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小雨茫茫的來了,帶著春天的一點微涼,一點微溫,帶著青青的顏色,開始淅淅瀝瀝的旅程。
從天上,到街道,到屋檐,到腳下匯成溪流,圍觀的人們都去躲雨了,在淋不到雨的地方,用敬畏的眼光看著太史慈,看著那個有著稚女敕清秀臉龐的男人。
這是游戲里雲霆見過的第一場雨,第一場淋著的雨,雨水順著長發,順著鼻尖,順著衣擺流下,帶落了干涸的血液,再次將雲霆染成了一個血人。
冀州中間的一段時間,雖然只是更新幾天,不過游戲進程卻提前了幾年,這幾年中,可以說是滴雨未下,造成了旱災,無數災民流離失所。這也間接造成,太平教的流行,每個人在活不下去的時候,都需要一個信仰,這個信仰就是張角,和他身後的太平教。沒下雨,滋潤不了田地,卻無意中滋潤了太平教,整個太平教,在這段時間飛速發展,成為當今第一大流派。
天氣,在現實中可以左右一切,在游戲中也是一樣,就像這種雨天,容易影響玩家們的移動速度,乃至各個方面。游戲就是現實,現實就是游戲,一切對現實都制約的,在游戲里面一樣會出現。
雲霆討厭沒有雨傘的下雨天,尤其是現在受了傷之後,傷口和粘綢的衣服粘連在一起,十分的不舒服,雨水滲進了傷口里,還伴有時刻的劇痛。這一切都不算什麼,見到了一個活著的太史慈,已經是雲霆的意外之喜,相較之下,什麼苦痛,就算死上十次,都不過是一點微末的損失。
雲霆將青缸劍,重吾,金牌菜刀放進了包裹中,無物一身輕,與眾不同,別人是快死的時候搶救物品裝備,雲霆卻是相反。慢吞吞了取出從夢神機那里拿到的加速傷勢恢復的丹藥,一顆顆不要錢的往嘴里扔了進去,雲霆皺了皺眉頭,照這個狀態,肯定需要幾天時間休養,這期間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想到這里,雲霆就多了幾分擔心,背後的木盒可是見不得光的,一旦有了變數,被漢廷發現,第一個通緝的就是他,當布告滿天飛的時候,才叫步步生蓮。走哪都跟腳下踏著一朵蓮花一樣,這可不是寶相莊嚴,而是玩家,還有那些想出頭的原住民,乃至一些下野名將都會當抓珍惜動物一樣來抓你,結果注定淒慘。
「是誰!出來吧,宵小之輩。」太史慈暴喝了一聲,眼楮盯著街道旁一家店鋪的屋頂。
雲霆被嚇了一跳,順著太史慈目光看去,謹慎之下,渾身都繃緊了,一出現意外的情況,就可以及時暴起,或者後退,都不會有一分一秒的遲滯。不過雲霆心中卻是苦笑不已,十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等到將魂狀態消失的那刻,那麼這個偉哥就真的萎了,就得癱倒在地上。
與垂死狀態而言,那些加速傷勢恢復的丹藥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沒有辦法有太大的改變。
「其實我也不想再躲了。」屋檐上,一個朗朗的聲音傳來。
一把青色的紙傘最先出現,就像戲里的旦角,不出現時是千呼萬喚,一出現就是眾望所歸,這把傘就是如此,還有傘下的那個人。
傘柄被一只穿著寬長衣袖的修長手臂抓著,青色雕綴著潑墨山水,幾縷秀竹的傘面,相同是映襯成青色的雨落下,在傘面跳動著旋轉,向四周濺射開來,更顯得傘里的天地的煙雨迷茫,山水草木情真。外面的雨,始終濺不到傘里面去,傘里面的人,卻自己走了出來,走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里。
「來,仲達,慢點。」男子一手持傘,一手牽著一個小男孩,在屋頂瓦片上行走,從視線外,緩緩出現在視線內的屋頂。
帶著溫潤的笑容,一點皓神如玉的眸子,長發隨意披落,加上青色染織成的青色衣衫,在雨中尤為顯眼,散發出一種不羈的氣息,這就是傘下的人,傘下的男子,讓人不得不贊嘆上天造物之妙。雨輕輕的下了,正如你輕輕的來了,他揮一揮衣袖,不帶來一絲雲彩,說的大約是這種情況,小清新中帶著一種驚艷,人風騷,連帶著出場方式都風騷了。
「哥哥,仲達要吃糖糖。」小男孩的大眼楮一閃一閃,嘴角掛著一條光亮的液體,掬謹的站著,可愛無比,對所有女人來說,這就是必殺的武器,對部分男人也是一樣。
「好,哥哥給你糖。」男子說道,松開了抓住小男孩的手,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枝冰糖葫蘆。
「好,哥哥的戲法真棒!」小男孩興奮的拍拍手,搶過冰糖葫蘆,吧唧吧唧的吃了起來,不一會兒那張稚氣的小臉就變得有些髒了。
「仲達,慢慢吃。」男子溫和的笑著,模了模小男孩的頭,這才向雲霆看了過來。
二人對視一眼,已然了解對方心中所想。
「雲霆。」男子抬起頭來,看著漫天雨點,喃喃語道。
「司馬。」雲霆沐浴在雨中,看著茫茫雨幕遮掩得有些模糊的男子,雲霆身心都變得冰冷,不知是雨,還是人促使,總之,許久之後才感覺體溫逐漸恢復正常。
傘下,屋上的那個男子叫作司馬青衫,因為司馬青衫的老爸喜歡青色,于是取了青為名字,到後面司馬青長大成人,喜歡穿著青色的衣服,自然叫作司馬青衫。青衫成了一種代表,穿著青衫的人不一定是他,但司馬青衫一定是穿著青衫,不然怎麼叫做青衫?
