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道,「娘娘不在的這段時間,奴婢與月裳一同在宮中侍候立宛公主。有一次奴婢陪著公主去玩,在御花園沖撞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要罰公主,奴婢嘴拙,也不會說話,旁邊也沒個能榜上忙的人,頂撞了德妃娘娘幾句,德妃娘娘不拿奴婢撒氣,竟然要動立宛公主。」
「立宛公主在娘娘身邊何嘗被人動過一根手指?德妃娘娘竟然一巴掌就要呼過去,奴婢沖過去擋住了,德妃娘娘竟然命人將奴婢拖下去。」
「奴婢縱然力氣要比尋常人大些,到底抵不過三五個宮人,好在德妃娘娘身邊帶的人也不多,到底沒空去理會立宛公主。奴婢見狀便叫立宛公主快跑,立宛公主卻是擔心奴婢出事,不願離開,奴婢只得道,只要公主沒事,奴婢定然不會有事的,讓立宛公主向人多的地方跑,心中想的是即便德妃娘娘再怎麼囂張,也斷然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亂來吧?」
「奈何公主年紀著實小了些,也跑不快,德妃娘娘見狀便讓那些宮人棄了奴婢去追立宛公主,立宛公主機敏,見人要追上來了,便在花叢中鑽來鑽去,最後鑽到假山的一道夾縫中,讓那些宮人奈何不得。」
「德妃娘娘見抓不到立宛公主便惱了,立宛公主又在假山縫隙里面笑,德妃娘娘見到公主甚是在乎奴婢,便又回過頭來找奴婢的麻煩,想要逼立宛公主出來。」
「德妃娘娘便派人去取棒子。說是奴婢不懂規矩,帶壞了立宛公主,要打死奴婢,替娘娘清理門戶,免得污了娘娘地清名。」
「那棒子很快就取了來,幾個太監挽了袖子就要動手,立宛公主心疼奴婢。只得從那假山縫隙里出來了……」
說到這里,春燕已經是泣不成聲。春燕的言辭雖然質樸,卻是正因為這質樸才更讓凌霄動容,早已經忘記了初時問春燕的目的,一顆心糾著急切的等待下文,到底兩人是如何平安無恙的?
這宮廷里的事,步步驚心,一句話便可殺一人。只要那德妃有理由,打殺了春燕,罰了立宛也是後來沒道理講地事。
凌霄斷然不能為了一個宮人將程德妃如何,也斷然不能為了立宛受罰便與程德妃過不去,否則自有人彈劾凌霄無德,她這皇後之位也不用再坐下去了。
一顆心糾的緊緊地,凌霄問道,「後來又怎樣了?」此事並沒有听春燕說過。到底是如何沒人知曉,是何時發生的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那情形下,除非是皇帝來了,偏心著立宛才能護得住立宛,而春燕怕也會惱羞成怒的程德妃拿來撒氣。皇帝定然不會為了春燕而駁了程德妃的面子——即便皇帝心中對程德妃再怎麼不滿。
事實上,事情沒有這樣發展,到現在凌霄才知道這件事,而春燕就在她面前俏生生的站著,雖然滿臉淚痕,到底是還活著。
這樣的事凌霄其實在離宮之前就知道,月裳聰慧定不會吃這樣的大虧,若是發生這樣地事也不會像春燕這樣處理,指不定會將程德妃說的啞口無言,加上月裳也不會單獨帶著小立宛出去。自然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而春燕有些笨拙。遇上這樣的事是再自然不過了,虧得她命大。凌霄瞥了春燕一眼,想到上次宮變的時候也是死里逃生,不由得懷疑,難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說來當日留下春燕,凌霄單純的以為她性格老實,也不多話,在宮中斷然不會惹是非,另一點卻是有些不好對外人言了,凌霄確實有放任春燕自生自滅的意思在里面。
想到這里,凌霄不由得一陣感慨,春燕卻是沒有發現凌霄臉上的陰晴不定,哽咽了幾聲,吸了口氣勉強鎮定下來繼續道,
「奴婢當時掙扎,叫立宛公主不要出來,立宛公主卻是走到院中,指著德妃娘娘地鼻子道,本公主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若是敢動春燕,你信不信本公主領了人一把火燒了你住的那座宮殿?」
「德妃娘娘斷然是沒想道立宛公主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氣勢的,想是當時就嚇了一跳,隨即更是怒火中燒,便命人開始動棒子。」
「奴婢心知自己當時就算完了,立宛公主急的就要撲過來,奴婢只顧著擔心立宛公主,那棒子如何卻是顧不了了,沒想到就是那時候,突然听見有人叫了一聲,德妃娘娘且慢!」
