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刁民 第一卷 一只刁民的和平崛起 第四十三章 刀尖上的舞者

作者 ︰ 等不到的戈多

陳風與蘇秒嬋的這番爭斗,如同一條奔流在寒冬臘月的湍急小溪一般。表面上雖波瀾不驚,暗中卻早已波濤洶涌。

當然,陳風以有心對無意,到了現在,總算是佔據了完全的上風,也不枉他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戲。

「蘇秒嬋,呵,著實是個秒人。」略施輕薄過後,陳風便是完全把蘇秒嬋放了下來。正襟危坐,看起來滿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他雖,但還沒到色令智昏的地步。眼前這條美女蛇既然是白蓮教的聖女,那麼和那位手握重兵的七皇子李隆昊,定然有著極深的淵源。說不定她已經是這位七皇子的人了。

和皇子搶女人,陳風不敢。真心不敢,一個小刁民雖然有了一點小小的原始積累,但在皇權這個龐然大物面前,無異于小溪和大海的區別。

或許以後羽翼豐滿,可能會?或許?那也只是以後罷了。

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蘇姑娘找在下,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情?」陳風端了一杯清茶,細細吹拂著飄在水面上的茶梗,看它打著旋,看了小一陣子,便是開口問道。

蘇秒嬋臉色平靜。這女人的城府也當真了得,不愧能成為白蓮教的聖女。仿佛把之前設計催眠想要控制陳風的橋段完全拋在了腦後,到了這個時候,露出來的或許才是她的本來面目。

冰山美人。

「七皇子有令,陳風,最好若能收之我用。若不能,殺!」蘇秒嬋嬌柔的面龐,配上這句冷冰冰殺氣凜然的話,讓陳風心中陡然泛起些許怪異的感覺。

看來這位七皇子雖身在江湖,但對于朝堂之間的門道,還是很清楚的。

不過也有一點疑惑,難道這位七皇子真是遠在千里之外就能認出自己這匹千里馬的伯樂?

想到這個念頭,陳風似乎是有些得意,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

「七皇子最疼他這個妹妹,你若是敢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後果自負。」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蘇秒嬋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話,起身離開了座位,蓮步輕移,朝著門外走去。

剛到門口,仿佛是想起了什麼,又轉過頭來,搖著嘴唇輕輕說了一句。「今日的一筆賬,我記住了。改天必將奉還。」

「呵!」陳風淺笑一聲,眼神之中悄然閃現出些許怪異的神色,忽然朝著門外大聲喊了一句。「喂,別改天了,改日吧。」

蘇秒嬋疑惑地回味了半天,不明白這兩個詞之間到底有何區別。冰冷的目光最後瞥了陳風一眼,終于是走了。

……

這段小插曲並沒有改變陳風美好的心情。

哼著小曲繼續朝天然居晃蕩而去,半路上摘了朵梅花,拈在手中搖啊搖啊,搖出了滿滿的清香撲鼻。

等小和尚和依依拍著肚皮出了門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長安是個悠閑的城市,在尋常人家家里,這會兒已經是吃過午飯喝杯小酒,再下盤棋或者是斗兩把地主,美美睡午覺的時間了。

是以從天然居的巷子口望去,街上人少得可憐。

「少爺,該回家了。」依依怯怯的說了一句。吃飽喝足,她的心情想必是不錯的。而且今天從少爺身上透露出來的東西不少,回去匯報給管家,就算不至于得到賞賜,也總歸不會受到懲罰。

「那就回家。」陳風輕輕應到。他最近越來越喜歡笑了,臉上總是掛著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看起來顯得很是溫文爾雅翩翩佳公子的樣子。

大抵是應了那句老話,相由心生。

「風哥,我,我要出恭,憋不住了。這里哪兒有茅房呀?」沒走幾步,小和尚左手捂著月復部右手捂著,滿臉焦急地吐出一句話。

陳風撇撇嘴,對這貨有點無語。繞著四周看了一圈,清一色的門面,還真不知道哪有排泄的地兒。不由回頭朝著依依小丫鬟笑道,「依依,你帶他去找個茅房,喏,那邊走不了多遠就是居民巷。」

听到這話,依依滿臉老大不樂意的表情。伺候少爺出恭是本分,是義務。伺候一個小和尚出恭,算是怎麼回事?撅著小嘴,無奈地說道,「少爺,您這是說得哪里話,我一個姑娘家,怎麼好意思帶他做哪種事?」

陳風一愣,眼神中悄然閃過一絲冷光。也沒說什麼,大步走在小和尚面前,拐進了一條居民巷。

東城區這種巷子很多,這是前朝遺留下來的東西。自大靖定都于此,歷經幾次擴建,東城雖然沒有明文規定是豪門貴冑安家的地點,不過但凡是個當官的,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把新居建在這里。

這也導致了許多平民都搬出去了,腦袋上沒頂烏紗帽,你都不好意思跟鄰居打招呼。

這樣正合許多人的心意。久而久之,東區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貴族區。住在這里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貴的人物。

想象一下,一個四品小官,出門就踫到當朝宰相大人,道一句早啊,再各自乘著小轎去上早朝。

多有面子的一件事情。而且長此以往,混個臉熟,若真是被某位大人物惦記住了,在合適的時機隨口提點兩句,一份美滿的前程不說是妥妥到手,至少多了許多機會。

不過偌大一個東城區,就算是官員富人再多也塞不滿。除了一些臨街被開闢成門面的,和一些懷舊舍不得離開老屋的老人,剩下的許多房子便都是都被擱置下來了。

顯得很是空曠。

這條巷子很長,在巷子盡頭終于找了一間破敗的老院子,小和尚提著褲子,迫不及待的跑了進去。

陳風站在一棵約莫有百年樹齡的老槐樹下,靜靜等待著。抬頭仔細盯著這些個前朝的已經完全破敗的老院子,著實有些感慨。

這些老建築依稀能看出往日的榮光,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不過現在,都只是一堆破磚爛瓦而已。

老槐樹上的一片枯葉,隨風在空中飄啊飄啊,陳風的目光一直盯著它,直到落入泥土,一動也不動。

一瞬間,陳風的眼神亮了。燦若星辰,在這短短的不到一泡屎的功夫,他竟然是有了非同尋常的領悟。

時間,在永恆不斷的流逝過程中。時間在運動,朝代在變更,人從出生到死亡,一棟房子,從新建到腐朽,這些東西,身邊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處在永恆不斷的運動中。

運動,就是這個世界上一切事物最根本的屬性。

而武學,也基本上就是這個道理。動,靜,動如大江奔騰,靜若山淵屹立。若是能把這樣的節奏感運用到戰斗中,那絕對就能牽著對手的鼻子走,讓他根本預料不到你下一步要干什麼。

想通了這一點,陳風感覺困擾自己不短時間的難題,忽然就那麼豁然開朗了。

自己以後要走的道路,是控制,精確的控制,控制自己的每一分力道。無論是進攻還是閃躲,都要務必做到從最正確的角度出招,用最小的力道,發揮出最大的傷害。

「刀尖上的舞者。」陳風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泛起這麼個詞,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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