不奇怪,沐悠點點頭表示理解,Jack卻是微微的皺了眉。
將沐悠兩人引到一間密室的門口,接待小姐背著她們按了下密碼,示意他們進去,在他們進去以後,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
里面的空間不大,大概二十平方米的樣子,就連密碼櫃也沒有超過二十個,離門口最近處有著一張辦公桌,有一個人正俯首在桌前寫著些什麼。
「請問……」沐悠走至桌前,剛問出兩字,那人便已抬起了頭,看到他的相貌,沐悠有些驚訝。
「這位小姐是來取東西的嗎?多少號?密碼是多少?」眼前的男子赫然還很年輕,大約二十左右的樣子,長相最多算是清秀,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他身上的那股正直的氣息,讓人一見便覺得安心。
雖然事隔兩年,但是沐悠還是能認出,此人正是當年宴會上替自己和葉家公正的律師——嚴肅。
顯然,因為這段時間沐悠的長相實在變化太大,嚴肅也沒有認出來,這也讓沐悠松了口氣,畢竟她不希望國家的人知道太多關于她的事。
只是她顯然忘了一點,她的相貌改變了,可是名字卻沒有變……
「001號櫃?」嚴肅听到沐悠報出這個數字,手中的筆終于停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細細打量起她來,半晌,才猶疑的吐出一句︰「你是沐悠?」
沐悠︰「……」
掃了眼站在她旁邊的男子,嚴肅看著沐悠有些呆滯的表情竟破天荒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語氣像是撫慰︰「不用擔心,我雖然是國家的律師,但同時,我也是董順的內部機密人員,兩者兼顧,但兩者皆不會混淆,不會把董順銀行的機密泄露給國家。」
沐悠听到這話,內心的不安減輕了許多,卻又听嚴肅道︰「沐小姐,001號的寄存者要求比較特別,她要來拿東西的人留下一滴血,看看是否與她的血相容即可,簡單點說,條件是直系親屬。」
「媽媽的血?」沐悠愕然,結巴道︰「可是我母親她……」
「哦,這點你不用擔心,董小姐留了一袋血液在我們這里,也就是說你只要提供一滴血即可,讓我看看是否能相容。」說完,真的走到一個冰櫃中拿出了一碗水和一袋血。
沐悠目瞪口呆,她第一次听到有這種規定,如果不是母親的錄音告訴她有這麼回事,她是死都不會相信的。
Jack的眉頭則是皺的越來越緊,隱約中,他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了。
無奈,沐悠走到那瓷碗前,輕咬手指,滴了一滴血進去,然後……順利融合。
「嚴先生,這樣總可以了吧?」沐悠吐出一口氣,還沒緩過神來,眼前的人便對自己彎腰行了一禮。
「嚴先生,你這是做什麼?」沐悠倒退一步,不解的看著他。
嚴肅看著她再次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徑自來到一號櫃前取出里面的東西,然後恭敬的遞給她。
——很簡單的兩樣東西,一本日記本和一份合同。
讓Jack幫自己先拿著日記本,沐悠疑惑的翻開合同,在看到標題時手一顫,合同便直直掉落在了地面上。
Jack好奇的撿起,翻開封面,第一頁的最頂端,赫然寫著——董順銀行股份轉讓!
「沐小姐,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因為X櫃會經常出現一些類似于合同的東西寄存,而作為律師,保管這些東西也最是適合,可以說,我先是進了董順,後才做的律師。」
「我母親……她不是普通人對嗎?」沐悠回過神來,重新從Jack手中拿過合同,像是在疑問,更多的是喃喃自語,翻到最後一頁,那轉讓的股份,赫然是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說,只要自己簽了這份合同,自己就一躍而成董順最大的沐悠股東!而這一份財富,也是沐悠得到的最容易的一份!
「我不知道你的母親是否是普通人,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她是我們銀行創建人的女兒,而剛剛也驗證了一件事,你是這銀行創建人的孫女。」嚴肅說著再次回到了書桌前繼續他的工作。
「我們走吧。」Jack出聲打斷了沐悠的愣神,沐悠看到嚴肅儼然是不打算再繼續招呼自己,點了點頭離開了密室。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嚴肅從工作中抬起了頭,看著門的方向皺了皺眉,眉間有著一絲疑惑,為什麼他會覺得那個男子很眼熟?「怎麼,不敢看了?」回到車上,Jack看著旁邊的女子時而盯著手中的日記本像是要將之透視,時而垂頭喪氣將之放在一旁卻又忍不住頻頻注視,這模樣實在是讓他忍不住好笑,恨不得幫她看完里面的內容才好。
可惜,不能,有些事,只有當事人自己要去面對。
「Jack……」沐悠突然叫他。
「嗯?」他應道。
「你說,我現在是有錢人了嗎?」沐悠帶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呵,是啊,我的老婆現在是有錢人了,是銀行的老板啊!以後我可要老婆包養了!」Jack听出她語氣中的不安,故意調侃道,卻是讓她的情緒更加低落了。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沐家門口,Jack停下車子看她,對上的卻是一雙濕漉漉的眸子,如貓眼般靈動。
「Jack,我總有種不安穩的感覺,一路走來,我覺得我自己都太過于幸運,有些別人花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我卻在命運使然中舉手可得,這常常讓我有種不真實感。」
「你在擔心什麼?」Jack握住她的手,入手是一片冰涼,她……在害怕?
