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撿人
夏明珠被夏明月糾纏了許久。等他睡著了,又為喝得醉醺醺的夏明月擦了臉,又拿了枕頭給他墊上,拿了被子給他蓋上。
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可夏明月纏得緊,她也沒顧得上接。
等把夏明月打理好了,夏明珠在客房的床上剛躺下,電話就又來了。
剛一接起電話,夜未央置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怎麼剛才都不接電話?」
「二哥剛才過來了,喝得醉醺醺的,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啊?」
一說到這個話題,夜未央就笑得嘴偷到了雞的黃鼠狼一般。
「二哥說他承認我們了。以後,會把我當妹看待的。」
好不容易等了這麼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夜未央簡直有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感覺。
「恭喜你啦。」
夏明珠打了個哈欠,剛才被夏明月折騰得,一點力氣都沒了。這一百大五十斤的體重壓在自己的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累人。
「不早了,我要睡覺了,拜拜。」
「喂,……」
夜未央還待抗議,夏明珠就已經掛了。只听得嘟嘟的響聲。夜未央氣悶地瞪了電話半晌,又是咬牙又是切齒的,這個女人竟然敢掛男友的電話,這個習慣很不好,一定要改才是。瞪了一會兒又笑了,這下子最難纏的人都已經解決了。只要說服了老爸,就可以跟夏家爺爺商議婚期了。到時候,看那個女人還能不能丟下自己一個人睡覺去?
而另一邊的夏明珠早已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最近這一段日子,因為吳端,著實有些辛苦。
月明珠雙手提著兩個袋子艱難得朝自己的門口進軍著,這副戴著黑面紗的樣子,總是會惹得別人注目,讓她很不習慣。因此,她總是挑人很少深夜才去社區的便利店里買,而且,一買就會買許多,這樣,也就不用經常出去了。
快到門口了,月明珠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卻差點被走廊上的一個物體給絆倒。還好她眼急手快,及時扶住了牆,這才沒有摔倒,只是,手里的東西卻是滾了一地。
她朝下看去,這才發覺原來是一個十分俊俏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正堵在自己家的門口。
月明珠將掉了一地的東西收拾妥當了放在一邊。然後,推了推那個那個男人。
「先生,先生,醒一醒。」
然而,卻只聞到滿鼻子的酒氣,顯然,這個男人已經醉死了。
應該是這個社區的住戶,這里的治安很好,保安不會隨便讓外人進來。只是,也得知道名字也能知道是住哪里,讓他家的人來帶他回去才是。
月明珠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在那個男人的衣服口袋里模索著。
她從不曾跟陌生的異性男子如此接近過,只覺得得臉燙得驚人。終于,在男人的大衣內袋里模到了一個好像是錢夾子似的東西。
她趕緊掏了出來,只覺得心跳得厲害。
「我只是想讓你回家,不是故意動你的東西的。」
月明珠對著熟睡不醒的男人解釋,卻只覺得心跳得飛快。她就是這樣,跟不熟的人的話,總是很不習慣。
可是,對她卻不一樣,不管是第一次見面也好。還是長大了再一次見面也好。從來都能很自在地談笑,雖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但潛意識里卻似乎已經認出了彼此。她想必也是一樣吧。
月明珠打開錢夾,眼楮卻一下子定住了,那是一張婚紗照,里面的那個女子的面容是如此地熟悉,那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面容,所差的,僅僅只是一顆痣而已。
她的手微微地發起抖來。
是他?
竟然是他?
曉萱的未婚夫。
這個只是听她提起過一次,從來沒有具體印象的男人,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一直讓自己不去想那些。
因為,實在是太喜歡那個男人了,第一次看見那個男人笑得那麼溫柔,不再有絲毫殘酷,眼里也沒有寒冰得讓人心疼的孤獨,所以,想讓他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而且,她,也應該回到她原本應該所在的位置才對。那個被自己佔據了多年的位置,原本是不屬于自己的啊。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現在,她應該回去了。錯誤的一切,到了這里,應該回到正軌了。
所以,不讓自己去想,原來她也曾和自己一樣,笑得那麼幸福。
所以,不讓自己去想。會不會有人,因為失去她,會多麼地傷痛?
「曉萱,歐曉萱……」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語,他皺著眉頭,即使是在睡夢里,也不停地呼喚著這個名字。
月明珠倒退幾步,無力地倚在牆上。
2000自己對這個男人做了什麼?
自己對他們做了什麼?
眼淚浸濕了面紗,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這是上天怎麼樣的捉弄?為什麼會將這個男人送到自己的面前?
