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葉龍天的提問,那名軍人沒有一點疑惑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葉龍天會問這個問題,開始慢慢地回答著,用一種試探的口吻。口吻用的是對的,但是怎麼就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呢!「為了53條生命?……國家榮譽?……作為一名fbi探員的責任?……如果事情成功,會有豐厚的回報?……」
說了一大堆,葉龍天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最後揮了揮手,說道,「不要和我繞圈子,說吧,我听著。你知道浪費時間的後果。」
頓了頓,那名軍人嘆了口氣,一副不情願可是無可奈何的樣子,「在那53名士兵中,有一個特殊的存在。他本來應該參加這次的葬禮……」
轟,葉龍天的腦袋一下子爆炸了。不需要軍人說完話,葉龍天就猜出這個他是誰?士兵,參加葬禮,缺少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克萊爾的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龍天有點頭痛了。克萊爾臨死前告訴了自己一個隱瞞許久的秘密。為什麼事情會這麼湊巧,現在這件事成為……果然是沒有任何機會的,他們勢在必得。這個時候,葉龍天就清楚一件事,他無法說不。
「葉龍天先生,想必你知道克萊爾探員有一個哥哥吧?」軍人問道。
「不知道。」冷冷的,葉龍天回答著,照樣不看其他人,除了局長。
又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可是很快軍人便選擇相信他的情報,繼續說著,「就是因為我們接到通知,需要伊杰斯回國。我們才知道,他和克萊爾探員的關系,我們才接著找到了你。」
「停。」葉龍天嘴里吐出一個字,「告訴我,是誰推薦我的?」
「你的導師……」
「砰」,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沖進來一個人,頭發亂喳喳的,滿臉的塵土和汗水,要知道現在還是冬季。可是即使是這樣,依舊感受的到來者身上的別具一格的魅力。局長明顯地松了口氣,而那兩名軍人,也點頭示意。雖然動作很小,可是都被葉龍天捕捉到了,這些都是下意識的動作。
「誰讓你們來的。我說過,這件事我絕對不答應!」沖著那兩名軍人,葉龍天的導師大聲呵斥著,滿臉的憤怒,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葉龍天,這件事和你無關,你絕對不能答應,那可是戰場,什麼危險都有。戰場的事情本來就是軍方處理的。和你無關。」
見到這一幕,葉龍天微微撇過視線,不想繼續看下去。
「可是……」軍人愣住了,但是還是想要解釋一下,畢竟以他的職位,是不能得罪眼前的男人的。當然,他最想不通的是,對方的反應太奇怪了,事先說好的,並不是這樣的。
「我答應你們,現在請你們。」葉龍天轉過頭,第一次正眼看著那兩名軍人,嘴里嘶吼著,又是一個字。「滾。」
似乎是一下子無法接受,兩名軍人沒有動。接下來,另外一名年輕一點的,從頭到尾沒有說話的軍人,一下子臉部扭曲起來,要知道,軍人最是受不了委屈的,除非你是上級。揮起拳頭,就準備朝葉龍天沖過來。
另外一個,眼疾手快,出手抓住了那人的手,搖了搖頭,接著,帶著下屬,朝辦公室大門走去,走到門口,說道,當然語氣已經沒有一開始的平和了,「葉龍天先生,具體事項,我們會和你聯系的。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會有人來接你。我們時間不多了。」
說完這些,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確定那兩名軍人走的很遠了,葉龍天才緩緩朝著局長走去。走到局長面前,葉龍天的動作突然飛快起來,抬起左手架住局長的脖子,左手握住局長的肩膀,一用力,把局長拉到邊上,頂在牆壁上,咬著牙,瞪著,「你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嘛?你真的認為有他在,我就不會傷害你。」
局長的眼神告訴葉龍天,她在擔心,可是沒有害怕。
右手劃過腰間,再回到原位,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手槍。毫不猶豫,手槍頂住了局長的腦袋。這一次,局長開始害怕了,眼楮飄向門口,那個她深愛的男人。那個葉龍天的導師一動不動,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
