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葉龍天一聲低吼,打破了黃土上的寂靜,可是,他的眼楮還是沒有任何的焦點。「你只有12把刀。不是嗎?」
刀?所有人的眼楮一下子停在了女子的手上,完全沒有任何的痕跡,一秒鐘之後,女子的手上多出了幾把明晃晃的小刀,仔細一看,左右手各六把,正好十二把。可是,葉龍天從頭到尾,沒有看過一眼,又是如何知道的?
葉龍天喝聲阻止了血淚的動作,能看到,血淚僵直的手上,微微地顫抖著。從始至終,血淚也沒有抬起頭過。一雙射飛刀的手,如何能夠顫抖!
可是,突如其來的小刀,可是讓對面的幾個家伙震撼不已,立刻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無論是範科恩?蒂斯,還是鳩山和田,甚至是那些死士,都有了動作。惟獨那個娘娘腔……
謝謝你,血淚,不知不覺,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葉龍天如是想著,這一次,他看清了。是什麼造成了對方那十幾個死士機械化般的動作,如此一致的抬槍瞄準,卻沒有人發過任何的號令,因為到現在為止,都是靜音的。
葉龍天閉上了眼楮,不斷地進行回憶,用著一種心理學意義上的方式,暗示和自我催眠,穿過意識層面,進入潛意識,尋找記憶。他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東西,這些東西,一直都在他的腦袋里,只不過他沒有留意罷了。
忽然,每一個人都看到了葉龍天抬起了雙手,然後左手空中一劈,接著伸出兩個手指。然後右手捏成拳頭,接著伸張開去,同樣伸出兩根手指,只不過這一次,指尖是朝下的,然後兩個手指抖動著,這個動作,看起來像是走動的意思。
當葉龍天放下手的時候,其他人能夠看到,對面的範科恩和娘娘腔,那種瞪大著眼楮,難以置信的樣子。尤其是娘娘腔,第一次,他的眼神變得嚴峻起來了……
就在大家還沒有詫異完的時候,結果已經出現了。只見對面的那些依舊帶著頭套的軍人,或者說是雇佣軍,就毫無征兆地收起了武器,左右分成了兩組,分別向邊上的吉普車跑去,然後依次有序地上了車,靜靜地坐在那里。
這個過程,有個幾分鐘,可是所有人,沒有錯過一秒鐘,只是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有人吃驚地掉了下巴,有人無語地看著葉龍天,有人心中懊惱著,有人心中撥起了漣漪……
這些手勢,範科恩?蒂斯都做過。葉龍天終于意識到,為什麼這一次,範科恩的手,總是隱藏的很好。當他把自己這些人帶出指揮所的時候,為了安排他的死士坐上吉普車,他可是做了很久的手勢。
葉龍天也開始明白,操控,為什麼這個單詞,自己會那麼在意……有一種比催眠更加深奧的東西,他的名字叫做操控術。可是因為這是違背人的意志,是不道德的做法,所以一直被嚴厲禁止。就像是克隆技術。可是並不代表,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這些。
或許有人會明白,或許有人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許有人還去尋找了答案。心理學是什麼?心理學到底為什麼而存在?心理學是如何發展的?心理學為什麼會具備如此巨大的影響力。如果考慮過這些問題,那麼還有一些關鍵詞,可以提供。
神話故事中的,東方的僵尸,西方的傀儡。西方的魔法師,巫師,東方的神仙,佛道分家。讀心,心靈感應。心理學這個詞匯是最近一百年才產生的,可是心理學,擁有著不亞于繪畫藝術的歷史……
西方世界,曾經有著幾百年,在屠殺巫師。通過教會的力量,將巫師放到了世界公敵的位置上。而巫師,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感受,預測,操控。而這種做法,是那麼的眼熟?不是嗎。
能夠知道一切凡人的所思所想,能夠操控一個人的行為舉止,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想法,能夠深入一個人的心靈進行交流。這就是神仙,這就是上帝。可是心理學就是存在這些影子。沒有人知道到底存不存在這樣的神仙上帝,或許是,像很多歷史一樣被埋沒了,可是,也沒有人能夠否認,這些學識,這些技術,並不存在。
