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鎖奇緣 第二卷 創 傷 前傳22 巧遇來福

作者 ︰ 碣石女

前傳22巧遇來福

姜皓拜別九龍山的眾兄弟。跨上卷毛青鬃馬,快馬加鞭離開了九龍山。

戰國時期是中國遠古時代最混亂的時期,各諸侯國互相殘殺,戰爭頻繁,弱肉強食,殘酷的屠殺無處不在,許許多多的青壯年在戰爭中無辜的死去。戰爭使各諸侯國的人口急劇下降,有許多地方甚至幾十里沒有人煙。燕國與胡人(匈奴)比鄰,更是經常遭受胡人的侵擾,有好多村莊都曾被洗劫過,所以沿途村落很少。

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來到一處偏僻的山谷,谷口有一片雜木林,雜木林後面隱隱約約露出一處院落。

他有些口渴,想拿水袋喝水,去馬鞍橋下一模,兩邊都沒有水袋,掛著的卻是兩個皮袋子,里面裝著硬邦邦的東西,知道肯定是金銀珠寶之類。心中暗笑,這個李海呀。光想著給我拿錢,卻忘了拿水,這一百多里的路程,沒有水還不渴死我呀!

好在前邊有個院落,正好過去討口水喝,順便問問他們那里有沒有水袋,如果有就買上一個,哪怕花高價也成,反正我這里有的是錢。

于是他一催坐下卷毛青鬃馬,穿過雜木林直向那院落走去。

走的近了,這才看清楚,院子的正房已經被燒毀,留下一片廢墟,只有兩側廂房還在。燒毀的房間痕跡新鮮,好像火災過去的時間並不長。

院子的黑漆木門虛掩著,里面靜悄悄的。

姜皓把馬拴在外面的樹上,走過去輕輕叩打門環,屋里沒有回應。

他又接連叩打兩次,里面還是沒有動靜。

他便開門走了進去。

一股強烈的血腥味沖進他的鼻子,他皺了皺眉頭,意識到這里肯定發生了凶殺案。

雖然門樓上招攬客商的幌子已經不在了,但是從東西廂房的房間布局依然可以看出這是一處小客店。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店里的人都被土匪給殺了。

不會呀,江湖上有規矩,嚴禁打劫為客商和行人提供方便的酒店和客棧,違規者將受到武林同道的嚴厲制裁。懂得江湖規矩的人絕不會這樣干。

可能是這家客店得罪了什麼人,才遭到了恐怖襲擊。

他仔細地查看了東西廂房。發現西廂房里有新近搭的簡陋灶台,一些殘缺不全的灶具都是煙燻火燎過的,顯然是從正房的廢墟里扒出來的。

看來這里有人居住。

這個人是店里僥幸逃生的,還是過往的流浪漢呢?也不知他此刻跑到了哪里去。

姜皓正想著,忽然院外的卷毛青鬃馬發出了一聲嘶鳴。他曉得是有人來了,便急忙走出去察看。

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站著一位衣衫襤褸的少年,臉上和身上都弄得髒兮兮的,看樣子是一位四處流浪的叫花子。可是奇怪,那少年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看著姜皓和他的馬,仿佛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姜皓和顏悅色的向那少年招招手︰「小兄弟,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我不過去!」少年警惕的看著他,仿佛時刻都在準備逃跑。

「小兄弟你不要誤會,我是過路的,口渴了想找點水喝,我不會傷害你的。」

「喔,你,你真的不是和那兩個人同伙?」少年依然有點半信半疑。

姜皓頓時明白了,這位少年肯定是店里幸存下來的人,而且他還知道凶手是兩個人,如果猜得不錯。他肯定目睹了凶手殺人的全過程。我姜皓在江湖上號稱劍俠,遇上這種慘無人道的凶殺案豈能不聞不問。

「小兄弟,你不要害怕,我是好人,而且是專殺壞人的好人,如果誰欺負了你,你告訴我,我去找他算賬!」姜皓態度十分和藹。

少年似乎相信了姜皓的話,「哇」的一聲哭起來。

他幾步跑到姜皓面前「咕咚」跪下,聲淚俱下地說︰「大叔,我的主人一家都被那兩個壞蛋給殺了,你要替他們報仇哇!」

「孩子,快起來,快起來,有什麼話慢慢說!」姜皓把少年扶了起來。

這位衣衫襤褸的少年正是客店的小廝來福。

來福不是讓紫葉殺死了嘛,怎麼又活了?

原來那天紫葉追上來福,一劍把他刺倒。當時他就倒在了廚房里水缸的旁邊。

來福雖然中了劍,但並沒傷及要害。他是個極為聰明的孩子,知道這兩個人功夫厲害,他們是想殺人滅口,如果發現他沒死,非得在他身上再捅幾個透明窟窿不可。

于是他便忍著劇痛裝死。

他听見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管追殺他的那個俊俏男人叫師姑,覺得很奇怪。仔細一想,什麼都明白了,那好看的男人肯定是女扮男裝,兩個人在屋里**被主人看見了,害怕奸情敗露,所以才殺了主人滅口。

他猜得果然沒錯,那人進屋去磨蹭了半天。換上了女主人的衣服,出來的時候就成了漂亮的美女。他側臥在水缸邊偷偷把眼楮張開一條縫,看得清清楚楚。

後來陬由往尸體上澆油,匆忙中又偏偏遺忘了他。

他嚇得一動不敢動,等著紫葉和陬由點著火跑出去,他這才睜開眼楮,pg

屋子里已經是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好在那煙和火都是隨著空氣浮在屋子的上邊,地面反而很安全。但是來福清楚,大火燒起來後,用不了多久就會燒圓盆的,屋頂肯定會塌下來。到那時,他即便不被大火燒死,也得被屋頂砸死。于是他忍著傷口的劇痛,向前爬了幾步,來到堆柴草的地方,咬著牙搬開了地上的一塊木板,露出了下面的菜窖,連滾帶爬的跳了下去。

