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中計
「起來吧.」皇上的神色看上去和昨天晚上一樣冷冷清清.
鄧姑姑謝了恩,分毫不慌得站了起來,側過身子站在一旁,等著皇上走進去.
皇後正看著人將清雅扶起來,听到鄧姑姑的這聲請安的聲音,抬起了頭,卻抿緊了嘴角,注視著皇上.
皇上走了進去,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張姑姑還在給清雅擦著嘴角的血漬.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看到清雅的樣子,皺起了眉頭.
這個聲音仿佛才將眾人從愣神中拉了回來,紛紛下跪道:「給皇上請安.」
皇後卻只是跪了下來,沒有說一句話.而周圍的人,卻不知從何說起.
清雅的意識是渙散開來,恍惚听到了什麼聲音,她努力得將眼楮睜開了一條縫,只看到金色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一閃.
金色……清雅細細咀嚼了一下這個詞,是……是皇帝.清雅再次睜開了眼,似乎比剛才要輕松一些,卻是看清楚了,真的是皇帝.她的手慢慢得搭上了椅背,努力集中起了精神.
「主子,您醒了?」張姑姑看到清雅的眼瞼動的那一下,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待到清雅完全將眼楮睜開,她才松了一口氣.
清雅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嘗試著站起來,卻雙腿無力.她試了幾次,都不成功,干脆自己慢慢得往外挪著,拒絕了張姑姑來扶她,然後覺得平衡一下子失去了,雙膝一彎,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身子依著那力道差點撲在了地上.
張姑姑連忙彎下腰去抓住了她的手,清雅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慢慢得用手撐著地抬起頭來,看到了皇上探究的目光.
皇後站了起來,吩咐人將清雅扶上去坐好.清雅卻淡淡得說著:「父皇.」
「去休息吧.你才生了孩子,身子還虛弱.」皇後看到清雅這副樣子,心里有些不忍,側過了頭,雖然她知道清雅很想知道寒溟的情況,只是,現下不是時候.
清雅搖搖頭,手臂顫巍巍得支撐著身子磕了個頭下去:「父皇,臣妾斗膽,太子如今怎麼樣了?」
皇上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只是目光一直凝視在了清雅的背上,半晌,才開了口:「你先去休息吧.」
「父皇.」听到這意料之中的回答,清雅依然堅持著.
皇上踱到了她的面前,金色的鞋子就出現在她的視線里,清雅抬起頭來,看著皇帝,用力得吸回自己眼里那已經有些朦朧的水霧:「父皇,太子是您的兒子,而這孩子,是太子的兒子啊.」她的聲音,帶著懇求的意味在里面.她只是想親眼看到他好不好,讓她知道,他平安就行.
「起來吧.」皇帝的聲音里面,難得的出現了一些疲倦,這句話,許久不曾有人對他如此說話了,久到,他差點忘記,那是他的兒子,是與他血脈相連生生相息的骨肉。昨晚是寒溟的那倔強點醒了他,今天是寒溟的妃子又再一次得向他提醒了這一點.自己,究竟是老了,連這最常見的親情,也不懂了嗎?還是,因為自己,從未體會過?
清雅抬起頭,依舊沒有動,倒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實在沒有力氣了.她往旁邊看了看,示意張姑姑扶她起來.
「你們都退下吧.」待到清雅坐好後,皇帝開口道.
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只余下了皇帝皇後還有清雅在這空空蕩蕩的廳里.
皇帝走到了皇後的面前,看著她懷里的孩子,伸出了手,輕輕觸踫了這個新生命.
皇後的視線一直沒有注視皇帝,微微扭開.即使她知道皇帝的苦心,可是心里還是擔心著寒溟,清雅的那番話也是她想說的.
清雅看著皇帝臉上出現的柔和光芒,心里有些眩暈.
良久,皇帝收回了逗弄孩子的手,負在了身後,悠悠得道:「寒溟,今早已經帶兵出城了.」
「什麼?」皇後的話月兌口而出,這麼快?
清雅的眼楮也充滿了震驚,心里卻彌漫出了淡淡的哀傷,原來,不是不讓見,而是已經見不到了。
寒溟並不知道這宮里發生的事情,這會兒,他已經在城外了.
騎在馬上,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明明是炎熱的盛夏,卻是陰沉沉的天氣,讓他的心里跌到了冰點.
本打算是等孩子滿了月以後再著手準備同盟的事情,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已經被趕出了京城.
他的眼楮微眯了眯,視線落在了前面一個黑點兒上.
慢慢得走近了,只見那人一頂草帽,坐在了馬車前,而那車竟然就橫在了官道上,那馬怎麼趕都趕不走,這車就這麼搖搖晃晃得不動.
