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話沒出口便被那兩個人齊聲喝道︰「這事你別插手!」硬生生給頂了回去。
一時間陌月倒還真被這兩位給震住了。
不敢對那位武功高了自己不止一截兩截的北山王大聲說話她只能狠狠瞪了衛一眼吼道︰「你才應該閉嘴!」
又對金衣公子道︰「你看不出來嗎!雲顯現在只剩半條命。就算要吵架也等我先把他的傷處理妥當了到時候你們愛怎麼吵就怎麼吵我也管不著!只現在能不能先歇歇!」
衛乍聞陌月竟當著那人的面稱他做雲顯心中一陣異樣只覺著怪怪的不知什麼滋味。再看對面那個和自己有著相同容貌的人竟微微蹙著眉心中更是驚駭莫名。一向將這個人當做敵人一般恨著更與他作對多年衛自認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個舅舅卻從沒想過這個孤傲慣了的北山王也會考慮別人的意見。而語出驚人的陌月此刻也神情輕松似乎並不怕他。
莫非這個丫頭真是他的女兒不成?若果真是這樣他卻連一絲風聲也沒得到過這太不可思議了。
親眼目睹陌月與燭夫人夙心那一戰的他早已開始懷疑陌月的身份以她的身手絕無可能在江湖中籍籍無名而他卻偏偏又猜不出她的身份。原以為她是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大小姐什麼都不懂的傻瓜可是不久之前他又親眼目睹了她的灰暗面她在那一瞬間展現出的冷意和壓迫感使他受到極大的震撼。…這個奇跡般出現在自己面前地少女身上。究竟生過什麼!
他疑惑良久……此刻見到如此令人費解的一幕更增添心中的困惑。
突然間他地心中冒出一個十分可怕的想法。該不會是……如同在深秋地草原上放了一把火怒火無法抑制地瘋狂涌出。全身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混蛋這個混蛋……腦海中一個巨大的聲音在狂呼強烈的殺意險些控制不住他急忙緊緊閉起雙眼。
在衛的身上上下看了一眼後金衣公子將目光轉向陌月道︰「你沒受傷吧!」
陌月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得意地笑道︰「一根頭也沒少。」又正色道「這次可幸虧有雲顯在我險些就被人當粽子捆了呢!你瞧他都受傷了。」
陌月為方才對衛起了殺心的事一直心中有愧所以她地話說得不盡不實句句都在袒護衛。可听在衛耳中卻有另外一重意義。
「兒這些事你怎麼會知道!!」
「兒。你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那麼多事!」
「不是的兒……」「兒……」
往事像翻書一樣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衛只覺心如被無數根針同時刺中痛得無法呼吸。
「那就好。一會到月院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他在說什麼?叫誰去他那里?
陌月有些為難地看了衛一眼問道︰「遲些行不行?總不能把他丟下不管吧!」
金衣公子似乎有些不滿。卻也沒說什麼只淡淡道︰「隨便你。」便轉身信步離去好像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只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而已。
呼……陌月長舒了一口氣無論什麼時候在這個人面前她總會緊張地渾身不自在。
而且她總有一種永遠也看不透他的感覺。
相比之下容貌相似個性卻迥然相異的衛雖然同樣神秘但起碼可以看出他心中隱藏了很多秘密。
而那個人卻仿佛根本沒有
她抬頭看了看院門竟意外地看到一個字——「瀾」。
瀾院?這里居然是瀾院!珍寶閣的地道竟直接通向洞仙客棧的瀾院陌月突然有一種現了天大秘密的的震撼。那麼所謂瀾院的神秘客人說不定根本就是珍寶閣所為或者……
她收回渙散地目光略有所思地看了衛一眼。
卻覺他的狀況似乎不太好。
「雲顯……」陌月輕喚了一聲。
這是衛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後一聲呼喚。
我明白……其實我早就明白了娘……
衛張開雙眼看見自己已經躺在一間素華地臥室里室內昏暗不明淡淡的木樨殘香縈繞在每一分每一寸空氣中。除此之外只有淺淺地藥香沒有燻香地沉悶、也沒有脂粉的濃香清新得好像雨後地山林還有點像那個人。
想到那個人衛猛然坐起卻現右手根本使不上力。低頭一看現手腕處被精心地固定包扎過那包扎的手法及為專業即使是最專業的外科大夫也會忍不住贊嘆如果不是處理過無數次類似傷口絕不可能達到如此水準。
房中陳設找不出一絲女人的氣息唯獨桌上擺著一支耀眼的金針告訴他這是某個少女的臥房。落雨梅花針上面說不定還沾染著他的血跡。刺痛的感覺記憶猶新還有那令他麻木的內心感到許久未有過的強烈震撼的冰冷殺意。他知道她那時是真的起了殺心所以他強忍傷痛每說一句話都反復斟酌只求能保住性命。他也知道她其實並不是心腸歹毒的人所以他故意說出那番話並讓她看見自己痛苦的樣子使她對自己感到愧疚。
她算計他他也算計她誰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居然真的與那個家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且還讓他想起那段埋沒在記憶深處的片段。
還有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