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角听了成荀的敘述,驚怒不已,沒想到自己極為信任的馬相竟然敢在這個時候背叛自己,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來,若不是丁淮派人前來,恐怕又是一場極大的誤會,兩軍相交,多少人死于非命。
張角馬上命令張梁帶人務必將馬相抓過來,但是,等到張梁到達馬相住處的時候,得到的消息卻是馬相一早出去就沒回來。張梁馬上派人到四門查探,結果在北門得到馬相剛剛出門不久的消息。張梁一面派人向張角匯報,一面親自率人前去追趕。
張角得到張梁派來之人的匯報之後,怒火依舊不能平息,躺在床上不住咳嗽起來,旁邊一個小兵趕忙給張角倒了一杯水之後,張角喝下,方才好一些。從怒火中稍稍平靜之後,張角馬上想到一個問題,命令管亥立即帶兵到馬相家中搜出丁淮的回信以絕後患。
管亥去後,張角才對成荀道︰「成將軍見笑了,沒想到我軍之中竟然出現了這樣的叛徒,若非成將軍來的及時,張角還一直被那個悖逆小人蒙在鼓里,絲毫不知,說不定兩軍還會大打出手,死傷無數。」
成荀沒有想到久負盛名的大賢良師張角竟然是對人如此客氣之人,連忙站起拱手道︰「天公將軍客氣了,我家主公正是感到事情有了變化,才會命令小的進城面見天公將軍,我家主公只是猜測馬相可能在歸途中有了意外,卻也不曾想到是馬相叛變。」
張角听了,臉上微微一紅。丁淮猜不到馬相叛變倒是肯定的,因為張角豈能將如此重要之事交給一個自己感覺到可能會叛變的人去做,只是馬相的叛變也在張角的意料之外。尷尬一下,張角對成荀揮揮手道︰「你家主公果然料事甚周,成將軍,你家主公還有何話讓你帶到?成將軍不必如此客氣,可坐下說話。」
成荀應了一聲,便跪坐下來,對張角道︰「天公將軍,我家主公已經答應一切,並且具體事宜會由我家主公親自操作,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紕漏,但是具體何事小的卻是不知,我家主公說,只要小的這樣說,天公將軍自會明白一切的。」
在知道丁淮有回信的時候,張角便猜到了丁淮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現在听得成荀親口轉述丁淮的話,張角仍是不由呆了呆。晚了,自己已經將女兒托付給了褚燕、夏侯蘭二人,現在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該如何給丁淮交代。
自己和丁淮的關系是翁婿關系,靠的就是自己那如花似玉般的女兒,現在女兒已經不知何往,能給丁淮的只是一個口頭上的約定,這個翁婿關系將如何處理,丁淮豈能依然同意自己的意思,一時之間,張角心亂如麻。
若是自己就這樣讓成荀將話帶給丁淮,說不定丁淮會立馬翻臉,看來此事還需慎重處理,一個不當,則會給自己的一眾部下帶來滅頂之災。都是這個混蛋馬相,想到這里,張角不禁又將馬相一家罵了一個遍。
稍微思索了一會,張角對成荀道︰「成將軍,還請回復你家主公,說張角希望他能來到廣宗城內密商大事,此事非同小可,非你家主公親臨此地不可。原本,角也可以前去會你家主公,只是這一身重病纏身,著實不能行動,請將軍將張角的話帶到。」
成荀剛走。管亥便帶著一封書信來了。將書信交給張角。張角打開信匆匆一看。果然是丁淮地筆跡。自己曾在數年前見過丁淮地筆墨。這時丁淮地筆墨比數年前進步更大。字跡猶如龍飛鳳舞。字字入紙三分。
看了信之後。張角不由暗嘆。若非馬相從中壞事。自己豈能將女兒先行送走。而且不知去向。日後更難預料是福還是禍。
張角看了一旁站立地管亥。雙目直盯管亥地雙眼。好像是要將管亥看透一樣。對管亥道︰「你可曾看過此信內容?」听到張角如此之問。管亥大驚失色。連忙跪倒在地。對張角道︰「主公明鑒。亥並未看過此信。」
張角微微點了點頭。對管亥道︰「起來吧。我只是隨便問問。此信也非什麼機密。」張角知道管亥從未有虛言。只是馬相地背叛使得張角不得不對身邊地其他人有了提防之心。雖然剛才這種問法也不可能問出什麼結果。
但是。剛才在听到自己地突然問。管亥只是大驚。臉上並沒有任何慌亂地神色。看來管亥確實還是忠于自己地。也就是管亥忠心地念頭最終還是救了他自己一命。在後來張寶、張梁爭權之時。管亥一怒率軍離開廣宗城。卻為丁淮所圍。而丁淮正是因為管亥地忠義才甘願冒著極大地風險私放管亥。管亥才得以保全性命。
丁淮大帳之內。
丁淮仔細听著成荀的回報,並又詳細詢問了成荀有關張角的一些情況,之後,丁淮便讓成荀先行下去。