「我擔心……會不會有一天一覺醒來,我所得到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場夢,我還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小女孩,回到和弟弟相依為命的日子,無時無刻,我都在擔心,這些日子以來的過往,都是一場美夢。」
Jack握住她的手又緊了緊,唇輕輕地貼上她的額頭,呼吸噴灑在她的發間,低聲道︰「那麼,我呢?你是否擔心,我也僅僅是你生命中的過客,我在你的心里,是什麼樣的位置呢?」
沐悠很認真的想了想,過了好一會兒,才鄭重的答道︰「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夢,過往的都要重新來過,我只但願,你在我身邊……」
Jack听了這句話,出神了好久好久,最後回應她的,是深情的一吻。
「放心,就算所有的人事物都會背叛你,唯獨我,不會放手!」
——
晚上,沐悠再次拿出那本日記本,手指溫柔的撫模過上面的痕跡,想到以前有一天誤闖入母親房間母親緊張的神色,好似又能感覺到母親的溫暖……
到底是什麼,讓母親那樣的慌張?曾經,她很好奇過,卻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去解開秘密。
掙扎許久,沐悠終于翻開了這本日記,塵封多年的真相也在這一刻,緩緩地露出了水面。
1983年8月9日
今天,我剛滿18歲便被爸爸趕出了家門,說是趕,其實我知道這是一種保護,隨著爸爸的銀行越做越大,覬覦家產的人也越來越多,我才剛剛高中畢業,追求者便已經多如過江之鯽,可是其中,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愛我的?
臨走之前,爸爸秘密的叫律師來給了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當時我就哭了,我說,爸爸,我什麼都不要,但求你能讓我陪在你身邊,可是最後,我還是被驅逐。
我想我可能永遠不會忘記父親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小秋,找個真正只愛你的人,有時候,放逐是最難給的愛。
……
1984年1月3日︰
離開家已經有半年,從一開始的天天想家,到現在,只會偶爾想起,這算不算一種很大的進步?
我想,我或許已經遇到了爸爸所說的那個真正愛我的人,蕭德……很英俊的一個人,明明衣服上被我打濕了咖啡,還依然朝我微笑,只是……為什麼我卻覺得心跳的很快?
……1985年1月3日︰
認識他已經有一年了,一年的時間能夠證明什麼嗎?至少,能夠讓我愛上了他,那他呢?是真的愛上我了嗎?雖然他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是笑意盈盈的,可是我卻依然能夠發現他隱藏的一絲擔憂,他在擔心些什麼?好像……他也是什麼大家族的人,所以,是不是在他家族人的眼中,我也成了和當年追求我的人一樣的角色?
……
1986年1月3日︰
今天,認識他整整兩年了,我……許給了他終身,雖然我知道和他的前路還很渺茫,但我還是那樣做了,他說︰我們一起努力。
嗯,我會努力的,蕭德,你也會的,是嗎?
……
1986年2月14日︰
今天是情人節,可是我們卻吵架了,他向我坦白了他的一切,原來,他的身份是那樣的高貴,我果然成了她們家族眼中貪圖富貴的女子,可笑我今天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他國公主?你要娶她嗎?我冷笑著問他。
他也有些傻了,怕是第一次看到我這麼清冷的神色吧?是啊,他不知道,由始至終,我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來的只有柔和與溫情,將自己冷情的一面全部隱藏起來,只求他能夠給我真正的愛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我沒有冷酷的一面,那麼我又如何去拒絕以前的那些追求者?
1986年3月10日︰
我沒有想到最終來找我談判的人會是她——那個尊貴的公主。
多麼可笑,明明是我和蕭德先相識、相知、相愛,可她卻比我更加的有底氣的坐在我面前,拿著張發票讓我離開蕭德。
呵,偏生我最不缺的就是錢!拿著包,我準備一笑而過的走人。
可是——「董秋,如果你愛他,你就該站在他的立場考慮,要知道,偌大的一個蕭家,只有他一個獨子,而你能給他什麼幫助?你所能看到的,只是他在你面前變得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勞累,最後,你覺得你們之間的那點愛情,還能維持多久?」
是啊,我能給他什麼……走出餐廳,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第一次,有了退縮的想法,或許,蕭德,我們的相遇,真的是一個錯誤……
那麼,這段感情,就由我來親手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