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多,兩個瘋女人終于搖搖晃晃地走進了電梯,李映月按了好久,也沒有按到她應該按下的樓層。還是柳玉琪幫忙的。
「玉琪,我以後不能去酒吧了。太瘋狂了。我受不了的。」李映月靠在電梯上,眯著眼,對著柳玉琪說道。
「屁 。」柳玉琪笑著,拍著李映月的腦袋,「剛才誰差點把那男的衣服都月兌掉了。人家是叫你跳舞,沒叫你跳月兌衣舞好不好?不對,月兌衣舞也是應該你月兌。哎,不管了。再說了,你這句話,我都听得耳朵有老繭了。誰信你啊。」
「別亂說。」嘴上說著,李映月腳上一軟,朝著柳玉琪倒下去,「我那是喝糊涂了。弄錯衣服了。」
柳玉琪扶著李映月的身體,在李映月的耳邊吹了一口氣,騷氣騷氣地說道,「大家都是女人,就不要騙人了。那個男的,真的帥的連渣都要掉下來了。換做我,也受不了啊。」
被人耳朵吹了一口氣,即使是個女的,李映月也是身體一顫,不由自主的,心里毛茸茸的。
這時候,電梯開了。兩個女人抱作一團。朝前走著,走向柳玉琪的家門。
忽然,李映月發現自己竟然不動了,嘴上咕噥著,「怎麼走不動了,奇怪。」然後抬頭看了眼,原來是柳玉琪停下來了,感情她自己沒動過腳。
等等,前面那個女的,是誰啊。怎麼感覺好熟悉啊。像是哪里見過一樣。等等,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站在這里。凌晨了啊。難道是……
李映月忽然開始尖叫起來了。
這一叫,柳玉琪的酒終于醒了。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像柳玉琪這種的酒量,她自己不想醉,是很難醉的了的。眼前的,站在她家門口的女孩子,那可不是陌生人,卻是最意想不到的人,林雨昔。
趕緊捂住李映月的嘴巴,不然的話,恐怕要把警察叫過來了。柳玉琪趕緊輕聲說了一句,「那是林雨昔啊。不是別人。」
李映月被放開的嘴巴,張著,已經忘了合攏了。
林雨昔,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一雙白色的球鞋,可是樸素的服裝絲毫不能掩蓋她的氣質,清新純美,毫無瑕疵無需濃裝艷抹的臉蛋,和柳玉琪李映月或許是,最鮮明的對比吧。
和白天在學校不同,現在的林雨昔,把一頭長發披了下來,無規律地散落在肩膀上。
「柳姐姐。我們好久不見了。」站在原地,林雨昔對著兩個女人說道,「還有,李老師,您好。」
她知道我是誰?她還知道我住在這里?這是什麼情況?柳玉琪滿頭的問號,可是還要裝作鎮定自如的樣子。廢話,畢竟自己也是二十好幾的大姐姐,怎麼能被一個小丫頭弄亂了陣腳。
扶著李映月,柳玉琪走到門前,一邊拿鑰匙,一邊淡然地問了一句,「是啊,好久不見了。雨昔。」
打開門,柳玉琪連鞋子也沒月兌,先把李映月拖到房間里的沙發上,听著李映月嘴里的念叨,「沒臉活了,我是老師啊。怎麼可以現在這個樣子,見到學生。以後怎麼辦。我還有什麼威信。我還怎麼面對她。怎麼做她的老師……」
看到李映月這個樣子,柳玉琪真是哭笑不得啊。只好輕聲說了一句,「月,你是不是想多了。你想做她的老師,是要看她願不願意的啊。」
听到這句話,李映月仰起頭,兩只眼楮鼓鼓地瞪著林雨昔幾秒鐘,接著,哦了一聲。是啊,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怎麼會在乎我這個小老師。忽然,可能也有酒精的作用,一直膽小的李映月這次豁出去了,抬起頭,對著林雨昔一陣猛笑,還呲著牙,可能酒精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了,接著說了一句,「林雨昔,你好。」
對著李老師點了點頭,林雨昔卻看向的是柳玉琪,「你說的好久不見。是說我們小時候分開到現在。還是說上次高中的成人儀式到現在?」
好冷的語言,好冷的口吻!柳玉琪渾身一顫,果真是冰山美人啊。不出幾年,絕對不亞于當年的自己啊。
也因為這樣,柳玉琪沒有去關注邊上的李映月,後者正低著頭,內心流著血。果不其然,她根本沒在乎自己過,自己只是一個小老師,不對,連個老師都不算不上。自己只是一個為了一口飯吃討工作的打工仔。
「這個……」從來都是鐵齒銅牙的柳玉琪,也會啞口無言的時候啊,「你覺得哪個比較好,就是哪個咯。哈哈。」
撲哧,一個笑聲從李映月的嘴里傳出來,只見李映月拍著柳玉琪,笑著說道,「原來柳姐姐也有吃癟的時候,太好玩了。」
無語地看著李映月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拍著手,嘿嘿笑著,柳玉琪趕緊抱起她,說著你喝醉了,我帶你上床睡覺啊。乖啊,月姐姐。
「我不要。我不要。我沒喝醉。」李映月掙扎著,推開柳玉琪的身體,現在變成咯咯笑了,果然,內心的打擊加上酒精是最要命的,恐怕這個時候李映月已經覺得生命毫無價值了,「我要在這里看戲。看戲。耶耶耶。我最喜歡看戲了。」
