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始終對著那四個大漢,天蠍洛菲亞慢慢朝葉龍天移去,開口問道,「葉龍天,你到底在說什麼?」
「很簡單。」葉龍天解釋道,「以目前我們的情況來說,是知情不報,也就是共犯。如果真的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你們認為有人會放過我們。我們唯一的生還機會,就是什麼都不知道,而且的的確確什麼都不知道,和部長一樣。」
回頭看了一眼天蠍,葉龍天一把抓住國防部長的領口,微微用力,便把老頭舉了起來,湊到臉上,緊繃著面孔,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你一定清楚。告訴我,「鷹隼行動」這個名字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是鷹隼,鷹隼是兩種猛禽,鷹和雕,如果我是鷹,那麼雕是誰?」
「哈哈哈哈!」老頭放聲大笑起來,笑得連身體都在不住顫動,「葉龍天啊葉龍天,我真的小看你了。當初見到你的檔案,我是那麼的不屑一顧。但是一路走來,處處證明我是錯的。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有關于那個行動的信息。我不怕死的。有了名單怎麼樣,憑你現在的能力,能動的了誰?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些,這個名字不是我們想的,另外,我也不知道你是鷹還是雕。」
他知道名單。深呼吸著,葉龍天也難以忍受胸腔里的怒火,和那無盡的失望,「我相信你說的。所以我不打算殺你。但是有一點,我需要糾正。從你請外援而不是親自上陣,刺殺總統的行為上,就強有力地證明了你是一個怕死的人。從你執意選擇毒蛇作為陷害人來看,那種極強的報復心理,也說明你是一個怕死的人。」
松開老頭的領口,把他丟回椅子上,葉龍天說道,「白鴿,你帶上他。我們是時候,該走了。天蠍,毒蛇的人來了沒有?」
「到了。都在門外等候。全是反恐小組的自己人。」天蠍收回通訊器,對著葉龍天匯報著。
另一邊,白鴿抽出一條電線,把老頭的雙手綁在背後,之後,又問道,「葉龍天,那些人怎麼辦?」
看著那些一直乖乖站著的四人,和地上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的黑衣隨從,葉龍天沉默了……他不是電影男主角,可是他也不是電影里的反派角色。
「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白鴿見到葉龍天的神色,補充著說道。
轉頭望了白鴿一眼,葉龍天抽搐的嘴角預示著他內心的掙扎,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竟然從來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葉龍天。」這一次竟然是那個國防部長開口,「所有失敗的英雄,都是因為仁慈。留下他們,你會後患無窮的。」
「閉嘴!」葉龍天凶狠地喊道,可就在他沖著老頭怒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樣東西。「既然你們都是殺過人的,我想你們也明白這條路上的規矩。一個,只有一個。我們在門外等著,只有一個。」
話音剛落,那四人連照面都沒有,其中一人已經朝著另外一個人打出了一拳……一秒鐘之後,一場混戰開始了。都是經受死亡歷練的人,每一拳每一腳,都是置人于死地的。
而白鴿架著國防部長,天蠍舉著武器,金獅的妻女抱著地上的槍械,跟著葉龍天往外退去。沒有人在門外停留,反而出了大門,紛紛加快了腳步。因為大部分人都看見了葉龍天的小動作……
「轟轟轟」,連續不斷的爆炸聲,在眾人的背後響起。葉龍天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望著那沖天的火光,和燃燒的樹林,配上東方剛剛升起的太陽,失神著……他見到的是一個按鈕,密密麻麻的導線和電子芯片,立馬就看出,是定時炸彈,恐怕是輪椅男為了毀滅證據而準備的。而現在被用來,掩蓋葉龍天一行人的行蹤。可是,這一場大火注定難以熄滅,實在對不住即將來到這里的消防員。即使熄滅了,剩下的也只是廢墟,可能會發現尸體,但是不會有任何證據,連猜測都不會存在……
或許用炸彈,而不是子彈,會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葉龍天本來是這麼想的,但結果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一個小時之內,他的手上多了六條生命,因為他沒有阻止金獅的妻子撿起手槍。
這一次,是天蠍洛菲亞帶路。後援並沒有直接到目的地,而是在相隔數千米之外,畢竟此時,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要相信任何人。
走出森林,來到道路上,就能看到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小型載客車,還有兩個身穿黑衣戴著墨鏡的男子,站在車旁。一個人為眾人拉開了汽車門,另一個坐上了駕駛座。
「回總部。」天蠍洛菲亞對著開車人,說道。
「不。」葉龍天緊接著回應著,「去財政部長的葬禮現場。我們沒有時間了。」
「听他的。」天蠍命令著。
金獅的妻女把懷中的槍械丟到車上,這些都是要特殊處理的,上面留有指紋。葉龍天走到母女邊上,對著女兒說道,「能不能讓我和你媽媽聊聊天。你可以坐到洛菲亞探員身邊。好嗎?」
女兒望了望媽媽,後者面帶微笑點點頭。
等女兒走了之後,葉龍天坐在金獅妻子的旁邊,伸出右手摟住女子的肩膀,直接抱在懷里,同一時間,輕聲說道,「什麼都不要說,哭吧。」
本來還略有掙扎的女子,听到這句話之後,全身再也使不出力氣,攤在葉龍天的胸口,從靜靜地流淚,到後來的放聲大哭……
十五分鐘之後,葉龍天走回天蠍的身邊,留下金獅的妻子躺在座位上熟睡著,臉上依舊掛著淚水。抱起小女孩,坐在位置上,把小女孩放在大腿上,葉龍天純純地笑著,「小美女,等一下,見到你爸爸之前,把臉上的裝扮擦掉,換一套簡單的衣服。明白嗎?你的叛逆不會得到任何東西,除了對你爸媽的傷害。我想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你應該明白你父母對你的愛是多少的偉大,還有,你是多麼的勇敢。相信,你再也不會害怕任何東西了。所以從這一刻開始,輪到你,保護你的媽媽和爸爸。做得到嗎?」
女孩點點頭,似懂非懂著,但是總有一天,她會完全明白的。小女孩跑跳著,回到她媽媽的身邊,用衣袖細心地擦著媽媽臉上的淚水。
「葉龍天,他怎麼處理?」白鴿指了指她邊上的老頭。
「交給他最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