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著的正是蒙人皇族的衣飾,換言之,眼前的這個救了我的女子,應該就是蒙人的皇室成員。
蒙人雖然被皇祖父趕出塞外,元氣大傷,但是其實他們還擁有著非常強大的實力,正因為這樣,皇祖父自登基那天起,就沒有一天忘記這來自北方蒙人的威脅,他老人家把最能打仗的幾個兒子都分封在了北邊,就象周王叔、代王叔,還有我的父王,都守在了北面的要害之處。
不過所幸蒙人在中原敗北之後,很快的就分裂成了南北兩部,南面的一部稱為瓦刺,而北面的那一部側稱為韃靼,他們兩部都各自有自己的小朝廷,各自有自己的天子,儼然就是兩個國家一樣。正因為這樣,盡管蒙人實力還強,但是由于這分開的兩部經常互有爭端,所以一直也無力南顧,自己內里倒是經常打得不可開交
「我著到底是哪里?」我暗自思索著,看見那蒙人女子走到我的近前,朝我看了一眼後,笑者就說了兩句我听不懂的話兒。
「你……你說什麼?」我想了一想後,不管對方是誰,總要先謝過人家的救命之恩,便道︰「是你救了我麼?謝謝!」
那女子聞言先是一怔,然後終于說出了我听得懂的話兒了︰「原來你是漢人!」
「對,我是漢人,敢問小姐這里是?」
「這里是我們韃靼部的鐵龍山。」那蒙人女子自從知道我是漢人後,眼楮里面一直閃著精光,這時候隨口答了我一句,又道︰「我早就听說,你們漢人最狡猾的。想不到今天被我撞見了一個,可是我覺得你好象和我們韃靼人沒有什麼區別嘛!」
「原來我到了韃靼了啊!」我想不到自己竟然來到了這麼遠的地兒。心里面禁不住吃了一驚。雖說韃靼是北面,但是其實卻在瓦刺以西的地面上,所佔地土地甚至比瓦刺還要大出將近一倍。
「太好了,從前就听哥哥說,瓦刺人常常去把你們漢人搶回來當作奴隸,誰的漢人奴隸多,誰就越威風,唔……從今天開
你就是我的奴隸
我也要帶著你這個奴隸到哥哥們面前讓他們看看,我也好威風威風。」
那女子說話的時候,似乎是很理所當然的樣子,她指著我要把我當作奴隸時的神情,既帶著些頑皮,又帶了些得意。瞧她的模樣大概也不過十六歲左右。我實在不知道她究竟明不明白什麼是奴隸。
突如其來的境況讓我地腦海一時間被各種各樣的疑問充塞,我還沒有回過神來說話兒,那女子又道︰「我救你回來的時候,你全身都被禿鷲圍著。他們看起來在吃你的肉,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想不到救你回來後,才不用三天你就醒了,還真是好得快極了。」
「什麼?」我聞言有些吃驚了,想不到我這一睡,竟然已經過了三天了,這對我來說實在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想一想,之前受傷後帶著玉湖春在那冰冷的江水里面苦苦支撐了一個晚上,這一下只怕就已經留下了手尾。再加上好長一段路途的顛沛,心中又無時無刻處在了緊張和焦慮之中,終于為惹下了這一場大病種下了因由。
師父曾說,心志對一個練武之人非常的重要,若是心防受了外事之擾而大開,輕則會使得功力減退,重則還會走火入魔,極是艱險無比。我這一次內憂外患,病魔也就纏上了我,所幸讓這蒙人女子救了,能夠這麼安穩的龜息了三日,因此才不至于暴尸荒野。
我又看了看手上地傷痕,敢情這些都是草原上覓食的禿鷲做的好事,我苦苦一笑,暗嘆道︰「想不到我朱長洛也陰成為它們口中美食的機會。」
那女子見我沒有說話兒,大概感覺有些無趣,她突然朝我踢了一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沒有等我回答,她又擺了擺手,說︰「算了,你以前地名字就不要用了,既然你已經成為了我的奴隸,名字就由我來取吧!唔……好了,就叫做鐵勒吧,多好听的名字。」說完,那女子俯來模了模我的頭,就像是模著她的寵物的腦袋一樣,然後露出一個笑容,留下一句「你乖乖的養傷吧」,轉身就出了帳篷。
她離開之後,我心里面的疑問立即接踵而來,倒如她是韃靼皇族的什麼人,鏡花宗的一行人去了哪兒,玉湖春如今又怎麼樣了……對于這些問題,我想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答案。
