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的那幾個人急得團團轉,俞思慕卻靜坐在一旁,陰郁的眼神不經意地瞥到了站在另一頭的寧夏,頓時抿緊了薄唇,深邃的墨眸里,冷意在一點點地加劇。
寧夏直直地看著俞思慕的眼神,慢慢地低下頭,難過在她單薄的身體里肆虐著。
思慕,我從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你已經不相信我了,認為是我把陳佳佳推下樓去的。
可是我真的沒有做,你可以試著相信我一次嗎?
「寶貝,這里沒有你我的事,我們走吧!」葉振南單手摟著寧夏的肩膀,微眯著魔魅的桃花眼低頭對寧夏輕聲說道。
他心里很不快,因為這個殘廢太在乎俞思慕了,俞思慕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這個殘廢的情緒。
「不,我要留在這里!」寧夏輕輕地搖了搖頭,小聲且堅定地對葉振南開口,「如果你有事,你先走吧!」
寧夏排斥葉振南的意味是那麼的明顯,頓時使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本少沒什麼事,就算有事,也比不上陪你重要!」葉振南輕輕地將一個涼薄的吻印在了寧夏白皙的額頭上,眼角的余光冷戾地看著走廊盡頭的那四個人。
寶貝,你偏要留在這里陪著俞思慕,待會有你好受的!
「寧丫頭,你怎麼也在這里?」俞爺爺從俞思慕的口里問不出什麼,抬頭看見寧夏後,便立即拄著拐杖走到了她的面前,有些懷疑地發問。
葉家這個討厭的小子怎麼也在這!
「爺爺,我……」面對氣勢洶洶的老人,寧夏不知道該怎麼樣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寧丫頭,有什麼話盡管跟爺爺說,不要吞吞吐吐的!」俞爺爺是個急脾氣,最受不了有人跟他說話吞吞吐吐的了。
「俞爺爺,寧夏剛才受驚過度,可能還沒緩過勁來,您老就別這麼凶巴巴地問她了!」寧夏受困,葉振南自動站出來幫她解圍,可這話明顯有含沙射影之嫌。
「你小子這話什麼意思?寧丫頭受了什麼驚嚇?」俞爺爺也是個精明之人,很快听出了葉振南話里的意思,變得更加懷疑了。
「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正當葉振南張口要回答俞爺爺之際,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主治醫生率先從里面走了出來,俞思慕立即從塑料椅上站起,心急地沖過去一把揪住了主治醫生的衣領,像頭瀕臨崩潰的野獸一樣狂吼著。
俞思慕的心很慌,害怕陳佳佳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病人家屬,請你冷靜點听我說!」主治醫生用力掰開了俞思慕那兩只抓住自己衣領的大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太太是宮外孕,即使不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生下來,因此我們已經盡力了!」
主治醫生說完,便走開了,接著陳佳佳從手術室里被推了出來。
「佳佳,我可憐的孩子!」陳母看著陳佳佳蒼白的面龐,當場難過得就掉下淚來。
佳佳這孩子真的懷孕了也不跟她說一聲,如今孩子沒了,思慕想跟佳佳離婚的話,佳佳還有什麼籌碼能留住思慕。
等陳佳佳被安頓在病房里後,陳父把俞思慕從病房里叫了出來。
「思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佳佳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小產?」陳父嚴厲地質問著俞思慕,作為一個父親,最疼愛的莫過自己的女兒陳佳佳了。
「爸,這件事情你別問了,總之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以後會好好待佳佳的,再也不提離婚的事情!」
俞思慕回答得很認真,但眼中的陰霾絲毫沒有減少。
私心里,俞思慕還是護著寧夏的,在他的心里,雖然認定了寧夏是失手把陳佳佳推下樓的,但是他還想保護寧夏,不想把她說出來,受到眾人的指責和唾罵。
「思慕,我不相信事情有那麼簡單!我剛才去問過醫生了,佳佳是從高處摔下來才導致小產的,你告訴我,佳佳為什麼會從高處摔下來,你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肯定是另有人這麼做的,是不是?」陳父的咄咄逼人,讓俞思慕在暗中握緊了拳頭,高傲的頭顱慢慢低了下去。
「爸,一切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罵,我絕不會還手!」俞思慕扛下了所有的罪名,堅決不肯從自己的嘴里吐出寧夏的名字。
「混賬,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在包庇某個女人,對不對!」陳父見俞思慕怎麼都不願意松口,終于忍無可忍地摑了自己的好女婿一巴掌,嚴厲無比地大聲斥責,「我女兒自從嫁給你後,她被你氣得總是跑回娘家!你想學別人搞婚外情,你也不想想你要的那個女人是一個什麼東西!」
陳父也是不喜歡寧夏的,尤其寧夏破壞了他女兒的婚姻,陳父也對寧夏恨之入骨。
「伯父,請您別責怪思慕哥了,一切都是我的錯!」站得老遠的寧夏很心疼代她受過的俞思慕,那種心疼可以讓呼吸都跟著疼痛,也讓寧夏衍生出自我毀滅的勇氣。
用力甩開了葉振南那條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寧夏如飛蛾撲火般地跑到俞思慕他們的面前,義無反顧地把不是自己做的事情一律承擔了下來。
她願意承擔不屬于自己的罪名,只願思慕不再被人誤解。
葉振南見此,難堪地收回伸出去想要抓住寧夏的大手,魔魅的桃花眼眯成了乖戾的一條線。
寧夏,本來本少想保護你的,可是你自願離開本少的羽翼,偏要去幫俞思慕,那你就獨自承受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吧,本少會在你最可憐,最無助的時候收留你,從此你只能依賴著本少生存!
葉振南的心無疑是最冷最黑的,他審時度勢地想要斬斷寧夏所有的退路,把她逼到絕路,自己再伸手拉她一把,那麼寧夏就會對他感激涕零。
可是,人心從來都是不受人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