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城外,張角大軍和皇甫嵩的大軍嚴陣相對。
張角比四年前更加顯得憔悴,一是操心過度,二是身體一直有病,雙眼已經開始深陷。身著淺黃色的戰甲,身披黃色披風,頭上系著黃色的絲帶,連佩戴的寶劍和騎乘的戰馬都是黃色的,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張角故意如此裝扮,但是正是有了這一身全黃色的行頭,倒也彌補了張角神態上的一些憔悴。
張角的左右分別排開幾員大將,左邊是張梁、管亥、褚燕,右邊是張寶、夏侯蘭、廖化,個個都是披甲鮮亮、殺氣騰騰,張角身後的士兵也是排列整齊、盔甲鮮亮,軍紀和南陽、穎川等地的黃巾軍截然不同,可見張角在這些士兵身上投注了不小的精力。
同張角的陣容相比,皇甫嵩這邊似乎弱了一些,單說大將就沒有張角的多,皇甫嵩身旁也只有朱、曹操、何寬三員大將而已,而且武力絕對不能和管亥、張梁、褚燕等相比,官軍的軍紀、裝備倒是和也張角軍沒什麼區別,士氣也是高漲。
皇甫嵩策馬來到陣前,對張角一拱手道︰「請莫平兄上前一敘。」
張角正要策馬上前,左邊的張寶伸手攔住張角,道︰「大哥且慢,兩軍對陣,提防對方用詐,可讓三弟和管亥將軍一起上前保護大哥安全。」
張角微微一笑,對張寶道︰「二弟不要緊張,皇甫嵩乃是大漢第一名將,豈能使用狡詐手段,我信得過他,定然不會如此。」于是,張角便策馬上前,來到陣中,與皇甫嵩只有五步之隔,這份膽量、胸襟、氣魄也確實只有張角才有。
皇甫嵩見張角果然單人獨騎上前,心中也不由暗暗佩服張角過人的膽量,向張角拱手,試探道︰「莫平兄果然好膽色,難道莫平兄就不擔心嵩突然難?」
張角哈哈大笑兩聲道︰「張角雖然乃是一名一介書生,文不成武不就,但是這識人的本領,角自信還是有十足的把握。若是連堂堂的大漢第一名將皇甫嵩都能夠用這樣卑劣手段的話,張角也只能自認命苦了。」
大漢第一名將是當時張角和皇甫嵩、盧植相交的時候,張角給予皇甫嵩的評價,皇甫嵩的本領張角是十分清楚的,在大漢所有的將軍之中,無人能夠出其右者,就算是盧植和皇甫嵩比起來,也要差上一些,所以張角曾說皇甫嵩是當朝的大漢第一名將。
張角一提起「大漢第一名將」這六個字,皇甫嵩不禁感慨萬千,一是想起了當時和張角把酒言歡、秉燭夜談的情景,曾經的至交好友如今竟然在戰場上刀兵相見,二是在平定黃巾的這幾個月當中,皇甫嵩越來越現「大漢第一名將」這六個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樣樣都比不上丁淮,雖然十分渴望這六個字的稱呼能夠真正成為自己的榮耀,但是皇甫嵩卻也感到確實很難了,而目前來說自己唯一的機會就是能夠大敗張角。
想到這里。皇甫嵩暗暗下定決定。一定要大敗張角。一定要取得廣宗之戰地勝利。釋然後。皇甫嵩道︰「莫平兄。可還記得丁淮否?」
張角微微一愣。不知道皇甫嵩忽然提起丁淮是什麼意思。道︰「張角豈能忘記。丁淮乃是小女地未婚夫婿。義真兄為何忽然提起他?」
皇甫嵩呵呵一笑道︰「自從司徒府一別。恐怕莫平兄也有數年沒有見過你那未來地女婿了吧?」
張角更是被皇甫嵩搞得雲里霧里一團亂。心中早已轉念萬千。卻也猜不透皇甫嵩地意思。是以此做要挾還是以此套交情。但一個個想法都被張角否定。張角道︰「確實已經有數年未曾謀面。角只是知道這次他也和義真兄一樣。奉旨剿滅我黃巾之眾。」
皇甫嵩深深嘆了一口氣。道︰「造物弄人。翁婿之間竟然也是刀兵相見。只是這丁淮乃是奉旨行事。還望莫平兄萬萬不要怪他。」
