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平安夜五
「爺爺，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進來吧。」
得到了允許，美男這才推門而入。
一進門，就看見夏承志正躺在床上，帶著老花鏡看著書。見美男進來，夏承志將書放在了一天，朝他招了招手，問道。
「美男，有什麼事嗎？」。
「曾爺爺，在床上看書，對眼楮視力不好，老師說過的。」
美男不贊同地看著夏承志，小小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難怪爺爺戴眼鏡，原來是偷偷地這樣看書，為什麼大人總是這樣教育小孩，自己卻不照做呢？
「曾爺爺是大人，所以沒關系。」
「大人，更應該要給小孩做榜樣才對。」
美男振振有詞，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好，好，知道了，曾爺爺再不在床上看書了。說吧。有什麼事？」
見夏承志答應了，美男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可不是管爺爺在不在床上看書，而是另有要事的。
「曾爺爺，聖誕樹布置好了，春曾女乃女乃的蛋糕也做好了，我們一起去慶祝吧。」
「這是洋人的節日，不是咱們的節日，曾爺爺不過，你跟春女乃女乃還有清蘭阿姨一起慶祝吧。」
夏承志歷來對這種洋人的節日沒有什麼興趣。咱們國家的文化多麼博大精深，干嘛要跟洋鬼子學呢？夏承志總是想不通一點。
「去嘛，去嘛，曾爺爺，大家一起慶祝嘛。」
美男搖著夏承志的手，扭著身子，使出了無敵撒嬌功，曾爺爺對這一招最沒轍了。果然，還沒有幾下功夫，夏承志就舉雙手徹底投降了。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曾爺爺一會就來。」
「一定要快點喔。」
美男叮囑了一句，這才跑了出去，一會兒，就傳來他敲夏雨城的門的聲音。
「爺爺，爺爺，我是美男。能進去一下嗎？」。
……
夏承志出來的時候，在家的人人已經全部都到齊了。連夏明天也被美男從工作室揪了出來。只夏明日、夏明月和夏明珠幾個出去了的人不在。
「好，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去關燈了，準備。」
清蘭的興奮之色掩都掩不住，這，還是他們在家里第一次過這樣的節日呢。要不是美男提議，估計今年又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了，那多沒有意思。還是這樣熱熱鬧鬧地一起過，多開心啊。嗯，再過一段時間就過年了，她真喜歡這樣的日子。
用來裝飾的聖誕樹還有裝飾品什麼的，卻是夏明珠陪著美男好幾天前就去買好了的。這會子，已經全部都弄好了。
原本，夏明珠也是想在家里過的。只是，後來到底是欠了蕭風的人情，也只得答應陪他出去了。這還讓美男相當得失望，那嘴撅得比天還高，好多天不見消停，直到夏明珠答應了，下個星期陪他一起去游樂場玩。這才哄得他高興起來。夏明珠對這種看起來十分刺激人心髒的游戲及熱鬧的場所向來不感興趣，以前，原本都是夏明月陪他去的。這回，能得到這麼好的福利，美男便也大方地不計較夏明珠不陪他過平安夜的事了。
「清蘭阿姨，等一下，還有這個沒有戴。」
清蘭剛準備關燈，美男突然想起一事，趕緊跑回屋子，一會兒出來，手里拿了好些頂聖誕帽，發給眾人。
夏承志為難地問道。
「美男，曾爺爺也要戴這個嗎？」。
「嗯。」
美男重重地點頭，當然要戴，他跟姑姑可是好不容易才選到這麼漂亮的帽子的，而且，每個人的都不一樣。
「美男，清蘭阿姨戴那一頂不行嗎？」。
清蘭看見剩下在桌上的一頂周圍裹了一圈毛的帽子，眼冒綠光，她比較中意那一款啊。
「不行，這是姑姑的。喏，其它的隨你。」
看出清蘭的意圖，美男趕緊將那頂帽子揣在懷里。
姑姑的東西，不可以給別人戴的。
「看你小氣的。算了，不要了。」
清蘭氣呼呼地道。
就知道在這個小子心目中誰也比不上明珠姐了，枉費她今天陪著他把聖誕樹裝飾得這麼漂亮。
「真的，這麼大人了，還跟孩子計較，快關燈。」
春女乃女乃瞪了清蘭一眼。什麼樣子，這丫頭。