這個菜窖並非是一般的菜窖,而是一個專門用來逃生的通道。是來福跟店主夫妻花費三個多月的時間挖成的,其出口直通山坡上的一片繁茂的灌木叢,根本就無人察覺。可惜的是事發突然,店主夫妻根本就沒有機會利用這個通道逃生。倒是來福福大命大造化大,再加上他的聰明機智,總算利用這條地道幸存下來。

紫葉雖然心狠手辣,可她畢竟不是專業的殺手,還沒有殺人的成熟經驗,當時一劍刺中來福的後背,看見他血流如注倒在地上不動了,便以為他死了。其實那一劍只是刺中了來福背部左側,沿著腋下的皮膚和肌肉穿過去,並沒有傷到內髒。

盡管如此,來福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包扎。流血過多,身體的損失也很大。他掙扎著回到店里的時候,整個上房已經化為灰燼。他沒有力氣尋找店主一家的遺骸,把大門從里面鎖了,走進西廂房,撲倒在大炕上便昏睡過去,一直昏迷了三天三夜。

等到第四天他清醒過來時,才發現外面不知何時下了一場大雨。

他看看自己的傷口,居然已經結了痂,不再流血了。心中暗自慶幸,真是天不滅我!感覺月復內空空,饑腸轆轆。心想我得設法弄點吃的,待身上有了力氣,再把店主一家的尸骨找出來,然後挖個墓穴安葬了,也好讓他們入土為安。

因為店里的糧食平時都是放在西廂房來福住的小屋里,缸里的米面都還不少。只是灶具都在上房,如今大部分都被燒毀了,不知是否還有可用的。

還好,鐵鍋和銅盆等金屬器具還都完好無損,來福便把鐵鍋從廢墟的鍋台上拔下來,搬到西廂房門口,又搬了幾塊石頭擺成品字形,把鐵鍋放上去,拿銅盆和鐵勺去附近的小河里洗了洗,舀了一盆水端回來放進鍋里,然後抱了一捆茅柴在鍋下點起火來。

水很快熱了,他到屋里米缸內捧了幾捧米,也不淘洗就放進鍋內煮起粥來。

鐵鍋里熱氣騰騰的散發出米粥誘人的香氣,來福便又去上房的廢墟里找了幾個殘缺不全的破碗拿到河邊清洗干淨,拿回來便把粥盛出來吃。

就這樣,來福每天吃著粥和面糊維持著體能,使身體逐漸康復。

他在山坡上挖了大大小小五個墓坑,仔細的把店主一家人的遺骨埋葬了。

他想,我雖然撿了一條命,可惜自己不會武功,也不能尋找仇人去報仇。他忽然想起地窖里還有一把寶劍。我何不取出來自己練習劍術。忽然又搖了搖頭,我真是太天真了,這里又沒有師父,如何能學得劍術!看來此地也不是我久留之地,應該盡早離開這里,重新找一處謀生的地方。

這天早飯後,他懷著憂傷的心情來到店主的墓前向他們拜別,痛哭流涕了一回,起身擦干眼淚剛想回去,猛然瞧見有個人騎著一匹卷毛青鬃馬向小店走去。心想這家伙肯定是和那兩個壞蛋是一伙的,人都殺光了,他還想干嘛?哦,明白了,那倆小子——不對,應該是一對狗男女,他們準是不放心,派這個人來看看是不是還有活口。幸虧我剛才出來了,不然的話今天肯定是必死無疑!趁著他現在還沒發現我,趕快跑吧!

不行啊,我的東西還在屋里,還有,我得拿上那把寶劍,萬一以後錢花光了,還可以把寶劍賣了,也省得餓肚子。對,等他走了再說,反正他又不認識我,就是踫見了,他也不能見人就殺吧!干脆我去會會他,說不定還能從他嘴里套出凶手是什麼人呢!

來福打定主意,便悄悄靠近小店,沒想到那匹卷毛青鬃馬特別精,看見他突然嘶鳴起來,把他嚇了一跳,趕忙退到樹林里。

姜皓出來了,他們就這樣在小店的門口見了面。

來福把姜皓領進院內,找了個木墩子放在院內的桃樹下,說道︰「大叔,屋里太髒了,您就坐這兒歇歇吧,我去給您舀水。」

姜皓剛剛坐下,來福就舀了一碗涼水遞過來,他咕咚咚一口喝下,擦了擦嘴巴說︰「渴壞了,再給我來一碗。」

來福便又舀了一碗水遞給他。

姜皓喝完第二碗水,這才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大叔,我是個孤兒,不知道姓什麼,當年店主把我從野地里撿回來,給我起名叫來福,您就叫我來福吧!」來福本來是想著防範姜皓的,不知怎麼搞的見到他非常親切,就像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樣,什麼心里話都想和他說。

姜皓也很喜歡來福,覺得他聰明伶俐面相善良,是個不錯的孩子。他心里說︰我一定要幫他找到凶手,幫他了卻一個心願,也為死者討個公道。

他急切想要知道是什麼人如此殘忍,竟然焚尸滅跡,便說︰「來福,你現在可以把店主一家被害的情況告訴我了。」

于是來福便含著眼淚把那場可怕的悲劇從頭敘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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