為什麼要讓自己親眼看到這一切。
這麼地殘忍。
過了許久,她才在錢包里找出了這個男人的身份證,原來,他叫李子林。而錢包里面,還有著鑰匙,月明珠叫了社區的保安,幫忙將他扶了進去。
一打開門,兩人都不由得掩住了鼻子。
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簡直跟豬窩一般。到處都扔的是酒瓶,還有方便面碗,里面都發了霉,還好現在是冬天,如果天氣熱的話,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蟲子爬來爬去,想想就叫人惡寒。
幸好臥室還是干淨的。
保安將李子林在床上放好,這才離去。
月明珠站在房中。打量著這個房間,只見到處貼的都是他們的婚紗照,小的,大的,仿佛她就活在這個房間之中,隨時都會從照片里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這大半年就是這樣活過來的嗎?
月明珠突然覺得氣悶得很,難以忍受。
她沖出了臥室,沖回了自己的房間,趴在了床上。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如果沒有看到這一切還好,如果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男人存在的話那該有多好?如今,明明看到他這樣子生活著。叫自己如何看得下去?
李子林第二天醒來時,頭痛欲裂。
不過,這樣的頭痛,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他也不想這樣生活著,也知道應該振作才是,可是,每當想起那個女人時,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已經喝起了酒來。
只有沉浸在酒里,才能暫時有那麼一刻,沒有那麼心痛。
李子林爬了起來,梳洗了一下。
習慣性地拉開冰箱,想再拿瓶啤酒,卻發覺冰箱空空如也。是了,昨天就是因為家里沒有酒喝了才跑出去的。這回竟然沒有倒在外面,還自己回到了床上,真不容易啊。
李子林換了一身衣服,邁過一堆垃圾山,向外面走去,得再買些酒回來才是。
經過崗亭時,一個保安叫住了他。
「李先生,昨天多虧了住在你隔壁的月小姐發現了你,要不然,你就要在外面過一夜了。那位小姐雖然怪了點,但人還真不錯。」
李子林道了謝。
這才知道,原來昨天不是自己回去的,而是有人幫了忙。
到便利店買了酒和一些方便食品,想了想,又買了一個蛋糕。
回來時,按響了隔壁的門鈴。
月明珠哭了一個晚上,迷迷糊糊得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睡著了,面紗早就滾到了一邊,听到了門鈴,下意識地就開了門。
李子林完全沒有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張臉。
沒乎沒有一塊皮膚是好的,全是通紅通紅的,好多處,還結滿了痂。坑坑窪窪,高高低低,一點兒也不平整。
沒有心理準備的他被嚇了一大跳。
看到李子林眼中的驚嚇,月明珠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
她連聲道歉,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很可怕吧?所以我平常都戴面紗的。」
「你的臉,怎麼一回事?」
李子林遲疑地問道。
「以前,出了一場車禍,車子爆炸了,我沒有死,不過,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先坐一下,我進去戴上面紗再說話吧。」
車禍?
李子林如同著了魔一般伸出了手,模著月明珠的臉,問道。
「很痛嗎?」。
是很痛,那種痛恐怕是沒有經歷過的人想都無法想像的。
但是,月明珠卻覺得李子林明明問的是自己,卻好像在看著別人似的。那眼里滿滿的心疼和痛苦,好像對方如果說痛,立時,便會有眼淚流了出來似的。
月明珠只覺得自己哭了一個晚上,以為已經快干的眼淚又要流了出來了。
她猛地推開了李子林,往房里沖去,同時丟下了一句話。
「我去戴面紗。」
被月明珠這一推,李子林這才清醒過來。
同時,心揪成了一團。
是這樣嗎?
為什麼自己就從來沒有想到過呢?
自己一直在怪曉萱為什麼從不曾入自己的夢,會不會是,她不是不想,而是不願呢?不願讓自己看到她支離破碎的模樣,所以,才一次也不曾在自己的夢中出現。
李子林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要將一個人的臉變成那個樣子,那種連肉也被燒焦了的感覺,會是多麼地痛苦呢?
曉萱,也經歷過了那些嗎?
在那個時候,她是清醒著的,還是已經暈迷了呢?
李子林寧願在爆炸的那一刻,她就已經陷入了暈迷之中,什麼也來不及感覺,就已經結束了一切。
要不然,要不然……
李子林無法想像下去了。
再想下去,他只怕自己會恨不得立刻要殺了自己。
李子林無法原諒自己,為什麼,在那個時候,陪伴在她的身邊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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