雖然說夏家人待她們就像家人一樣，可人要知道好歹，有個上下分寸，美男再小，也是主，怎麼可以這麼隨便說話？
這丫頭，怎麼說也不听。
「關，這就關。」
清蘭沒好氣地說道，隨後，伸手關了燈。
客廳里的燈熄滅了，聖誕樹上掛著的五顏六色的彩色卻亮了起來。
「點蠟燭，點蠟燭。」
美男將手中的蠟燭按照份樹分給了所有的人，清蘭點著了火，大家紛紛將蠟燭點燃，擦在了蛋糕上。
隨後，歡快的聖誕歌聲響了起來。
2000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我們滑雪多快樂我們坐在雪橇上
……
開始，是美男一個人的聲音，接著，清蘭的聲音加了進來，再接著，春女乃女乃的聲音也加了進來……
大的，小的。年輕的，蒼老的……
各種各樣的聲音最終匯成了一片歡樂的樂章。
聖誕樹五彩的燈光，聖誕帽紅紅的顏色，印在人們的臉上，是這樣的祥和。
唱完了聖誕歌，清蘭又將燈打了開來。
美男用刀切好了蛋糕，一塊一塊地分給大家，電視機也被清蘭打開了，這樣的夜晚，一邊吃蛋糕，一邊看晚過了。美男這一天。也被特許，可以晚一點，過了凌晨睡也沒有關系。
連夏明天也乖乖地坐在客廳里，沒有一頭鑽進他的工作室里。
隨著電視里的節目，客廳里，不時想起眾人的笑聲。或許，偶爾過過洋人的節日也沒有什麼不好。
夏承志模模糊糊地想到。
尤其是美男，看起來這麼快樂的樣子。
突然，清蘭伸出手，指著窗外，驚叫道。
「看啊，下雪了。」
說完，率先打開門往外沖了出去，眾人也紛紛起身，跟了出去。
果然，外頭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片片雪花不停地從天空上飄了下來，如飛絮，如楊花……
那麼潔白，那麼美。
「明年，應該是一個好年。」
夏承志背著雙手，想道。
而美男，早已經興奮地沖進了雪中，和清蘭玩耍了起來。
「下雪了。」
同樣的，也有一個人發出這麼帶著驚喜的感嘆。
夏明珠站在庭院中，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她，在被纏滿了小燈的火樹璀璨的光芒下，猶如黑夜的精靈，不但不顯失色，反而更加神秘動人。
剛才，她听見服務生說下雪了，就忍不住悄悄地溜了出來。
夏明珠伸出了手，接著從天上飄落的白色花瓣，沒有哪一種花能及得上它的晶瑩、純白，這是，世上最美的花朵了。
她的臉上露出了純然而開心的笑容。
沒有想到，在這一天，竟然真的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夜未央站在她的身邊也喃喃地道。
他的眼楮卻沒有看向雪，他的眼楮里滿眼都是她的笑容，這是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這種純然喜悅的笑容，不帶任何掩飾。
好美。
夜未央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動得厲害，靈魂都似乎被炫惑了。
他的眼里，只有她。
夜未央不自覺地伸出自己的手，抓住了夏明珠的手腕，將她帶得一個轉身，擁進了自己的懷里。
隨後，他用雙手捧起了她的臉。
將唇輕輕地印了上去。
夏明珠先是愕然，反應過來之後，卻沒了掙扎的心思。
因為，這個吻不帶略奪的成分，甚至，夜未央都沒有企圖深入，他只是將自己的唇貼在她的唇上，只是這樣而已。
好像，在進行一個神聖的儀式而已。
讓夏明珠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被冒犯。而是在被人深深地珍惜著，如同珍寶一般。起不了反抗的念頭。
她輕嘆一聲，終于閉上了眼。
雪花輕輕地落在她的臉上。
冰涼。
如同這個男人的唇一般，沒有溫度。
可是，為什麼會有淡淡的幸福感呢？
在這個時候，給這個男人看到縫隙是不應該的，可是，這一刻，真的無法拒絕，因為，下雪了啊！
蕭風手里拿著的白色毛披肩，悄然地落在了地上。
與地上的雪一起，分不清楚誰是誰。
這樣的情景，自己寧願永遠也不要看到就好了。
明明這麼冷，蕭風卻覺得自己的心里有一把火在燒。
過了好半天，他悄悄地又拾起披肩，將它交給了服務員，悄悄地囑咐了幾句，隨後，出了門，駕車離去。
他，無法再呆在這里。
再繼續看下去，他怕，自己會不甘心，不甘心只當她的朋友、哥哥就好了。
