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景天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葉龍天開口了,「馬副廳長,是吧?我們都知道你是怎麼坐上副廳長的位子的,所以請不要再把你的無知,拿出來炫耀了。」
「砰」,馬副廳長重重地拍著桌子,連他面前的水杯都跳得老高,猛地站起來,身後的椅子翻倒在地,指著對面的葉龍天,口沫飛濺︰「你是什麼東西?啊,一個小小的搞心理的,敢這樣對我說話!」
「怎麼,被說穿了,亂咬人了。」葉龍天又抽出一份文件,翻閱起來,「你的呼吸聲這麼重,如果我沒猜錯,你連個女人都跑不過,怎麼抓捕犯人?你的腦子里想得都是如何升官發財,哪有時間去思考案件?你捫心自問一下,你有多少次昧著良心,說那些令人作嘔的馬屁話?你有多少次把別人的成果,強行按到你自己頭上,然後風光無限?你有多少次面對罪犯,不是想怎麼抓他,而是如何逃得遠遠的,以免受傷?我在考慮,你這樣的人在這里會有什麼幫助?」
「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了。我來懶得幫呢!小李,我們走!」馬副廳長一腳踹開倒在地上的椅子,向門外走去。那個叫小李的警察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起身整理東西,準備離開。
「李警官,你還記得當年你踏入警校的宏圖大志嗎?除暴安良,匡扶正義,你認為你跟著他走,還能完成你的使命嗎?」葉龍天抽出一張張受害人的照片,有活著的時候,動人開心的笑容,有死後淒慘蒼涼的臉,擺在李警官面前。「你看看這些照片,那一個個受害者,離去前她們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如果她們在天有靈,你認為她們不希望你能幫助她們,把那可惡的罪犯送進監獄,讓她們安息。」
李警官仔細地看著每一張照片,手指輕輕觸踫著每一位受害人的臉,然後朝馬副廳長搖搖頭,「副廳長,我想留下來幫忙。」
「可以,不過後果自負。」馬副廳長陰陽怪氣地說著。
「我說馬兄,威脅人也要有資本啊!你不怕李警官把你外遇的事情告訴你妻子,你盡管可以盡情地折磨他啊。哦,還有,我要告訴你,你那美麗動人的二女乃,每次在你下面淺斟低唱,好棒啊,好厲害啊,其實你只有三四分鐘,根本無法滿足她的。可她又那麼空虛,怎麼辦呢?會不會去找一個二夫呢?馬副廳長,你說呢?」
「你,你……」馬副廳長又一次指著葉龍天,臉漲得像紅豬肝,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出門後重重地把門一摔,連房間都有些搖晃。
至始至終,葉龍天低頭看著文件資料,或許他從未正眼看過那個馬副廳長。
在葉龍天這番話下,也沒有人起身想要阻止馬副廳長的離去。白景天抬頭望見了在場所有人的神情,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短短幾分鐘,葉龍天就已經控制了所有人,就像當時控制他自己一樣。
……
十分鐘後,徐蓮英還是決定放下文件,身體轉向葉龍天,「葉龍天,我想不通,你到底怎麼知道馬副廳長有外遇的?」
徐蓮英這麼一問,其余三人紛紛投來注目禮。
「告訴你,我有什麼好處呢?」葉龍天撇過頭,兩只眼楮撲閃撲閃,十分純潔可愛地反問道。
徐蓮英有些意外了,剛才這麼強勢,這麼成熟的男人,怎麼可以一下子變得如此孩子氣?可問題是自己問的,還得自己解決。「嗯,我請你吃飯。」
「這不是你分內的事?」
「那好,破案以後,我免費帶你把上海逛一遍。」
「你怎麼知道你有時間?再說了,你有時間,我還不一定有呢?」
「那你想要什麼?我能辦到的,一定答應。」
「我就要這句話,千萬別忘記了。」葉龍天暗地偷笑,還是個浪跡江湖多年的警察,到我手里,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其實很簡單,當那個馬副廳長從錢包里拿身份證登記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皮包上有個印記,大小跟他手上的戒指一樣。你說一個男人經常把結婚戒指拿下來放到皮包里,他想干什麼?一般來說,二女乃可以容忍男人有妻子,但不願看見與他妻子有關的東西,這會讓她產生罪惡感還有妒忌心。」
「那……那個三四分鐘呢?」出人意料,這次提問的是小猴子。
「更簡單了。你現在開始,每天大魚大肉,吸煙喝酒,有時候一天趕兩場,妻子那里,情人那邊。到了四十幾歲,你就會體會到了。」
突然,葉龍天感覺到他忘記了什麼,起身向廁所走去。
圍桌而坐的四人面面相覷,這真的很簡單嗎?到現在為止,他看出自己些什麼東西了嗎?
隨後,徐蓮英才意識到,她為了這個答案,付出了昂貴的代價,承諾了一個不知道要求的要求。
輕輕地推了下門,門沒鎖,葉龍天鑽了進去。
柳玉琪坐在馬桶蓋上,出神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怎麼了?我的小佣人。自戀到要來廁所看你那美麗的容顏。出去吧,我們還要你幫忙呢!」
「龍天,你說,怎麼可能有人會對一個清純美麗的女子,做出那樣慘絕人寰的事情,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或許,那些人和你們想的不一樣吧。」
「你們……」柳玉琪疑惑地看著鏡子里的葉龍天。
「傻瓜,如果我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又怎麼去幫助他們。只不過,我和他們的差別在于,我也了解你們的想法。」
……
隨後的十幾個小時里,一群人就窩在房間里,埋在那一堆如山般高的文件里。受害人的資料,還有受害人親屬的。詢問筆錄,幾位嫌疑人的資料,目擊者證詞……
期間,葉龍天接到了林長溪的電話,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是以至此,葉龍天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說,一切都在掌控中,那只不過是故意安排的一出戲。這只是安慰安慰林長溪,還有葉龍天他自己。
一切都在掌握中,只不過在老天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