張角越來越搞不清皇甫嵩到底是葫蘆里賣地什麼藥。只能隨著皇甫嵩地話題接下去︰「那里。義真兄與角也有數年交情。相交甚深。張角豈是那種人。元常如此年輕竟然能和義真兄這樣地大漢第一名將並肩作戰。必然獲益匪淺。還望義真兄對此子多多指點。」
皇甫嵩苦笑一聲,嘆了一口氣,望向張角身後的軍隊,道︰「多多指點,哼,莫平兄怕是不太了解你的這位未來女婿,皇甫嵩曾與其並肩作戰多次,對元常甚是佩服,這‘大漢第一名將’的稱號放眼整個大漢,也只有元常才能是當之無愧。」
皇甫嵩這一句話不由讓張角當場震驚了,也明白(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文學網)了為何皇甫嵩要為何忽然提及丁淮。南陽、穎川、汝南的結果,張角自然是知道的,趙弘能力不高,中了丁淮的計策也沒什麼,但是張角一直都是認為波才的戰死、彭月兌的大敗都是皇甫嵩參與甚至于指揮的結果,沒想到竟然都是丁淮所為。因為現在東郡卜已戰敗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不然張角也會有一些思想準備的。
看到張角極度震驚、呆的樣子,皇甫嵩忽然產生了一個沖動,也就是這個瞬間的沖動,使得皇甫嵩的一世英名付之東流,也是皇甫嵩太想得到廣宗之戰大捷的成果,太想得到「大漢第一名將」的稱號,才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皇甫嵩對張角知之甚深,知道張角只是一介書生,不懂武藝。所以,在張角呆的時候,皇甫嵩忽然產生了趁這個機會將張角俘虜,則廣宗之戰便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結束的念頭。皇甫嵩也確實這樣做了,忽然策馬上前,拔出寶劍,向張角刺去。
張角本來就不認為皇甫嵩會使出這樣的奸詐手段,所以對于皇甫嵩沒有一點防範,待張角看到眼前劍光一閃的時候,皇甫嵩已經到了跟前,寶劍距離張角也只有一尺之遠。由于事突然,張角來不及抵擋,只能閉目等死。
就在這個時候,皇甫嵩滿以為自己即將得手,忽然感覺到一股快的殺氣向自己沖來,皇甫嵩側目一看,張角的陣中飛來一支箭,方向正是自己的心窩,若是皇甫嵩不撤劍,必然會被這支異常快的箭射中。
處于這樣的情況,人都有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的意識,所以皇甫嵩幾乎連想都不用想,立即撤回寶劍去擋住這支箭。「當啷」一下,皇甫嵩的寶劍正中這支箭冷箭,雖然將箭擋飛了,但是皇甫嵩只覺得全身一震,虎口也破裂了,身下的坐騎也不禁倒退了一步。
此人好大的氣力,皇甫嵩心中一駭,再也沒有力氣上前了。張角也驚醒過來,惡狠狠地瞪了皇甫嵩一眼,趁機縱馬退回本陣。看到張角臨去之前的眼神,皇甫嵩不由打了一個冷戰,不由後悔這次的沖動。
由于朱和曹操並不知道皇甫嵩和張角的交情,以為兩人在陣中對話,只是一種決戰前的踫面。所以,對于朱和曹操,只是在心中覺得暗暗可惜,只差那麼一點就可以將張角擒住,廣宗之戰便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拿下。
皇甫嵩再向張角陣中望去,見射箭之人乃是張角左邊的第二員大將,此人正是管亥。只見管亥現在已經收弓入囊,手握大刀,向陣中沖來,一邊沖一邊喊︰「無恥惡賊,竟然使用如此卑劣手段,管亥豈能容你,納命來。」
已經接了管亥一箭,皇甫嵩豈敢和管亥對戰,急忙策馬回身,向本陣中退去。這時,皇甫嵩陣中也沖出一人,大喝道︰「賊將休得猖狂,待我何寬來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