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陪嫁 第二卷︰心高凌雲甘做嫁,滿腹才華付敵邦 第22章︰忽到窗前疑是君

作者 ︰ 愛女如眸

忽然想起凌望南無辜純良的眼楮,平生了一點兒負罪感,有點兒走神。文暇邇听的倒很認真,神情也靜了下來,壓低聲音道︰「我越來越覺得,也許東凌求親,為的並不是公子澤……而是為了小舞你。」

步曼舞怔了一怔,他向她看過一眼,輕聲續道︰「公子家雖然代代皆是才子,公子澤也固然是才華橫溢,可是,自當年公子諾反嫁步相……西華百官,其實沒幾個人當真覺得公子家有什麼了不起,他們哪有機會一展所學?到如今,真正心知肚明的,不過數人而已。坦白說,我雖與步家熟識,也素知公子澤其人,但我若不是為此而來,只怕也一時想不到這兒去。既然我們自己都不清楚,而東凌勢大,一向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又豈會知道西華有個公子家族?」

步曼舞听他說的頭頭是道,也不由啞然,輕聲道,「那為了我什麼呢?」

「我也不知,」文暇邇沉吟︰「步相美貌,天下皆知,小舞你只怕比步相當年更美,可是怪就怪在,凌望南絕非之徒,那又是為了什麼呢……小舞,听你這麼說,這太子顯然不是心胸寬廣之人,這俊王,更是好事之徒,凌望南一介布衣,無半點官職在身,本來應該是謹言慎行,修身自好,以求獨善其身,可是,他卻這麼大張旗鼓的和親,娶一個這般的美人,行徑實在招搖之至,他究竟是為什麼要行此招搖之事?這與他又有何好處?我實在想不懂。」

忽听窗外有人悠然道︰「文大人,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這麼簡單的道理,你竟不懂麼?」

文暇邇大吃了一驚,搶步過去,推開了窗子,後窗幾步外,依假山之勢,設了幾個石凳,公子澤就坐在上面,儀態甚是悠閑,顯然已經坐了很久。文暇邇本是習武之人,若有人走近,必定會听到,可是公子澤顯然早就在坐,居然無所察覺。

文暇邇愣了半天,惱羞成怒,道︰「公子澤,你枉稱才子,卻行此小人行徑。」

公子澤哧笑,豎指唇上,笑道︰「噓,聲音小些,隔牆有耳啊,文大人……」

文暇邇頓時便是一窒,環顧左右,空自惱恨,竟不敢再說,公子澤站起來,抖抖衣襟,笑道︰「我教你一個乖。越是要行偷雞模狗之事,行徑便越要光明正大才好,越是要說些雞零狗碎,門窗越要開的正大堂皇,方不會啟人疑竇……」

文暇邇恨恨的道︰「果然是公子澤,連這種旁門左道,也是如此精通。」

公子澤笑道︰「不敢。」

文暇邇終究還是忍不住氣,冷笑道︰「只不過,公子家在西華,世代在步家為奴為僕,抬不起頭來。如今到了東凌,想要借此機會大展拳腳,卻不想凌望南事事早就盤算得當,全用不著你,仍舊是個懷才不遇!」

公子澤臉色微變,斂了笑,道︰「倒要請教,他是如何盤算得當?」

文暇邇語塞,停了一息,才冷笑道︰「這還用說?若是他對你有倚重之心,也不會直到現在,半個字都不提,只是拉你閑談下棋!你不過是件活嫁妝罷了,居然還妄想攀龍附鳳……」

步曼舞連叫了兩聲文大哥,他仍是說完,公子澤負手站了,神情緩緩變的冷厲,倒也並不制止,文暇邇顯然也是心存忌憚,退了一步,兩人一個窗里,一個窗外,冷眼對恃。

步曼舞雖然覺得文暇邇說的太刻薄,可是更不想公子澤操針殺人,趕緊站到兩人之間,大聲道︰「……我說青梅啊,你先下去。」

文暇邇深思著再退一步,終于還是緩緩退了出去,步曼舞一直看著他順利出門,才回過頭來,公子澤早翻身越過了窗子,坐在椅中,步曼舞小心翼翼的挨過去,看看他的臉色,輕聲道︰「你不用理他,他也就逞逞口舌之利。」

公子澤並不抬頭,冷笑道︰「我若當真要理他,他焉能活到現在?學幾手蠢拳腳,以為就有用了?他說的話,我不用猜也猜的出,何須偷听?分明自己失察,腳倒跳的高!這蠢材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他哼一聲,住口不說,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把玩自己的手指,隔了一會兒,才淡淡的道︰「凌望南其人,胸有丘壑,當真小看不得。」

她答︰「你也不差啊。」

公子澤自嘲的彎彎唇,看她一眼︰「那蠢材文暇邇,倒說對了一點,和親,美人,確是招搖,你可知是為了什麼?」

「你剛才不是說,置之死地而後生?」

「不錯,皇室之中,最重血統,他有一個異族的母親,連妃子都不是,兩母子又在外流落數載,也難怪那太子和俊王輕蔑。他能得了這麼個皇子的名頭,入了宗室,實屬難能,此時東凌國主臥病,他很難再得到什麼……當此形勢,他若是什麼都不做,臨到他老爹駕鶴西歸,不過還是個布衣,太子即位,說不定連腦袋都安不穩,必得行非常之法,在這最後關頭,扳回局勢。」

不知為什麼,不想听人談論凌望南的母親……本能的感覺,這與他,是一種傷害吧?步曼舞撐著頭,「怎麼扳回局勢?他惹f8錳-雍涂⊥醪桓 耍-黃鵠炊願端——惺裁從靡猓俊?br/>

公子澤緩緩的道︰「這個,我雖然約略可以猜到他的想法,但詳細做法,卻也一時猜不出……」

步曼舞認識他這麼久,倒是頭一次听他示弱,忍不住盯著他多看了幾眼,看他神情沉凝,有點兒不忍,含笑道︰「你不知道他們父子的過往,一時猜不到,也不奇怪。」

公子澤不答,略抬頭看看天,良久,才自言自語般的道︰「我在離開西華時,曾用舍利算過自己的運勢,算到我在東凌,將一展所學,雪公子家前恥……難道,竟不是應在凌望南身上?」

他神情竟有幾分蕭瑟之意,步曼舞柔聲道︰「別這樣啊!我倒覺得,就算天下只有一個人了解公子澤的才干,那這個人,也一定是凌望南。他很明察秋毫,而且,你們看起來,臭……」

她險些月兌口說出臭味相投,幸好及時收住,居然並沒笑場,很流利的續道︰「……惺惺相惜嘛,很多想法做法,都有共通之處。就算不說這些,就看他從一見面,就一直叫你澤丈夫,分明是對師長的稱謂嘛……」

公子澤彎唇笑了出來,懶懶的瞥她︰「如果你不是用錯了那詞兒,這幾句話倒還說的中听……照你這麼說,我與他倒是知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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