當然,洗澡的時候他不穿,不過司馬青衫就是司馬青衫,始終和青,衫,青衫,離不了關系。
「你朋友?」太史慈問道。
「恩。」雲霆點了點頭,要是不點,那麼估計太史慈會第一時間把屋頂上的司馬青衫打下來。
「這我就放心了。」太史慈抱著手臂,仍然守護在雲霆的身前。
「好久不見,雲霆。」司馬青衫露出個好看的笑容,像一朵雨霧中盛開的荷花,迷離中依舊顯得其高貴本色。「你怎麼還不死?」
「你不死,我怎麼可以死。」雲霆苦笑著,看著屋檐上的那個男子。
「還不了錢來,你就給我去死。」司馬青衫臉上出現了慍色,不過旋即消失無蹤,「我喜歡下雨天。」司馬青衫如此說道,伸出右手,感受著雨滴滴落在皮膚上的冰冷濕潤。
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一種特別的韻味,不是朝夕之間,訓練一萬,十萬次所能得到的,這是種從骨子里到靈魂,從氣息到每根毛發散發出的貴氣。
「我不喜歡下雨天,因為沒傘。我也沒錢還你,反正那種,你們司馬家的稱法是叫做投資。」雲霆無奈聳肩,說道。
「也是,當作投資了。反正司馬家遲早是我的,也不差那麼幾千萬,雖然是我一個月的零用錢,不過就當存銀行了吧。」司馬青衫用一種近乎詠嘆的語氣說道,空靈無比,就是十五世紀的吟游詩人來,也得黯然失色。
不過這聲音听到雲霆的耳朵里,就不是那個味道了,存銀行,到時候豈不是還要還利息?
司馬家族,聯邦九大世家之一,也是其中最有錢的,是一個商人家族,司馬青衫就是司馬家族的長孫,以後整個家族都會交到其手上。他曾祖父是做生意的,祖父是做生意的,爺爺是做生意的,全家都是做生意的!
雲霆真是不知道,欠了這種人的錢,會有怎樣的下場,畢竟,人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男男女女,都是商人。
從剛才,雲霆就注意到司馬青衫旁邊的小男孩,再加上只言片語,沒有意外的故,這個可愛的吃糖小男孩就是司馬仲達,也就是三國的一名牛人,司馬懿!
將這些線索串在一起,雲霆就知道,司馬青衫應該是投身到了三國時期的司馬家族,而且地位還不低,恐怕會是直系親屬!
「這算是認祖歸宗了吧?」雲霆想著,商人就是商人,運氣好的不是一點半點,三國里面的司馬家族也算是個世家,投身到那里,那叫個地位金錢資源什麼都有了。
什麼叫做差別,這就叫做差別。
「司馬大哥,幫我殺了他!」遠處的戰狂听到了只言片語,大聲向著司馬青衫請求道,眼中帶著仇恨的光芒,「你幫我現在殺他一次,我給您聯邦幣兩百萬!」兩百萬,已經是常人觸及不到的金錢數目了,此言一出,圍觀的玩家蠢蠢欲動,不過一看到太史慈,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算殺了他,萬一人家不給錢呢,有動手念頭的玩家安慰說服著自己。
「兩百萬?」司馬青衫不為所動,又拿出一根冰糖葫蘆給了幼年的司馬懿,這才繼續說道︰「我都借給他幾千萬了,萬一我殺了他,他不還錢怎麼辦。還有,我也殺不了他。」
戰狂猙獰著面孔,恨恨看了一眼雲霆,雖然不甘,也只有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撤!」
「撤,你們都撤不了了,來人,把這些暴徒全給本官抓起來。」
(咳咳,人物陸陸續續出來了,情節會慢慢發溫,因為計劃得太大,自然起筆要慢點。咱這個三國,要歷史,游戲,玄幻三頭齊頭並進,該激情的時候一定激情,該死腦細胞的時候一定死腦細胞。好吧,我又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