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夜未央其實是可以避開的。
可是,當這個女人向自己走來時,那直視著自己雙目的眼楮,仿佛是個黑洞似的,不知為何,竟讓自己有些移不開眼。
這雙眼楮里,沒有憤怒,什麼都沒有。
空蕩蕩的。
漆黑漆黑。
雖然看著你,可是,眼楮里卻並沒有你這個人。
仿佛自己不是她的未婚夫,而只是一個陌生的路人而已。
不要說是一個女人,就是男人,也沒有幾個能這樣看著自己。
不知為何,當她那麼平靜地看著自己卻又果斷地揮下這一巴掌時,夜未央竟然沒有避開的yu望,當疼痛的感覺升起時,夜未央發覺自己的渾身竟然顫栗起來。
好像,又有了有趣的玩具了。
這個女人,竟然讓他有了只有在商場上踫到了強勁的敵手才有的興奮感。
有趣,十分有趣。
這個未婚妻,他似乎要重新來看看了。
「夜少,您沒事吧。」
先前被摟在懷里的女人一邊伸手模向夜未央的臉,一邊緊張兮兮地問道。
天啊,哪里來的野蠻的女人,竟然敢對夜先生這樣?
夜未央臉一偏,避開了那女人的手並一把將她推開。
「誰允許你踫我的?」
那冷漠的眼神讓那女人一時愣在了那里,這夜未央果然如傳言所說,翻臉無情。剛才那個在包房里摟著她唱歌的男子,跟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一個人嗎?
「未央,剛才那女人是誰?竟然有誰惹了你還能就這麼走了,我不是看錯了吧?」
李京民稀奇地看著夜未央。
他們都以為剛才那個女人死定了呢。
夜未央可不像他們,懂什麼憐香惜玉,惹惱了他,男人也好女人也好,絕對都沒有什麼好果子吃。這回竟然讓那個女人就這麼走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對啊,未央,真的很不一樣啊,對那位小姐。認識人家嗎?不過,是個美人呢!挨了美人一巴掌,也不算冤枉。」
向東醒幸災樂禍地笑著。
雖然既是大學同學又是好友,不過,誰叫夜未央太奪目了一點呢?照說自己也稱得上是少見的帥哥了,平常在女孩子中間也是很有人氣的。不過,只要夜未央一出現,所有女孩子的眼里就只有他了。
難得能看到他這狼狽樣,下次聚會時,一定要幫他好好宣傳宣傳才是。
「我的未婚妻,當然得與眾不同一點,不是嗎?」。
夜未央笑了,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模著下巴,看著夏明珠遠去的背影,嘴角帶著興味,這個未婚妻,現在,讓他有些興趣了。
「原來是未婚妻啊,那這一巴掌還真不冤枉。早就听說你快要結婚了,未婚妻是夏氏集團的千金小姐。不過,這位小姐卻頗為神秘,從來都不曾出席過任何社交場合。都傳說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現在看來,太過美貌,大概也是個問題吧!」
原來那個女人,竟然是夜未央這家伙的未婚妻啊。
果然與眾不同,還有這等美貌,就是在不夜城里的眾多美人中,也完全可以排上前幾位的。若是早知道夏氏集團的夏明珠,原來真是一顆明珠,只怕說媒的人早就踏破了夏家的門檻了。不過,這脾氣也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竟然連夜未央也敢打?
李京民可完全沒有想到,今天出來,竟然有幸欣賞到這麼一出好戲。看來,今晚睡覺估計都有些睡不好了。
「對了,未央,下次聚會的時候,也把你這位未婚妻叫上一起來怎麼樣?老是不見你來,成泰哥說了,再不來,就要將你直接開除了。」
向東醒突然想起了前些天成泰哥的叮囑,而且,像這種好戲,只他一個人瞧未免也太可惜了些,有好東西,也得讓大家都分享分享才是。
「我先走了,以後再聯系。」
夜未央不作表示,揮了揮手,便踏著步子徑自離開了。
即使是背影,也讓周圍的女人一陣嘆息。
為什麼就連這走路的樣子,也這麼帥呢?好像一頭獵豹要出去狩獵似的,優雅、神秘,充滿力量。
「天啊,如果能跟夜少過一夜,這一輩子也不算虛度了。」
一個年輕的小姐一臉痴迷。
「別作夢了,夜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跟咱們唱唱歌,逢場作戲也就罷了,試著勾引過他的姐妹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就沒見一個成功的。只要一出了這種應酬的場合,咱們對他而言,就全成了路人甲。誰叫咱們沒有投個好胎呢?」
一個年長些的小姐說話的口氣微酸。
2000「喂,當著我們的面,你們也太不給面子了。就未央是男人嗎?不過,東醒,說實在的,未央這小子也實在太沒趣了些。好像除了大學那時候荒唐了一陣子,這些年,怎麼過得跟個清道夫似的,一個女人也沒有?如果不是突然跑出了個未婚妻,我真懷疑他還是不是男人。」
李京民搭上了向東醒的肩膀,看著夜未央遠去的背影說道。
「是啊,女人是多麼可愛東西,怎麼能放著她們寂寞呢?不過,還好未央對女人沒有什麼興趣,要不然,那些女人眼里還看得到咱們呢?我說你們啊,就別瞎想了,對未央那小子而言,女人不過是消遣品而已。而現在,恐怕連消遣一下都沒有興趣了。還是把主意打在我們身上,說不定還有點機會。」
「不過,東醒,你看未央那個未婚妻怎麼樣?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未央對她似乎跟別的女人有些不一樣啊?」
李京民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是不一樣,你沒瞧見他的眼楮都紅了嗎?一副要將人吃掉的樣子。真是可怕,那小姐只怕要倒霉了。未央似乎將她當成對手了。」
向東醒剛才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嚇死人了。與夜未央為敵,想著就叫人腿都有些發顫了。雖然說他們這幫子同學大多混得不錯,可是,夜未央卻是大家公認最不願意作為敵人的人,還好他們是朋友,要不然,作他的敵人,實在太可怕了。
「對手?」李京民打了個冷顫,「我會為那個小姐祈禱的,那小子的對手,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不說那小子了,走,我們再去玩點別的吧。」
向東醒提議道,自然得到一票人的擁護。
這長夜漫漫,才剛開始呢!