就像催眠,至今也沒有一個完善的研究結果。我們只知道,可以使用,可是為什麼,怎麼會,我們至今一無所知。催眠的失敗,催眠的變故,催眠的深度不斷地加重,產生了無數科學家心理學家無法解釋的案例。
而催眠,只是操控術的一個步驟而已。而操控術,早就被封城。就像是傳說中的「黑色星期五」,不被世人所能接觸。
可是事到如今,葉龍天的眼楮告訴他,這就是操控術,而這里,就有著會操控術的人。而擁有著自己完全不了解的能力的敵人,勝算有多大,是非常明顯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和對方的距離,非但沒有縮小,反而越來越大。或許,對方只是保有著游戲的心態,或許他根本沒有用真正的實力來對付我。
是時候,孤擲一注了。如果讓對方認識到真實的情況的話,根本不會有機會活著。這是唯一一個機會了,絕無二次的機會。
「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重新談判了?」葉龍天開口了,一副挑釁的樣子。換句話說,叫做「斗志昂然」。
呸,一口痰吐在地上,範科恩?蒂斯,不屑地回答著,「似乎你還忘了,我們還有這個?還有,從來就沒有談判。」說著,範科恩?蒂斯抖了抖手中的武器。不過,明顯的底氣,就不如剛才那樣犀利了。就像他用吐痰增加他的氣勢,這只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欲蓋彌彰罷了。
娘娘腔伸出了右手,攔在範科恩?蒂斯面前,然後冷冷地說道,雖然還是那樣的高高在上的姿態,可是至少沒有了一種戲弄的口吻,「人家說的是,談判。就表明,還有籌碼沒有展現。葉龍天,從一開始到現在,無論你做什麼動作,你的右手總是比左手靠近你自己的身體,不如給我們看看,你的右口袋里,有什麼吧?」
葉龍天下意識地眯起了眼楮,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不可能看得出來的。因為自己,已經非常留意,避免這樣的肢體語言的透露。難道是自己,沒有做到完美?
事已至此,葉龍天將手伸進了衣服里,然後拿出了那把袖珍手槍,放在手心,把玩著。
這時候,只听到另外一個雄壯的聲音,「如果一把不夠,我這里還有一把。」這是榔頭的。
當娘娘腔見到榔頭手中的手槍的時候,眼神中再一次流露出嚴峻。這把槍,他當然認識,是文森特的配槍。文森特一直隨身佩戴的,可是現在竟然在榔頭手中,而且似乎,他從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很好,葉龍天在心里度量著,終于輪到你迷茫了。沒想到,本來只是無心之舉,為了保命的做法,竟然能夠有著出其不意的效果。只要出現一點意料之外,像你這樣的人,絕對會質疑一切的,包括你自己。
娘娘腔的目光,在文森特的尸體上停留了很久……
如果要認為,葉龍天現在掌握著優勢,那麼只能說一些東西被遺忘了。那些死士是上了車,可是葉龍天能把他們弄上去,對方也能把這些人弄下來,而且,誰知道,還有會什麼隱藏的命令。這個潛在的威脅,無論如何,需要考慮。
「哎。」娘娘腔揚起了頭,嘆了口氣,他竟然嘆氣了,「沒有意思了。沒意思了。拿性命做賭注,就沒有樂趣了。我們走吧。反正該做的都做了。」
他要走了……所有人這個時刻的心情,都是百感交集的。
「少主,不能留下後患。」範科恩?蒂斯,在後面,申訴著。
娘娘腔回過頭,看著範科恩?蒂斯,然後是一抹嘲弄的微笑,「你以為憑你手中的武器,還有那個只有一只眼楮的廢物,能夠對付他們。除非你能在五秒鐘之內,用你手中的槍,干掉所有人。還有,日本第一的刺客,不是日本第一的妓女,隨你操。」
「可是,不是……」範科恩?蒂斯,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娘娘腔一瞪眼,咽了回去。
好奇怪,葉龍天看著這對主僕的對話,很明顯,娘娘腔想要把範科恩,訓練成一只听話的狗,可是,他又不會剝奪範科恩的權利,甚至還會賦予範科恩一些東西。像現在,範科恩多次的反駁,可是娘娘腔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他到底需要怎麼樣的一個範科恩,或者說,他想要怎麼樣的一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