柳玉琪的臉,如果要描述的話,可以長出刀子,掰下一根,捅死這丫的了。
忽然,柳玉琪背後听到一個聲音,「給她喝點水吧。」
嚇了一跳,不過柳玉琪還是接過林雨昔遞來的茶水,一狠心,直接擒住李映月的身體,從她嘴里灌了進去。
「沒想到,李老師,這麼漂亮啊。」本來是林雨昔發自內心的贊嘆,因為平常時候見到的李老師,都是素顏加上很普通的衣服。現在的李老師,可是精心打扮過的,臉上的妝是柳玉琪幫忙畫的,身上是一件緊身包臀的連身裙,加上一件小皮襖,都是精心搭配過的,脖子上的心形項鏈是柳玉琪親手挑的。黑色的絲襪顯現的長腿配上精致的黑色的高跟鞋,本來李老師的姿色就不差,不然劉富帥也不會盯著不放啊,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內在美啊,內在美。
尤其是現在喝了點小酒,臉紅紅的,的確是可愛極了,也沒有上課的時候那樣嚴肅的老師面孔。
但是,但是,李老師的耳朵听到這句話,可不是這麼認為的。她一定呆滯了。此刻的她,睜大著眼楮望著柳玉琪和林雨昔。她的心已經連跳動的**都沒有了。本來,她只是覺得做老師這份工作,沒有意義了。可是現在,她連做女人的意義也沒有了。她可是和兩個根本不應該存在的美女,呆在一個房間啊。媽的,這根本不公平,這根本不公平的,她們不能活著,不應該活著。
酒吧里的那個帥哥,可是連和柳玉琪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看著李映月現在的樣子,柳玉琪嘆了口氣,她能想象明天,這個丫頭酒醒了,要是能記得現在的事情,一定會要死要活的。死也不上班,死也不見人了。不知道,又要鬧多久了。
可是,她現在安靜的樣子,其實也蠻不錯的。柳玉琪心里想著。
「柳姐姐,你也喝點茶吧。酒傷身的。還是要少喝點。」李映月端著一個杯子,遞給柳玉琪。
轉過身,一個微笑,柳玉琪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這點時間,也夠她這種人,從內而外的整頓一下了,「坐吧。記得以前,你都是叫我玉琪的。在我去香港之前。我們還哭了三四天啊。」
「那你是因為愧疚,所以現在才害怕我的嗎?玉琪。」一邊說著,林雨昔坐在了沙發上。
而另一邊,柳玉琪走到了廚房邊上,拿了個杯子,給林雨昔也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林雨昔之後,才坐下。但是心里,還是想著,這個小丫頭,也太不會做人了吧,哪有這樣說話的,畢竟面對的也是姐姐級別的人物啊,明顯挑釁啊。
「雨昔,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的確,我沒有和你說實話。我也不想說一些很老套的話,什麼為你好,為了幫助你。覺得沒什麼意思,因為我的確欺騙了你。」
將右腿放在左腿上,柳玉琪理了理頭發,梳理到了一邊,靠在沙發上,面帶著微笑,望著林雨昔。
一下子,氣場完全發生了轉變。只是這麼一些小動作,可是很明顯,林雨昔不在有任何的優勢。
雙手捧著杯子,放在雙腿上面,听著柳姐姐的話,林雨昔低下了頭,思考著什麼。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們想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你們覺得,能瞞我多久?」
看著這個小女孩,柳玉琪的記憶早就回到了自己還是小丫頭片子的時候,那段回憶,是柳玉琪最美好的回憶,甚至比和葉龍天在一起的時光還要美好。那時候兩個小丫頭,哪里都去,哪里都玩,哪里都追來鬧去。每天都是滿身髒,滿身的傷,但是從來不會去管,唯一會牽掛的就是,明天玩什麼。
那時候,一根稻草,兩個人就可以玩上一整天……那個時候,什麼是煩惱,什麼是**,什麼是痛苦,就仿佛這個世界上,只有快樂,只有笑容,只有幸福。
「不知道。」柳玉琪搖著頭,「我們只想你變得快樂,只想讓你的生活,更加的幸福。或者說,只想你活的更好一點。就像現在。其他的,我們都沒有想那麼多。」
「那葉龍天呢!」林雨昔猛地抬頭看著柳玉琪,雙手緊緊地握住杯子,身體不由自主地有點顫抖,「他是誰?他是不是也在騙我,他是不是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他只是在演戲?他只是為了接近我,然後改變我,讓我像你們要求地那樣生活!」
朝著柳玉琪探出的身體,越來越響的音量,顫抖越來越明顯的身體。如果下一秒鐘,林雨昔撲向柳玉琪,柳玉琪也不會驚訝的。這個肢體語言,跟著葉龍天這麼久了,這麼明顯的進攻的氣勢,還是能夠分辨的。
