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活著
出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的時候,卻變成了美男一個,而夏明珠卻沒了影子,眾人自然覺得奇怪,夏明珠絕對不是那種會放任美男一個人回來的人。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嗎?
眾人焦急地問美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偏偏美男自己的腦袋都是胡涂著的,當然說得更是不清不楚了,夏明月急得直跳腳,夜未央這家伙,枉費他這麼信任他,竟然讓明珠跟著一個奇怪的男人走了。這做的是什麼事啊?下回見了,非得扁他一頓。
夏明日,夏明天雖然沒有說話,但眉頭都皺了起來。
春女乃女乃听了,卻是轉頭看向了月明珠,那孩子的神情,果然,是知道些什麼吧!不知道這孩子有什麼打算,本來一直想在旁邊看著,等到她自己想說的時候為止的,不過。現在,似乎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
「明珠,現在,是不是到了該說出一切的時候了?」
春女乃女乃的話說得莫名其妙,不過,夏承志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來,覺得不對勁的,不只自己一個啊。
也是,再怎麼變,一個人的性格,怎麼可能變得這麼徹底呢?
「什麼,春女乃女乃,你說的什麼瘋話,明珠怎麼可能知道?」夏明月嚷嚷道,春女乃女乃不會是胡涂了吧,他們都不知道,明珠怎麼可能知道?
月明珠听到美男的話的時候,便知道,所有的一切,還是白費了。自己這麼想成全的那個男人的幸福,終究,成為了一場空。但,該為他做的,自己已經做了。能這樣在茫茫人海里相遇,也是天意吧。月明珠的心里也有些釋然。最起碼,李子林,他以後。應該再也不會那樣地終日喝著酒,不知倒在哪里就睡著了吧。
不過,月明珠卻是沒有想到,春女乃女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著春女乃女乃慈祥的眼光,她的眼楮微濕,原來,還是有人認出了自己啊,不過,事實的真相,春女乃女乃永遠也不可能猜到。而現在,自己所能說出來的,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真正的事實,她說不出口,最起碼,現在,還說不出口。月明珠站了起來,第一次,沒有逃避,而是直直地注視著夏承志的眼楮。
「爺爺,有些事,我想告訴您和爸爸、哥哥們。」
爸爸?
夏雨城、夏明日、夏明月、夏明天全都呆了。而夏承志的眼中卻有著和春女乃女乃一樣的了然,看來,他們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明珠,原來是明珠啊。
初春的陽光,溫暖而明媚。
歐曉萱打了哈欠,用手背抹了抹眼楮,還很有些睡意,又有些疲倦,還是好想睡,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踏實了,一個夢都沒有。
「小豬,起來吃早餐了,別睡了,太陽都照了。」
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在歐曉萱的耳邊響起,緊緊伴隨著的是,額頭的親吻以及有些微痛的,它悲慘地被突襲了。
「喂,李子林,不要打這里啦。」
歐曉萱大聲的抗議,在這份刺激之下,她終于肯完全地睜開了眼楮,而一睜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李子林那熟悉萬分的笑臉,那一瞬間,歐曉萱真的忘記了所有,以為,夏明珠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已。而自己。仍然只是歐曉萱,和李子林窩在櫻花市里的那個小公寓里,過得幸福而又甜蜜的小日子。
看著歐曉萱一如以往的恍神,李子林笑得更溫柔了。不管世事怎麼變化,這個女人一樣對這種溫柔的笑容沒轍啊。不過,他喜歡她這個習慣。
李子林彎,一下子就將歐曉萱輕松地橫抱了起來,向客廳走去,嘴里同時還調侃著。
「看來我的公主又犯了懶病了,沒辦法,只能抱你出去吃了。」
而歐曉萱這時才第一次看到,原來,這個臥室里掛得滿滿的,是自己和李子林的結婚照,大的小的,布滿了每面牆。這個男人,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屋子,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看著這些照片的呢?
