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病房內,俞思慕閉眼躺在了病床上,面色有些發白,眉頭微微皺著,病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他的隨行秘書。
「電話打了嗎?」俞思慕突然開口,睜開慵懶的墨眸,迸射著寒星一般的精光。
「俞書記,我已經打過電話給老太爺了,並沒有告訴老太爺您受傷的事情,只是說讓寧小姐過來玩玩。」秘書盡職地回答了俞思慕提出的問題。
「老太爺沒有任何的懷疑,已經答應讓人把寧小姐送過來了。」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俞思慕听後點點頭,揮揮手讓秘書出去後,自己又再次閉上了雙眼。
這次真是個意外,和當地的官員一起去檢查一項工程的進展情況,卻沒料到建築材料有問題,他只是用力敲了敲牆壁,結果半面牆整個塌下來,他的右腿被水泥牆砸得骨折,送到了醫院急救後,總算月兌離了生命危險。
誰都害怕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在那一刻,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唯一有的念頭就是他恐怕再也見不到寧夏了。
寧夏之于他來說,或者太重要了,所以才會在面臨死亡的那一刻,自己想到的人不是他爺爺,不是陳佳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寧夏,是他一直當親妹妹看待的寧夏。
劫後余生的俞思慕有了更深一層的感悟,寧夏對他來說已經不僅是妹妹那麼簡單了,是太近的距離讓他模糊了他對寧夏的感情,自從有了葉振南從中作梗後,他一步步明白了自己的心,他對寧夏有愛,這種愛他曾經以為是兄妹情,但如今的他早已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在他沒有任何察覺的時候,他的心里已經有了寧夏。
既然弄清楚自己對寧夏究竟是什麼感情,俞思慕就不會讓自己所愛的女人被葉振南無情的玩弄,對于寧夏,俞思慕一直把她保護得很好,沒有經過風吹雨打的寧夏,嬌弱得猶如溫室里的一朵花。
俞思慕同時也是無奈矛盾的,他愛上了寧夏,卻不得不對陳佳佳肚子里的孩子負責,他既想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又想把寧夏留在自己的身邊,做他最心愛的女人。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俞思慕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讓寧夏受點委屈,做他的地下情人。
而這些只是俞思慕一廂情願的想法,他只想留住寧夏,卻不曾站在寧夏的立場上去考慮,甚至都不問寧夏一聲,她願不願意當他的地下情人。
越是地位高的男人啊,往往越是自負得可笑。
寧夏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今天一大早爺爺便命人把她送到別的市的這家醫院來,來接她的人是俞思慕身邊的秘書。
剎那間,寧夏有了很不好的感覺。
是不是……思慕出事了?
寧夏很擔憂,步伐凌亂地隨著秘書來到了病房前。
「寧小姐,你自己進去吧,俞書記在里面等著你呢!」秘書有禮地替寧夏開了病房門,說完後,便識相地離去了。
寧夏輕輕地推開了病房門,抬眼便看見俞思慕一臉憔悴地躺在病床上,右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
見到這副模樣的俞思慕,寧夏倒抽了一口涼氣,心在一瞬間狠狠疼了起來。
他不是出公差嗎?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傷?
腳步極其艱難地挪向俞思慕的病床前,寧夏越是接近俞思慕這個男人,就越是心痛。
無可否認,俞思慕是寧夏的主宰,一直都是。
俞思慕其實並沒有睡著,他只是閉目養神著,听到寧夏那熟悉的腳步聲離自己越近時,他霍地睜開了雙眼,用最溫柔的目光迎接寧夏。
「寧夏,對不起,我沒有告訴爺爺我受傷了,只把你弄到這里來陪我,你會生我的氣嗎?」俞思慕沙啞的聲音也極盡溫柔,同時伸手把近在咫尺的寧夏拉到自己的面前,溫暖干燥的大手緊緊攥著那雙明顯太冰涼的雙手。
他知道自己對寧夏做了很多的錯事,只是他希望亡羊補牢,猶未為晚。
寧夏是他的,葉振南休想傷害她!
寧夏很不習慣俞思慕這突如其來的溫柔,那雙手使勁掙扎了幾下,終于月兌離了俞思慕的大手,掌心里還沒有月兌落的褐色疤,殘酷地提醒著寧夏,要離眼前這個男人遠遠的。
「思慕哥,我不知道你受傷了,如果我知道了,我絕不會過來看你的。」努力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寧夏很冷漠地開口,尖銳的指甲深深刺進還未痊愈的掌心里,有絲絲的血濡濕了寧夏的指甲,她卻不自知。
「思慕哥,你受傷了,你該找的人是陳佳佳,而不是我,她是你的老婆,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我這樣一個人,連扶你上廁所的能力都沒有,你找我來干什麼呢?」
不是她刻意貶低自己,她確實沒有能力照顧一個病人。
「佳佳有了孩子,我不想讓她為我的事情擔心。」俞思慕微微皺眉,理所當然地說出了口。
「陳佳佳她根本就……」睨著這樣維護陳佳佳的俞思慕,寧夏只覺得心寒,同時又覺得可笑,心中的憤怒促使她很想把陳佳佳的秘密抖露給俞思慕听,可後來又一想,就算自己說出了口,他也未必會相信,那麼又何必自找難堪呢?
苦澀地冷笑了一聲,寧夏垂低了頭,用比之前更冷漠的聲音對俞思慕說,「思慕哥,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叫陳佳佳過來照顧你吧。不過你放心,你受傷的事情我不會告訴爺爺的。」
說完,寧夏僵硬地轉過單薄的身體,急欲離去。
「寧夏,別走!」看見寧夏絕情地離開,俞思慕心急地想要拉住她,卻因一時重心不穩直接從病床上摔了下來,那條打著石膏的右腿也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很沉悶的響聲。
、「寧夏,別走……」忍著骨裂的再一次劇痛,俞思慕嘶啞地叫喚著,哀求之意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