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高彎彎的話讓朱昌嚇了一跳,隨即低聲咒罵起來︰「草!這定下規矩的人肯定是個變態!看一看聖女的樣子就要挖眼楮,在聖女面前和異性調情要極刑…這聖女不是成了超級‘國寶’了嗎?」
高彎彎听不真切,靠近了一點,瞪著大眼楮疑惑地問道︰「朱公子你說什麼?」
白了她一眼,朱昌沒好氣地道︰「我說要是你成了聖女,天下遭殃的男人就多了。∣我∣搜小|說網」
抹干眼淚,不再理會那亂放電的妖精,朱昌兀自坐在泥地上對大聖女道︰「不看就不看了,不過,要我走也行,我不要蒙眼!還有,轎子都爛了,我要陸然婷背我!」
原本,朱昌還道對方不會答應,但歐陽寒月長長的睫毛閃動了幾下後,竟然很干脆地答應了。甚至,連陸然婷想反對也來不及。于是,一行數人終于又再起行。
朱昌無視陸然婷殺人的目光,毫不客氣地跳到她背上,這才伸手揉捏著被打傷的地方來。
被陸然婷打了一掌,又被歐陽寒月踢來一腳,雖然沒受重傷,但痛楚卻是難免的。尤其臉上,半個腳印已經浮起。讓人一看之下,難免好笑。
「喂,還不走?要是讓你們教主等久了,責罰下來,可怪不得我!」
「你一個大男人,難道不會自己走?」
被人當馬騎在背上,而且還是一個大男人,陸然婷自然羞憤欲絕。但這是大聖女的命令,卻是她不能違背的。听得朱昌這麼說,這才心不干情不願地跟在眾人之後走了。
「正因為我是大男人,所以喜歡騎美女…雖然你的樣子不算怎麼樣,但馬馬虎虎少爺還是能將就的。」
「你…哼!」
「你什麼你?告訴你啊!你已經是我的奴婢了,以後要稱呼主人或少爺,要不然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的哦!我娘說啊…對新收的下人要嚴厲點,不然以後可就管教不了啦…」
听著朱昌在自己耳邊滔滔不絕地說教,陸然婷不禁氣得渾身發抖。好幾次,幾乎都要將這家伙丟到山崖下面去了。
其實,朱昌對這個白蓮教的‘前’二聖女也沒什麼興趣。之所以一再羞辱她,只是看不慣對方老是和自己瞪鼻子瞪眼的。而且,每每想到當初被追殺時候的狼狽,朱昌就感覺郁悶和憋屈。[我搜小說網]
當然,這麼作弄和調戲陸然婷,自然也有男人的色心在作祟。不過老天作證,朱昌可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將這個女人收歸私有的想法。
一來,雙方乃是敵對關系,這陸然婷對自己又是恨之極深,勉強佔有了她,搞不好在床上就會來個真正的肉搏大戰,甚至一命嗚呼了。
朱昌雖然,但若為了這樣,就死在女人手里,卻是不干的。
這二來麼,和她有了身體上的關系,以後和這白蓮教可就牽扯不清了。朱昌可不認為,自己能人品大發,讓這女人愛上自己,然後背叛白蓮教…
在山徑又走了半個多時辰後,朱昌漸漸明白,為什麼剛才自己說不要蒙眼的時候,那大聖女會這麼大方答應了。只因,走出山徑之後,眾人已經來到一個龐大的山谷里。
在這個山谷里,樹木蒼茫,遮天蔽日,根本就連一條道路也沒有。而最重要的是,剛剛走進這片山谷,眼前所見,竟然已經被濃霧籠罩了。
濃密的樹木本就遮擋視線,連遠一點的地方都看不見,加上這猶如實質的濃霧,人眼所及,也只不過十數尺而已。這樣一來,睜開眼楮和閉上眼楮,最大的分別,無非是不用撞上那些需要幾人合抱的樹干而已。
「不是還是下午嗎?怎麼會有霧?」
坐在陸然婷背上,朱昌徒勞地睜開眼楮打量四周,同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只不過,卻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
見沒有人說話,朱昌也識趣地閉上了嘴。然後,再又看了一陣所走的路,試圖記下這路線。
隨著身下陸然婷的步伐,朱昌漸漸發覺,自己似乎正在某個地方兜圈子。疑惑之際,眼前所見的樹木,卻突然像是活了過來。
剛開始感覺是自己等人繞著這些樹木轉圈,到了後來,卻似是這些樹木繞著自己等人轉圈。
轉啊轉,轉啊轉,朱昌漸漸地,感覺自己都快要融入這些樹木里面了。
當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越來越讓朱昌感覺惡心難受的時候,不但是樹木,就連那些濃霧也好像活了過來。
它們在身邊不斷翻涌,猶如背後有著什麼東西在推波助瀾一樣。
在這片濃霧里面,沒有聲音,沒有色彩。人在里面,只會生出無盡的孤獨,甚至,絕望!