李子林將歐曉萱放在了椅子上,轉身又去拿了濕毛巾給她擦了臉,又讓她把手伸了出來,還一邊取笑道。
「先吃飯吧。反正你是個髒鬼,沒刷牙也要先填飽肚子。」
「什麼啊,我只是喜歡先吃飯,後刷牙而已。」
歐曉萱則下意識地照樣重復著相同的老掉牙和辯解。
「你就繼續不承認吧。」
李子林微微用力,歐曉萱的臉上一陣刺痛,于是,她不滿地伸手去阻止李子林作怪的手。
「不要啦,好痛,我自己來。」
說話的時候,她還一邊用另一只手,去搶李子林手上的毛巾。就在她的手觸及李子林的手腕的時候。歐曉萱突然覺得手上的觸感有些奇異,不覺用手摩挲著。李子林自然發覺了她的異樣,不自在地甩開了她的手,將毛巾往她的身上一丟,掩飾道。
「喏,給你就是了,搶什麼搶。」
「你的手?000旃-礎!?br/>
歐曉萱卻不肯被糊弄過去,看著李子林,命令道。
李子林無奈地看著她,嘆息一聲。
「不要看,很丟人耶。」
然而,看到歐曉萱堅持的眼光,曉得拗不過她,只得不情願地將手伸了過去,而他的臉卻轉向了另外一邊,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臉,心里懊惱無比。
沒有一天像今天這麼丟人了的。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話,當初,自己絕對不會那麼做的。真是的,丟人丟到家了。李子林,這輩子你就沒有做過比這個更傻的事了,還留下了證據。
歐曉萱看著李子林腕上那丑而深的疤痕,用手輕輕地撫模著,淚珠子卻禁不住像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兒地往下掉,一滴又一滴,落在李子林的手上,也落進了他的心里。
雖然很高興這個女人會因為自己而哭泣,以前,她從不曾在自己的面前這麼哭泣過。可是,心里卻又慌慌的,不知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止住她的眼淚。
歐曉萱低低地問道。
「這,是因為我嗎?」。
李子林最終伸出雙臂,將她從那個椅子上抱了過來,攬在了自己的懷里,像安慰孩子一樣。一下一下地搖晃著。
「是啊,所以,一定要對我負責,再也不準離開我了,知道嗎?」。
說著,又伸手拿了毛巾給歐曉萱擦眼淚。
「別哭了,好不容易見面,從昨天開始就一個勁兒地哭給我看。以前那麼久了,也不見你哭過一次,見到我,有這麼感動嗎?」。
「對不起,對不起。」
歐曉萱從來沒有發覺過原來自己有這麼多的淚,她一直覺得,哭泣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只是想辦法去解決問題,卻從不曾哭泣過。而對不起這三個字,她更是很少說。已經發生了,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可是,從再見到李子林,再一次想起自己誰的時候,她就停不了自己的眼淚,也一個勁地在說這三個字。
歐曉萱不能原諒自己,自己怎麼可以忘記了這一切,就這樣什麼也不知道地過著沒有他的生活呢?這滿牆的照片,還有他手腕上的疤痕,這個自己準備要共度一生的,自己最心愛的男人,自己對他做了什麼呢?