「把握眼前,這才是最要緊地!」這一次的事兒對我來說也算是奇遇了,讓我明白到了許多世事,或許是因為在生死的關心徘徊了一次,許多從前放不下的道德禮教,我這時候也可以通通拋卻了。
放下所有的,我接著的幾天里,全副心神都擺在了療養傷勢上面,或許是因為心中放開了許多,我不但內力恢復得極快,就連身體也一天比一天的好起來。似乎每一次悠關生死的事兒,都能夠使我的內力修為提高,這一次也淡例外,我強烈的感覺到比從前更是又高了許多。
我安安穩穩的住在帳篷里,平日除了那韃靼皇族的女子會偶然來幾次,看看我的傷勢之後又滿意的離開外,就只有那名蒙人女子在伺候我。那蒙人女子並不懂說漢語,平日里只能和我以手勢和簡單的蒙語交流,連續幾日下來,我著意學習下,也終于懂得了幾個簡單的蒙語字詞。于是,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哈里穆。
又過了幾天,我獨自走出了帳篷,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了這一片藍天綠地。一個接一個的蒙古包在這片簡單的天地間連綿不絕,我雖然從沒听過這個鐵龍山究竟是怎樣的地方,但是也知道,這絕對是韃靼人一個極大的聚居之地。
我穿著蒙人的衣衫,打扮就和尋常的人無異,慢慢的走在草地上,走著走著就看見不遠處有一伙年輕的蒙人正在摔跤,歡呼喝彩的聲音非常的大,看來場上那兩人的比較該是精彩無比的,于是就禁不住走近了前去。
在我的眼里,那正在摔咬的兩個人並不見得有什麼厲害,只是兩人都是身材健碩,力量看起來也是很大的,最突出的是兩人的下盤都非常的穩,相互角力的時候,實在難分軒轅。
我不知道他們這樣的功夫會得到這麼多的彩聲,如果是換我上去的話,我至少有十余種的招式能夠把對方放倒。那兩人都卯著狠勁兒想要把對方摔倒,用的全然是蠻力,力也不說想想什麼巧妙的功夫,或者借力打力的,大概這就是蒙人摔跤的風尚了。
突然,兩人幾乎同時出了一聲暴喝,然後兩人都使勁兒一扯對方的手臂,只听得「咯咯」的兩聲連響,兩個蒙人漢子的手都軟軟的垂了下來,大概先前的較力讓兩人的手臂都月兌臼了。
黃豆大的汗水在兩人的額頭之上極快的冒出,他們硬朗得也不坑一聲,只是互相緊盯著對方,一副誰也不服誰的模樣,這種情形看在圍觀者的眼中,所有人停下了先前的鼓掌和喝彩,頓時都呆住了。
突然,也不知道誰大叫了一聲,跟著就听見了那人說出了幾句蒙語來。我雖然听不明白那人究意在說什麼,但是因為我這些天病了那麼久,倒也從哈里穆那兒學到了「大夫」這個詞,因此想來那人是說要他們去看大夫的。
楊上的兩人听見之後仿若未聞,仍然狠狠的盯著對方,大概是因為疼痛的緣故,臉上都已經現出了蒼白的顏色。
看見他們的這個樣子,我心里面為他們的 勁兒感到好笑的同時,也佩服他們的硬氣,便忍不住走上前去,分別查看了一下兩個人的傷處,就當即點了他們手上的麻穴,讓他們的痛苦稍減。
大概是因為我的點穴功夫見效,那兩名蒙人的臉上很快就露出了輕松之色,隨即他們又一臉驚訝的看著我,似乎很是佩服我為什麼只在他們身上點了點,就能讓他們不那麼疼了。
我微微一笑,剛要為那扎著許多條小辮的蒙人接骨,那蒙人突然縮了一縮,指著身前的禿頭蒙人就說了一大段話兒。我還沒弄明白他的意思,另一邊那禿頭的蒙人倒先是擺了擺手,然後朝我示意的指了指那扎辮子的蒙人。
就這樣,那兩名蒙人開始嘰哩呱啦的說了起來,不到兩句話兒過後,兩人又變得面紅耳赤,似乎還有些想要大打出手。
我想了一想,終于算是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他們大概是都想讓我給對方先接骨,以示意自己比對方更能挺得住。對于這種可以用兩個桃子就殺得了的養漢,我只好動用上了一些巧妙的方法讓他們安靜下來。
我從地上折了兩根干草枝,一條長的,一條短的,然後把那根短的在他們兩人的面前晃了晃後,就藏在手掌之中讓他們兩人各自抽了一各。結果,那人氣小辮的蒙人抽到了短的那根,我不容他多說什麼,徑自三兩下手勢為他先接好了手骨,接著,我又為那禿頭的蒙人接好了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