「奴婢听見來人是個宮女,而且該是個小宮女,年歲不大的樣子,膽子卻是不小,扭過頭瞧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宮女從樹叢中走出來,娘娘須知道這種事宮中地人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即便瞧見了听見了也會裝作沒發生過,她走出來,卻是著實的讓眾人都吃了一驚,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當時只顧著吃驚,倒是忘記了她只是個宮女罷了,而且,只是個粗使宮女。」
「眾人忘了,德妃娘娘卻是不曾忘記,冷笑一聲就問她要做什麼?」
「那宮女只是笑笑,先是有禮的跪在地上先請了安,這才低聲對旁邊的一個尚義說了兩句什麼,那尚義臉色大變,跑到德妃娘娘身邊說了幾句,德妃娘娘便憤憤的道,今日的事便罷了,若是以後再瞧見立宛公主這般沒規矩,她定會稟報皇上,說罷就匆匆帶人走了。留立宛公主與奴婢在那兒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娘娘且猜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到這兒,春燕突然斷了話頭,反而詢問凌霄。
凌霄皺眉,想了想道。「匆匆離去,要麼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要麼就是有什麼她得罪不起地人過來了。只是,這兩件事本宮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宮中該是沒誰能有如此能耐讓她害怕,而近來宮里當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吧?」
春燕點點頭,神色放松了許多。想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喜色。接著道,「娘娘所言不差,卻是忘記了一個人!」
凌霄挑眉,「誰?莫不是皇上來了?或者賢妃?」
春燕搖搖頭,不再賣關子,低笑道,「是蘇大人!」
凌霄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蘇勒地威名上京城人人皆知,婦孺具是怕他,想不到連這後宮中近乎無法無天地程德妃也是如此,只消听得他一個名字,便失了與之爭斗的想法,匆匆地離去了。
這蘇勒對他的敵人,最是沒道理講地。
可是,這人的婚事也就因為此事頻頻耽誤。這都三十出頭了,還是光棍一條,凌霄不由得搖搖頭,那人也是個沒心思成親地莽漢,不知道他爹娘都急成什麼模樣了麼?
春燕見狀繼續道,「沒多久蘇大人就過來了。由一個和那宮女一般大小的宮女帶著,奴婢這才知道,兩人在一開始就瞧見了這事兒,發現不對便立即去尋了蘇大人過來,德妃娘娘就是听了那宮女的話,遠遠的瞧見蘇大人來了,這才匆匆離去的。」
「說來還得多虧蘇大人人長的高壯,否則德妃娘娘還不能那麼遠就瞧見。當時奴婢琢磨著德妃娘娘不會饒過這兩個宮女,便私下做主求了立宛公主,將這兩位宮女都引進了鳳藻宮。娘娘若是要用人。這兩人無論機智忠心還是勇氣都是可嘉的。」
凌霄望著春燕,春燕說話地時候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喜色。這是往日瞧不見的,往日的春燕就像是一個年邁看透一切的老姑婆,什麼事都別別扭扭的,脾氣也有些怪異,她今天笑的竟然比往常一個月還多,凌霄不由得起了心思,細細的瞧了,才發現她在提及蘇勒的時候拿眼楮像是能浸出水來一般。
心下卻是有些了然了。
微微嘆息了一聲,凌霄道,「你去讓那兩個宮女來讓本宮瞧瞧,若是合適,便由你領著教一段時間。」
春燕點點頭應了,正要退出去,凌霄卻是道,「不忙,程德妃後來可曾找過你們麻煩?」
春燕道,「自那以後,立宛公主出了鳳藻宮身後都要帶上幾十個宮人,也不再嫌麻煩,德妃娘娘雖然在皇上面前告了一狀,皇上也只是讓立宛公主在後宮妃嬪面前注意些自己地舉止,德妃娘娘雖然生氣,到底奈何不得公主。至于奴婢等人,都是盡量不出宮門,出了宮也是處處留心,遇上什麼事兒便遠遠的避開了去,加上賢妃娘娘也是格外的照顧,雖然有幾次小麻煩,到底還算平安。」
凌霄點點頭,笑道,「本宮回來了,自然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你且在本宮身邊侍候一段時間,然後等本宮身邊有了能用的人,便去照顧立宛吧,這孩子與你貼心,讓你看顧著本宮也放心些。」
春燕面色一喜,跪倒在地上,「謝娘娘恩典!」
凌霄擺擺手讓她退了下去,如今春燕與月裳兩人的隔閡怕是越發的深沉了,輕輕地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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