「你是很對不起我,所以,用剩下的時間來補償我。以後,早餐也要換你來做,衣服也要你來洗,還有,清掃也得你來做,要永遠記得我為你所做的,一輩子把我當皇帝一樣服侍,知道了嗎?」。
歐曉萱听著李子林的話,淚水落得越急。
「我回不來了,再也不回來了。」
「那個男人有這麼重要嗎?比我還重要嗎?」。
「不,不是為了他。只是,現在的我,沒有愛人的資格。他也好,你也好。」
「那就是你該頭疼的事了。誰叫你敢除了我,還愛上別的男人呢?這是懲罰。不過,記住一點,這一回,可不準再離開我的身邊了,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的懷里。要不然,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我也不知道,反正,連這種事都做了。」
李子林晃了晃手腕,這會兒倒是擺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了。完全忘記了剛才覺得丟臉,不想給歐曉萱看到的又是誰了。
這個男人,歐曉萱看著他,無語。她抓過他手里的毛巾,背過身去,擦干了臉上的淚。昨天到今天,軟弱也已經軟弱夠了,事情既然已經如此,也只能面對了。
李子林嘆息一聲,再多軟弱一下也可以啊。不過,若是一直哭泣,也不像自己認識的歐曉萱了。他從背後又抱住了刀,將頭倚在她的背上,感受著她的體溫。只有這樣不斷的肢體接觸,才能讓自己感覺得到,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原來,她真的活著。不再是牆上那冰冷的照片,不論擁抱了多久,仍然不會有一絲溫度。她的身體是軟的,會哭會笑會說話,這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曉萱,我好高興,還能活著見到你。」
雖然你的心里有了別的男人的存在。
「我也是,能活著見到你,子林。」
雖然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面對你和夜未央而痛苦,但即使再重新來一次,我仍然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為了見你。
「這里就是夏家,你這半年生活的地方?」
李子林站在歐曉萱的旁邊,好奇地打量著,環境很不錯。
曉萱點了點頭︰「爺爺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不過,你真的要一起進去?」
「當然,好不容易再見到你了,我可不想再有什麼意外了。」
李子林一臉地理所當然,並且攬著歐曉萱的腰大步地朝里走去。這可是曉萱認可的家人,已經給夜未央那家伙搶先了一步了,自己也不能落下,起碼也得讓大家知道還有自己這號人的存在吧。
歐曉萱微掙了一下,見李子林不肯放手,便也由著他了。
不過,李子林還是有點分寸的,到進門的時候,勉強換成了牽手,也聊勝于無了。
兩個人手牽著手進了客廳。
迎接他們的是神情復雜的夏家人以及夜未央。
李子林恭敬地對夏承志道。
「爺爺,我是李子林,曉萱的丈夫。」
而夜未央則站了起來,走到了李子林的面前。
「正式認識一下,我是夜未央,馬上要和明珠結婚的人。」
「那十分遺憾,恐怕你的婚禮要無限延期了。」
「是嗎?未必見得。或許,是某人認錯人了也說不定。」
夜未央說著,走到了歐曉萱的另外一邊,抓住了她另一只手。
「明珠,昨天的事,僅此一次。」
「放手,我現在是歐曉萱。」
是的,雖然屬于夏明珠的記憶是真實存在的,但她一直是歐曉萱,夏明珠這個名字,並不屬于她。而這個男人,也不是屬于她的。從一開始,自己的直覺就告訴過自己,然而,卻仍然讓事情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但,也只能到這里為止,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她,要做回自己。
屬于夏明珠一切,家人也好,這個男人也好,都不是歐曉萱的。歐曉萱用力想甩開夜未央的手,然而,夜未央卻牢牢地抓住,不肯放開。
「明珠也好,曉萱也好,你是我的女人,這件事不會改變。」
李子林這時卻上前一步,握住了夜未央的手腕。
「她讓你放手,你沒有听見嗎?」。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不相關的人閃開。」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該閃開的人,是你。」
夜未央不肯放手,李子林也寸步不讓。
兩個男人看向對方的眼光都極為不善,場面充滿了火藥味,情勢一觸即發,就是下一秒大打出手,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1000夏家的眾人剛從月明珠變成夏明珠,夏明珠原來是月明珠,並且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歐曉萱的事實中清醒過來,今天卻又為了眼前的復雜狀況而頭痛起來。
這兩個男人,好像沒有一個肯讓步的。
他們該怎麼辦?
總不能將明珠,一劈兩半吧。夏家的人叫慣了明珠,雖然知道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還是改不過來。
這樣一直對恃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最終,還是夏承志咳了一聲,開口道。
「未央、子林,你們都松手,都過來先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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