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丫環推開了門,喜道︰「公子來了!」那口吻就好像在說某某終于有救了似的,步曼舞心里一動,趕緊側目去看,門前已經緩步走進一個男子,修長的身影遮住了門外的陽光。
呃?她下意識的眯了一下眼楮,床邊那個勁裝男子已經疾步迎上,卻只是迎上,並沒像對待老頭一樣伸手搜身。那男子便在門前,張了臂,略略轉了一個圈,以示無它,拂了拂袖,走了過來。
步曼舞抬了眼看著他。
他並沒有帥的驚天動地。這是她的第一感覺。幸好,她不是花痴,而且……俗話說,飽暖方思*。這會兒,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命還保不齊,她實在沒心思關心這人的長相,只希望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跟現在這個身體有什麼關系,等等……
他緩步走到床前,那大夫起身讓開,他便把指按在了步曼舞的脈上,指尖微涼,按下去的力道不輕不重。
其實……這人長的還可以,眉宇秀挺,眼簾微垂,神情安寧沉靜,薄薄的唇帶著天然的弧度,含著一絲很大叔的親切微笑,看起來很善良,很像好人……他略略沉吟,然後溫言道︰「你們先出去。」
他人雖斯文,倒似乎甚有威勢,那大夫立刻躬身退出,那丫環本就站在門前,立刻也退了出去,那個青衣勁裝的男子,在床前猶豫了一下,緩緩的倒退幾步,也退了出去。
他便抬了眼,眸光十分清澄,溫文爾雅的道︰「小姐,失禮了。」
他的聲音帶著天然的溫柔,簡直余音繞梁……步曼舞頓時便覺得他順眼了好些,嗯,她是美音控……不對不對,他叫她小姐?這到底是啥關系?這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僕人啊!
步曼舞正皺眉,卻覺身上一涼,他已經伸手掀開了她身上的綿被,然後去解她身上的衣服,修長的手指十分靈活。她大吃了一驚,急抬眼看他,他的神情仍是寧定,絕對不似有什麼邪念。好像現在做的事情,理所當然之極,這個時代,男女無別麼?
的頸窩似乎已經接觸到了空氣,他的手指仍是從從容容的向下,步曼舞背上忽然一凜,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那個人,也有一雙這麼修長的手指……她立刻驚喘了一下,他似乎覺的訝異,抬了眼看她,眸光真純無辜,他溫言道︰「不用怕,很快就好了。」
他的指尖走下去,在堪堪到那個比較關鍵的位置前終于停住,胸口的肌膚停留著他冰涼的指尖,步曼舞咬緊了嘴唇,仍是不能不驚恐,卻覺他用力的按了下去,周身忽然一陣奇酸,好像連骨頭都酥了,她不由自主的申吟了一聲,下一秒,他已經收了手,隨手掩好了她的衣襟,蓋好被子,退了一步,道︰「好了。」
步曼舞急速的喘了幾口氣,驚魂未定,他仍垂著眼簾,略提高了聲音,道︰「青梅!」
青衣勁裝的男子飛快的閃身進來,那丫環也應聲而入,急步走到床前,伸頭問道︰「小姐,可好了?」原來她的名字叫青梅。步曼舞瞪著她,她眨巴眨巴眼楮,又道︰「還是不能動麼?」
呃?步曼舞略略回神,試著活動手指,努力了一下,居然略略抬起了指尖,可是全身仍酸軟不堪,就好像連軸加班好幾天,累死累活連半根手指都不想動一樣。可是不想動與不能動的感覺,畢竟不同,她心里一喜,趕緊艱難的向上爬,在青梅的幫助之下,終于坐直了身子。
那人的神情仍是溫文爾雅,道︰「小姐,要全然恢復,只怕還要略等兩天。」
雖然有地心引力,點頭仍是費力,步曼舞于是只嗯一聲,他折了折袖,道︰「若沒有別的吩咐,公子澤告退了。」
哦?步曼舞眨一下眼楮,頭腦飛速運轉,汲取所有有用的材料。他自稱公子澤?這好像是一個官餃?不不,不對,會不會像那種蔑片相公?門客?咳咳,面首?
青梅道︰「小姐不能說話!」
公子澤點點頭,神情波瀾不驚︰「咽喉淤血嚴重,自然是不能說的。假以時日,慢慢會好。」
那青衣勁裝的男子沉聲道︰「要多久?」
公子澤的聲音不疾不徐,道︰「總須十幾日。」
那男子立刻皺眉,道︰「那怎麼行?」
公子澤答道︰「祭天祈福的儀式已經過了,小姐縱然行動不怎麼靈便,不能說話,也于事無礙。」那男子沉吟了一下,便退了下去。
公子澤重又向步曼舞折袖,道︰「小姐好好休息,公子澤告退了。」她嗯了一聲,他便轉身退了出去,輕輕的帶上了門。
情況好像很紛亂……步曼舞有點兒頭大,看看杵在床邊的那個木樁子,再看看面前的青梅。青梅端過一碗水,拿勺子喂給她,居然還是加了糖的,一邊喂,一邊嘮嘮叨叨,身子先還是挨著,又慢慢變成倚靠,重的要命。
照常理推測,貼身丫環的嘮叨,是收集材料的最有利方式,所以步曼舞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耐心,認認真真的听。
她說︰「小姐你怎麼可以想不開……你把青梅嚇死了……」
「小姐,你怎麼能這樣,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青梅都要心疼死了……」
「
,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青梅也不想活了……」
「小姐,青梅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步曼舞極度無語,青梅大姐,I服了!嘮叨了這麼久,居然連一丁點兒有用的信息也沒透露出來,反反復復,顛三倒四,只有這幾句話。總結出來,第一,我不該上吊;第二,我不該嚇她;第三,死也不要選上吊嘛,上完會很難看;第四,我不管怎麼死,一定要帶著她去,她誓做我的鬼……
天哪!步曼舞的身體仍是酸的酸,痛的痛,耐心迅速消耗殆盡,用力的閉上眼楮,青梅居然仍在耳邊魔音穿腦,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一定是超級好脾氣,否則,怎麼受得了這麼長舌的丫環。
我需要時間思考,需要安靜來細細理清這局面……青梅大姐,你就饒了我吧……步曼舞于是重重的哼了幾聲,有點兒抑不住的浮燥。可是青梅顯然不是個識趣的丫環,她很快的俯過來︰「小姐,要喝水?」
剛喝過好不好!抓狂,勉強的搖了搖頭,她拿著帕子在步曼舞腫脹的脖子上東按西按,一邊喃喃的道︰「都要出嫁的人了,也不曉得自家保重些,唉……」
出嫁?步曼舞心頭一驚,猛然張開了眼楮,她嚇了一跳,趕緊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提不提……」一邊說著,目光向床前方一瞥一收,不知看到了什麼,人立刻便畏縮了些,道︰「小姐,青梅幫你絞個熱帕子來!」爬下床溜溜的去了。
她看到了誰?那個青衣勁裝的男子?他就站在床頭,卻安靜的像空氣,連呼吸之聲都听不到,在步曼舞的角度,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他究竟是什麼人?貼身保鏢?
第03章︰此時此夜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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