朱昌感覺很是壓抑,很向叫出點聲音來打破這種沉寂,好使自己好受一點。然後,壓在心頭上的那種死寂,又讓他恐懼。仿佛只要自己弄出了點什麼聲音時,在這個恐怖的森林里,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一樣。
就在他呼吸越來越急促,心髒和血壓因為恐懼而越來越不正常的時候,強大的靈魂之力,讓他保住了心頭一片清明。
「不對…」
閉上眼楮長長地呼吸了幾下,強大的神識代替了肉眼。頓時,周圍的一切變得清晰異常。甚至,連和自己同行的幾人的反應,也一一呈現在朱昌的腦海中。
于是,他身體使勁抖動了幾下,便趴在陸然婷背上不動了。
「哼!這小子終究還是頂不住這個‘迷魂陣’了吧!」一直在旁邊留意朱昌反應的水若然冷笑起來。
那高彎彎嬌聲笑道︰「本教的‘迷魂大陣’乃數代教主歷時百年,這才慢慢建制而成,哪怕武功再高的人,若不懂其中關鍵,也別想在這里待上一個時辰。更何況,朱昌這樣的小子?」
大聖女略顯清冷的聲音傳來︰「這朱昌年紀輕輕就能堅持到現在,也是不錯的了。」
言下之意,竟是對這個浮滑無恥之徒很是贊賞。
一直背著朱昌的陸然婷微微活動了一下雙臂,回頭瞥了朱昌一眼,終于忍不住道︰「大聖女,這小子答應加入本教,未必出自真心,留著他,恐怕終會成為大患。」
歐陽寒月頭也不回,只淡淡地應道︰「收回你那點小心思吧!朱昌可是教主所看重的人。在得到那火藥配方之前,誰也不能動他。況且…」
回首望了朱昌一眼,這才又道︰「我看過他所制作的其他東西,未必便比火藥差了。如果他真心為本教出力,絕對是個莫大的助力,教主也應該會如此想的。正因如此,你無論如何也得安撫好他,絕不能壞了本教大業!」
陸然婷還道這次將朱昌帶回去,得到那火藥配方之後,此人便對本教無用了。也正因如此,她才忍辱負重,任由這小婬賊輕薄。誰知道,如今听大聖女之言,竟然是真的想將朱昌引入本教,這,豈不是說,自己日後,真要成為這小子的侍婢?
想到這里,陸然婷臉色瞬間變得刷白,身子也忍不住輕顫起來了。急道︰「大聖女,這朱昌無恥,狡猾異常,我看他絕不會這麼輕易便將火藥配方交出來的。說不定,他這次混進來,就是為了刺探本教秘密的。」
這一次,歐陽寒月沒有多言,卻是白魔鬼忍不住譏諷起來︰「哼!朱昌的圖謀,可謂司馬超之心,路人皆見。可笑,你這個賤婢現在才想到。似這種事情,難道你認為大聖女和我們會想不到?」
陸然婷性格孤傲,以往擔當二聖女的時候,對誰也沒過好臉色。就連水若然這等,在白蓮教中地位不低的人也受過她的難堪。也可以說,白蓮教上下,恐怕她連一個知己的人也沒有。
也正因為此,當她失去聖女身份,貶為奴婢之後,才會成為眾人恥笑和折辱的對象。
看著陸然婷陣紅陣青,卻又偏生不敢辯駁的模樣,水若然這才得意地道︰「朱昌只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雖然有些小聰明,但在教主眼中,也只不過是一只翻不出佛主掌心的孫猴子罷了。」
「可是…」陸然婷還是不服︰「這朱昌可是葉琉的弟子…」
「那又如何?難道你認為他們能進得了這迷魂大陣?還有,我們這一路上又是換馬車,又是換轎子,又故意在大山和市集之中兜圈子。你認為,流雲雙俠有本事找到這里來?而且,就連朱昌這小子,也是被蒙了眼的。恐怕連這小子,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呢!哪怕當初他真的打著什麼鬼主意,如今也是自投羅網,再難翻身了。」
听著這些人的交談,朱昌暗笑不已。
「想要算計本少爺,你們還女敕了點。過度的自信,往往也就代表了愚蠢……」
……
葉琉帶著周家兄妹和陳芸芸離開小鎮後,沿著官道向南而行。可走了沒有多遠,竟又找了家客棧休息起來。如此直到夜里,卻又才啟程離開。
「雲夫人,是不是有人在追蹤我們?」對于葉琉白天休息,晚上趕路的舉動,陳芸芸很是不解。
「沒有,你們不用多心…」葉琉並沒有多作解釋,搖搖頭後,便繼續埋頭趕路。
走了一程,突然從包袱里模出一個古怪的東西,戴在鼻梁上。
那東西呈八字型,兩個圓圈中間,有著玻璃制的鏡片。若是現代人,自然能夠看出,此乃眼鏡。
對于這件小玩意,陳芸芸並不陌生,事實上,早在朱昌制作出優質玻璃的時候,就曾經做過兩副墨鏡,在白天的時候,戴出街外耍玩過。
「雲夫人,你這是眼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