「看到了嗎!」嘴上說著,手臂用力頂著局長的喉結,局長眉頭一皺,表情痛苦,接著開始干咳著。葉龍天接著說道,「在他心中,每一個人都是有一個價值的。很明顯,現在,我的價值遠遠高于你。他不會因為你,去傷害我和他的關系。還有,不要以為我不會殺你。我早就想做這件事很久了。就算我殺了你,我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因為我還是要去戰場。嘿嘿。」葉龍天冷笑著,「他們會來找我。只有一個理由,沒有其他的人選了。我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你說他們會為了你的命,而放棄撤退的行動。」
「你認為你可以和政府,和國家,相提並論嗎?」葉龍天大聲喊道,「這就是你的價值觀。你要權利,要人脈,要了又怎麼樣!你官位比我高,權利比我大,能力比我強,怎麼樣!又怎麼樣!我殺了你,我一點事情也不會有。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沒有人會阻止我。因為每一個人,都不喜歡你。你連一個會救你命的人都不會有!你愛的男人不會,你把尼爾森他們叫過來,我也不覺得,他們的表現會比你男人好多少。」
此刻,局長的眼神漸漸暗淡下來了,雙手也不再抓著葉龍天的手臂,身體也不再掙扎了。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子,曾經認為熟悉的,現在完全陌生的人。
葉龍天說這些,也是有理由的。這個時候,尼爾森听清楚所有的事情,也沒有見他出來阻攔。
「你知道,為什麼人們喜歡先用槍指著敵人,然後再扣下保險嗎?」葉龍天一邊說著,一邊做著,「 噠」一聲進入局長的耳中,局長一陣戰栗,「因為恐懼,這個聲音,能讓所有人膽寒。就像你現在的感覺一樣。」
忽然,葉龍天的聲音輕了下去,只有局長才能听到的音量,「當我看到名單上的名字時,當我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時,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你雖然不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我對你的信任,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但是你卻背叛我,理由只怕只是因為你的政治前途。我的心情就是,一槍崩了你,用手中的子彈,轟爛你的腦袋,讓你看著你的腦漿如同噴泉一樣涌出,灑落……」
听著葉龍天的話,充滿快意的語言,局長頭皮發麻……
「嘿嘿。」又是一陣冷笑,「怎麼了,我還沒有開槍,你就開始感受到腦袋破裂的感覺了嗎?」葉龍天收回臉上的笑,變得面無表情,「現在,我只是要你記住一件事情,從這一秒開始,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要你記住,清楚地記住,我要你用生命去確保行為小組一組的存在。我要你用生命保證。要是一組被解散了,總會有一顆子彈通過這把手槍穿透你的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
「听清楚沒有!」葉龍天喊道。
咬著嘴唇,局長艱難地點點頭,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很快,滴到葉龍天的手臂上,濺起一朵朵水花。听到這些,至少能確定葉龍天不會開槍了。如果是其他人對著她說出這些話,她只會感到可笑,甚至對對方表達憐憫。但是這一次,她面對的是葉龍天。一個第一次殺人,卻心如止水毫無恐懼內疚的人……這輩子,她沒有遇見過。
「說一遍!」葉龍天要求著。
仰起頭,看著那道眼神,從未見過的眼神,讓人心神膽寒的眼神,局長哽咽著說著,畢竟,她還是一個女人,在骨子里,她依舊柔弱,否則也不會倒在那個男人的懷中。「我發誓,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證,fbi行為小組一組,會一直存在。除非尼爾森自己不願意,他將會一直是小組組長。」很聰明的,局長說著葉龍天從未要求過的,但是是葉龍天想要的話。
即使是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做出正確的,有利于自己的判斷。這份能力,讓她得到她現在的一切,變得理所應當了。
松開手臂,收起手槍,葉龍天轉過身去,看了眼他的導師,緩緩朝著大門走去,「局長,該結婚了。這是你應得的。你的男人沒有阻止我,是因為他確定我不會開槍殺你,因為我不會為了你,傷害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因為他太了解我了,不愧是我的導師。」
最後一句話,葉龍天嘲諷之意,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