李京民和向東醒一票人帶著一群小姐們坐了車呼嘯而去。
雖然是夏末,可是,晚風吹來,已經有些微冷了。
夏明珠有些莫名其妙地被夏明月按在了路燈下的長椅上,這都到家附近了,為什麼不回去,在這里坐著干什麼?喂蚊子嗎?
「來,想哭就哭吧。」
夏明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哥哥的懷抱可是隨時都為了你準備著。」
看到他這副樣子,夏明珠反而笑了起來。真是的,她哪里看起來像是難過的樣子了?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對待她的家人的態度讓她看不過去的話,她什麼也不會做的。是的,家人,雖然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甚至對這些人仍然都感到陌生,可是,這些人對她的好,她卻一點一點地放在心里。
今天,為了讓自己高興,夏明月的嗓子都嘶了,跳舞跳得汗流浹背,可是,只要看到自己笑了,他笑得好像得到了什麼天大的獎賞似的。
這樣的家人,如何能讓自己不覺得珍貴呢?
而為了自己,這樣憤怒的哥哥,她不允許任何人用那種輕蔑的態度來隨意對待,即使是那個據說她以前最愛的男人,也不例外。
「明珠啊,你怎麼啦?太難過了,反而哭不出來了嗎?我可憐的明珠啊,哥哥知道你有多麼喜歡那個混蛋,可是,今天,竟然為了哥哥還打了她。明珠,不要強忍著,求求你,哭吧,你這樣,哥哥好心疼。」
夏明月被夏明珠的笑容嚇壞了,這丫頭怎麼啦?要是以前,恐怕早就哭死了,怎麼現在還笑得出來?不會是傷心得有些不正常了吧。
他的明珠,怎麼就這麼可憐呢?
好不容易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活了過來,卻又親眼看到自己最愛的男人摟著別的女人,而他這個當哥哥的,卻什麼也不能為她做。
太可憐了。
夏明月一把抱住夏明珠,竟然「嗚」「嗚」地大聲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叫著夏明珠的名字。
「明珠,妹妹,你實在是太可憐了。哥哥的心好痛。」
……
夏明月哭得傷心欲絕,上氣不接下氣的。
夏明珠簡直是無語,這個,貌似現在應該傷心的是她才對吧,這個二哥發什麼神經?不過,經過了這一個月,她也有些習慣于夏明月這種時不時就會發作的性子了。
只是,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他也不嫌丟人就是。
還是很不習慣這麼親密的姿態,可是,這樣哭著的夏明月,她實在沒有辦法推開他。
夏明珠只得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地拍著夏明月的肩膀安慰著。
「二哥,我沒事,別傷心了。」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夜未央這家伙,我絕對饒不了他。明珠,你相信哥哥,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夏明月信誓旦旦。
只是,對著這麼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大男人,夏明珠實在沒有什麼信心。像夜未央那種男人,自己的哥哥,哪怕是十個,恐怕都不是別人的對手吧。
那個男人,雖然夏明珠不過是第二次見到,可是,夏明珠想,如果可以的話,自己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跟這種人打交道的好。
更別說成為這種男人的敵人了。
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個男人,是一頭有著尖牙利爪的野獸。阻擋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會被他撕得粉碎。
自己以前竟然會喜歡上這麼一個可怕的男人,夏明珠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現在自己,寧願一輩子也不見到這個男人就好了。
將哭得累了的夏明月扶到了車里,夏明珠發動了車,向家里駛去。自己,原來是會開車的啊,等下了車,按了門鈴,夏明珠才想起來。剛才自己想都沒有想,就這麼做了。
很快,戴著眼鏡的大哥夏明日和胡子邋遢的夏明天就出來了。
「明珠,這是怎麼一回事?」
兩人被目前的這個狀況搞得莫名其妙。
據說被帶出去散心的明珠倒是好好的,讓他們放心不少。可是明月這家伙怎麼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回來了?這小子,究竟是他帶著妹妹出去,還是妹妹帶著他出去啊?
銀色的車子在黑夜中平穩而迅速地移動著。
夜未央閉上眼楮,剛才的一幕在腦海里不斷地回放。
這個有膽子惹他的女人,他很有興趣。
看來,最近,應該不太寂寞了。
回到房里,洗了個澡,換上了睡衣,夏明珠正準備上。今天給夏明月這麼一鬧,也覺得確實是有些累了,看來,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明珠,睡了嗎?大哥能進來嗎?」。
這個時候,有什麼事呢?
夏明珠疑惑地開了門。
「大哥,有事嗎?」。
看到這麼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妹妹,夏明日的心里充滿感激,如果沒有這個妹妹,媽媽去世後,只怕這個家早就散了也說不定。
可是,因為有個幼小年紀就失去母親的妹妹,大家才都放不下心離開。
他們,就是失去所有,也絕對不能失去這個妹妹。
只要明珠能幸福,這個家的男人做什麼也是願意的。
「明珠,出來跟大哥談談好嗎?」。
第十九章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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