看來張角確實是身染疾病,只是這廣宗城是張角的地盤,自己若是貿然前去,一旦張角翻臉,自己豈非死無葬身之地。張角現在已是待死之身,安能知道這是不是張角設下的圈套,馬相是張角的親信,怎麼可能背叛,難道是張角故意使其這樣。
丁淮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為大,心中只是冷笑,不再理會張角,每日只是在營中練兵,準備張角一死,便強攻廣宗城。
丁淮這次來廣宗只帶了四萬軍隊,再加上皇甫嵩的兩萬軍隊,也有了六萬大軍,實力不弱。丁淮的四萬軍隊,經過這數次的勝仗,不但士氣高漲,而且軍隊的戰斗力也比原來有了突破性的提高,只是皇甫嵩留下的這兩萬敗兵的士氣不是甚高,好在大家也都知道丁淮自帶兵以來,無往不勝,士氣也有所恢復,但要恢復到之前的士氣,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整才行。
就這樣,張角每日等候丁淮的回復,丁淮則每日在營中練兵,不覺又是十日已過。
這一日,丁淮正在和成廉、龐德二將訓練士卒,忽听親兵來報,說是廣宗城內有奸細混入我軍,已被拿下,現正等待丁淮的落。
丁淮心中明白,這是張角等不及了,又派人來了,肯定還是上次那個希望自己能夠進入廣宗城與張角密商之事。于是,丁淮命令龐德、成廉二將繼續訓練士兵,自己則回營去見見那位「奸細」,看看到底張角有什麼陰謀。
丁淮剛在大帳坐定不久,那位「奸細」便被押上來,丁淮一看,只見此人身高七尺有余,長相凶惡,暴眼絡腮,一看就是一介武夫。但是,如果你仔細看去,就能現此人的雙眼卻不停閃爍著,並不是單純是一莽夫。
看到此人,丁淮只覺得十分面熟,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此人,卻又是一時想不起是在那里見過。
丁淮見此人身上被繩索緊緊捆綁,便對手下喝道︰「汝等豈能如此對待廣宗城內派來的使者,還不快將將這位將軍身上的繩索去掉。」手下眾人不敢有違,連忙將此人身上的繩索去掉,卻又站在此人的四周,右手放到刀柄上,嚴防他會作出什麼對丁淮不利的事情。
那人見狀,「哈哈」大笑幾聲,對丁淮道︰「久聞大人自帶兵以來,每戰必勝,乃是一個天下聞名的英雄人物,更何況大人武藝凡,豈懼我這一個小小的廣宗使者。」
丁淮原本也對那幾個親兵的謹慎舉動有所不滿,畢竟這是自己的大帳,而且此人身上並無任何利器,雖然長相有點嚇人,也不至于小心成這個樣子。此刻,听了此人的譏笑,臉上微微一紅,對眾人喝道︰「爾等暫且退到帳外,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帳,違令者斬。」
眾人雖然擔心此人會對丁淮不利,卻也不敢不听丁淮的命令,于是一個個紛紛退出營帳,等待丁淮的命令。待眾人全部退出營帳之後,丁淮對那人微微一笑道︰「現在將軍可以說出自己的身份了吧。」
那人也是微微一笑,對丁淮一抱拳,道︰「丁大人,在下乃是天公將軍張角之弟人公將軍張寶。」
丁淮不禁大吃一驚,眼前之人竟然是黃巾軍的二號人物-張寶,難怪自己見到此人甚是覺得面熟,此人的畫像在各地貼的到處都有,甚至于自己營中應該就還有張寶的畫像,只是自己一時沒有想到張角竟然派了他的親弟弟前來。
丁淮知道張寶此來的目的,必然還是為讓自己進廣宗城與張角會晤之事,便明知故問道︰「如今兩軍即將開戰,人公將軍竟然在此時來此,不知有何要事,可是代表天公將軍向我軍下戰書而來?」
張寶道︰「大人何必明知故問,我兄張角身染重病,將不久于人世,期望與大人一見。只是,自上次成荀將軍歸去已有十日,卻未見大人有何動靜,而我兄張角卻在城內早就對大人望穿秋水,更有要事托付,何況大人也已應允,只是為何遲遲不肯入城,難道大人害怕我等有加害之心否?」
張寶此言正好說中丁淮的心事,丁淮臉上微微一紅,「呵呵」干笑兩聲道︰「張將軍切莫誤會,丁淮之所以遲遲未去,實是初來此地,剛與皇甫將軍進行交接完畢,各項事務還未能熟悉,一旦安定下來,丁淮便會前往探望岳父大人。」
頓了一頓,丁淮繼續道︰「至于張將軍所說丁淮擔心岳父大人加害,實無此事,天下間豈有岳父害女婿的道理。」
張寶道︰「即是如此,還請季常隨我一同進城見我兄長。」
丁淮道︰「無須如此,張將軍可留在此地靜候我的佳音,由淮一人前去即可。何況我手下大將成廉、龐德二人早就對人公將軍的威名甚是仰慕,張將軍正可留在此地與其交流,正可對二人進行一番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