但是,柳玉琪依舊只是一個微笑,原來這個計劃唯一出錯的還是自己啊。其實這丫頭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唯一開始懷疑的端頭,就是我,還有十幾年前的柳姐姐。當初要不是沒辦法抵擋自己誘惑,想去參加葉龍天的成人禮,想去親眼看看葉龍天在台上演講的樣子,一個毫無準備卻能自信上台的臭家伙,是怎麼出丑的。
如果沒有如果,或許這個計劃,能夠持續好長好長時間了。
心里這麼想,可是很快,柳玉琪就釋然了。這個世界有因有果,既然有因,那麼果來了,也就有它存在的理由。只要接受就好了。
「是的。雨昔,你說得對。」柳玉琪將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幾上,「其實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成人禮上。也就是說,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成年人,就是應該為自己的行為和語言,付出責任,並且承擔後果。你應該怎麼生活,你應該怎麼成長,這已經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沒人能夠限制你,沒有人能夠逼你該怎麼做,除了你自己。」
說到這里,看著已經不緊張的林雨昔,柳玉琪還是覺得很有成就感的,怪不得,葉龍天很喜歡這種事情,「至于葉龍天,雨昔,你放輕松,然後深呼吸一下。相信我。試試看。」
在疑惑的眼神中,可是林雨昔還是,深呼吸了一下。
接著,柳玉琪才笑著繼續說道,「你聞到了什麼了嗎?比方說……葉龍天的味道沒有?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念他。這就是他的家。」說道這里,柳玉琪雙手一攤,環抱著整個房間。
當疑惑變為震驚,可是林雨昔真的好像聞到了葉龍天的味道,然後,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這是葉龍天的家,你也住在這里?你和他?」
「哈哈哈。」柳玉琪爽快地笑了起來,「放心,我和他,既不是男女朋友同居,也不是夫妻。至于,我和他,我也在找這個答案。」
最後一句話,很明顯,柳玉琪有點憂傷。很快,只見柳玉琪變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放在林雨昔的手中,「這里面有這里的門鑰匙,還有車庫的鑰匙,還有,在一樓,有一個房間,門上寫著「吐槽吧」三個字的。鑰匙也在這里面。那是葉龍天工作的地方。我有一個身份,是他的助理。我想,你想要的答案,在這里都有,只是需要你自己去找。接下來,你就隨意吧。我要幫你的老師洗洗睡了,不然明天下午她不能給你們補習了。今天太晚了,你就睡在這里吧。要不和我一起,就像以前那樣?那是我的房間。這是葉龍天的房間。」
柳玉琪兩只手的食指點著,然後邪魅地笑著,看著林雨昔,「你想睡哪個房間?」
一瞬間,一抹淡紅飄上林雨昔的臉頰。將杯子放在茶幾之上,林雨昔抓緊鑰匙,猛地站起來,逃似的朝著門口跑去,嘴上說著,「我不知道,听你的。」
來之前,幻想過無數的可能性。被拒絕,被說教,被否認,被拋棄,被驅趕。也想過無數的方式和方法。但是,林雨昔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過程,會是這樣的結果。很平淡,卻讓她的心不停地狂跳,讓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感動,那是一種被認可,被尊重的愉悅。
緊緊捏著手中的鑰匙,接下來的時間里會發生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是失望,第二種是快樂。但是無論是什麼,林雨昔都選擇繼續和承受。因為她的腳步沒有任何的猶豫。
當林雨昔沖出大門的時候,柳玉琪緩緩地轉頭,盯著李映月,一臉的恐怖,嚇得李映月縮緊身體,像一個待宰的羔羊。
「現在裝可憐有用嗎?你覺得你今天還有機會,可以活著看到明天的日出?」柳玉琪猙獰地說道。
「我,我,我?我沒打算看明天的日出,我明天要睡到中午,那個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
「還敢狡辯。」柳玉琪大吼一聲,撲了上去,對于李映月的必殺技,就是撓癢,因為她會被撓的崩潰。而她崩潰的樣子,會讓任何人都會有極大的滿足感。
很快,便是一聲一聲的,我錯了,求你了,不要了,放過我。很快,很快,就是一聲一聲的申吟聲,非常好听,極具誘惑,異常滿足。幸好,這個秘密,劉逸駿還不知道,否則,這一次,他們兩個也不會吵得這麼凶了。
似乎,最開始吵架的原因是,咦,都沒人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