走在隊伍頭的人立刻上去,用腳踢了一下那馬車,罵咧咧得道:「擋什麼路啊?」
那馬車的車輪一下子就歪到了旁邊的坑里,更加起不來了。
那人揚起手中的馬鞭,一鞭子抽到了那車夫坐的位置,饒是那車夫往旁邊躲了躲,眾人還是听到了鞭子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寒溟皺了皺眉頭,高聲喊道:「住手.」雙腿一夾馬肚子,立刻到了前面,抓住了那人的鞭子,說道:「道歉.」
那戴草帽的車夫也不吭一聲,只是低著頭捂著肩膀.
那人被寒溟這樣一呵斥,只得停下了打罵的動作,冷冷得道了聲歉,就騎著馬退了幾步.
寒溟見自己隊伍里的人這樣不守規矩,心下還是有些惱怒,他壓下這股怒氣,下了馬,親身上前去查看那人的傷勢.
手剛踫到那人的肩膀,立刻被一股大力給鉗住了手腕.寒溟一驚,立刻往回抽手,果然被鉗得死死f8?他右手也不閑著,直直往那人的面門搗去.
那人只是側開了身子,手卻沒有松開寒溟的手腕.側開身子的瞬間,他的手合成了鎖喉的形狀,直接朝著寒溟的脖子襲來.
寒溟的手被他制住了,他逃不掉,只得雙足點騰空了起來,避開了這一擊,右手已經伸進了懷里,抄起了一把匕首,驀地橫在了那車夫的脖頸邊.
頓時,那車夫的動作便停了下來,接著哈哈的幾聲悶笑,車夫松開了寒溟的手腕,伸手取下了頭上的草帽.
「你是……?」寒溟看著這人冷竣的面容,有些遲疑.
那人哈哈一笑:「在下區區小人物,不足掛齒,太子認不得的.」他在心里默默補了一句:可是太子妃認得.
寒溟自是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是收回了手,眼里還警惕著:「還沒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你叫我阿連吧.」那車夫的笑收了起來,有些懶懶的神色.
「阿連?」寒溟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下這個名字,又在腦海里搜索了一遍這個名字,還是沒有印象,看來這人完全不認識.
阿連見寒溟這樣,暗暗揣測到了他的想法,也沒多說什麼.清雅若是見到這一幕馬車擋道,定會感到啞然失笑,當初攔那蓮花的花轎,便是用的這招.
寒溟抬起頭來,目光里清澈如水:「敢問阿連公子,有何要事?」
阿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起了草帽戴在了頭上,低聲說道:「你先走,天黑後,我在下一個城鎮最大的客棧找你.」說著,他就作出架勢吆喝起了那馬.
寒溟見他如此,也不多問,翻身上了馬,徑直往前走著.
到得傍晚,果然到得了一個城鎮.寒溟一行人入住了最大的雲來客棧.
收拾好東西,又沐浴好後,寒溟獨自一個人在燈下研習兵書.
燈花爆了一下,驚亂了他的思緒,他索性合上了書,心里面始終放不下清雅和孩子.這麼匆忙,他們兩個,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他從懷里模出了那份信函,再一次看了一遍,然後移到了火上.火苗很快便將那信函舌忝盡了。
過了一刻鐘,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寒溟走了過去,見是小二端著酒菜往里走著,他忍不住說道:「我沒有叫東西.」
「我知道你沒叫,這東西是我買的.」那小二扯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冷竣的面容.
寒溟朝門外看了看,關上了門,看著阿連的裝扮,不禁有些好笑:「我以為你會翻窗子怎麼的,沒想到這麼招搖得便進來了。」
阿連倒是不客氣,一側身坐在了桌旁,斟好了兩杯酒,自顧自得飲盡一杯,笑道:「又不作賊,干嘛不走正道.」
寒溟也不和他客氣,坐了下來,端起了另一杯酒,仰脖飲盡.
「不怕我下藥?」阿連斜著眼看著他問道?
寒溟把玩著酒杯:「你若是要動手,之前就可以將我殺了,哪用等到現在.」
阿連笑了一下,並沒有答話.
「你找我到底有何事?」寒溟雖說飲下了這酒,卻依舊不知道他是敵是友.
阿連從懷里模出了一封書信,遞給寒溟,然後繼續吃菜飲酒.
寒溟拆開了信,是栩廉親自書寫的,告訴他自己的軍力部署,以及寒溟的接應,還有兩軍會合的時間.看罷,寒溟將信紙移到了火上.
阿連一把抓住了寒溟的手:「別燒.」寒溟見他堅持,就將信放在了一邊,也拿過了酒壺再斟上了一壺,又飲盡了。
清脆的杯子碎裂的聲音響起.寒溟看著阿連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不明白發生了何事.
阿連哈哈一笑:「這酒里確實有藥,只是這藥,卻不是毒.剛才那信,只是廉將軍寫給五皇子的.而太子,卻要跟在下走一趟了.」話剛說完,寒溟終于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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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飄然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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