再看下去，他怕，怕自己會忍不住問她，可不可以，做你的男人？
過了許久，夜未央才放開夏明珠。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遲疑地問道。
「為什麼，不拒絕？」
「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給我一個耳光？」
「我，冒犯你了不是嗎？」。
夏明珠有些迷茫，如果，如果她知道就好了。
「只是，剛才，有那麼一點幸福。」
是的，幸福。
自從醒來之後，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對自己是不同的。
不像別人，在別人的眼里，總覺得有著以前那個自己的影子，總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的，那麼不踏實，似乎轉前之間便會消失不見似的。
可是，唯有在這個男人的面前。
唯有這個男人對待自己的方式，讓自己感覺到。
自己的存在。
所以，剛才那一刻，他只是那樣用唇貼著自己，卻讓自己感覺到一種被珍惜的感覺，第一次，這麼深刻得感覺到，自己是真的存在。
或許是因為這樣吧。
剛才，幸福得，無法拒絕。
幸福？
這樣的字眼進入夜未央的耳朵里，他卻仿佛被雷擊中。
自己這一刻，似乎也感覺到了幸福了的味道呢。
因為她說幸福。
似乎，就真的幸福了。
「明珠，我也有點幸福，因為你。」
同樣的，這樣一個雪夜，還有兩對。
煙花散了，眾人散散落落地往回走，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雪，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蕭颯故意落後兩步，悄悄地抓起團，揉成一團，接著，沖了上去，一下子就準確無誤地塞近了夏明月的脖子里。
夏明月冷得將衣服一陣抖，總算讓雪掉了下來。
「蕭颯，你死定了。」
他彎，抓起地上的雪朝蕭颯一團接一團的扔去，他的動作奇快無比，力道又重又狠，很快，蕭颯就潰不成軍，開始求饒了。
「好了，好了，不玩了。」
蕭颯被砸得生痛不已，一邊擺手，一邊放棄了作戰，朝夏明月走近。
夏明月卻還不肯罷休，狠狠地又是一團，恰巧扔進了蕭颯張開的嘴里，塞了滿嘴。冰涼的雪團化成雪水，再加上剛才?000蚴-囊路——煥浞繅淮擔-綮-瘓醯米約夯 砝淶枚伎旖├耍-成-睬嗔似鵠礎?br/>
夏明月看著蕭颯狼狽的樣子，拍腿大笑。
「哈哈，看你這家伙，下回還敢不敢惹我。好笑死了，嘴巴張這麼大。」
笑了一會，卻不見蕭颯的任何反擊，夏明月有些心虛。
走上前去，見蕭颯的臉色似乎真的很不好。
「不會吧，玩玩而已，真生氣了。男人婆，你沒這麼小氣吧，嗯？」
夏明月越湊越近，就在此時，蕭颯猛然伸出手，狠狠地一推，夏明月就倒在了雪堆里。
蕭颯哈哈大笑地跑走了，上當了吧。
就知道這家伙會上當。
夏明月這一下摔得不輕，哎喲了兩下才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別跑，等等我。」
蕭颯在前方站住了，回轉身，笑得燦爛無比，極度的喜悅讓她的臉上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夏明月不知怎麼地，所有的不悅消失無蹤。
他雙手合在嘴邊，大聲地喊到。
「喂，我們明年也一起過聖誕節！」
明年嗎？
蕭颯點了點頭，也大聲喊道。
「好。」
兩個人像瘋子似的，明明隔得也不遠，卻用這麼大的聲音喊著，喊完之後，兩人又笑開了。
「我，進去了。」
「嗯，再見。」
雖然說了這樣的話，可南雪莉卻沒有動，夏明日疑惑地看向南雪莉。
南雪莉此時卻終于下了決心，抬起了雙眼。
自己的幸福，得自己抓住才行。
她雙眼直視進夏明日的眼里。
「我，以後可以約你出來嗎？沒有別人，就我們兩個。」
大家都是成人了，南雪莉的意思，夏明日雖然木訥了一點，但並不是傻瓜，自然明白。對眼前這個女孩，夏明日知道，自己也是有些好感的。只是——
「我有個兒子，八歲了，上小學二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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