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沒完
這句話,聶立怎麼可能不記得,當時只當是個笑話,還用這句話來取笑陳川,說要看看他到底怎麼個沒完,能拿自己如何。
此時此地,陳川再一次說出這句話來,卻已經不再是個笑話。
「你……敢殺我?」痛苦被恐懼所取代,聶立的身軀止不住開始劇烈顫抖,牙齒撞得咯咯直響︰「你要是殺我,我爺爺不會饒了你……」
「聶公子,你看看周圍,一個人沒有,誰又知道是我殺了你呢?」陳川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但是,這個微笑在聶立眼中,就跟惡魔的笑容差不多了。
「別殺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面對這樣一個瘋子,聶立還能說什麼,一切驕縱都已經煙消雲散,剩下的唯一念頭就是求饒,讓自己能夠活下去。
「你這樣的人,說的話又有什麼可信度呢?」陳川輕松的搖了搖頭,猛然一拳砸在了他的胸膛。
「 嚓」
胸骨斷裂的聲音讓人心悸,就這麼一拳砸下,可以清晰的看到聶立胸口凹陷下去一大塊,猛烈的震動讓其手腳止不住朝伸去,像是要拼命抓住什麼。一口鮮血噴出,如一朵鮮紅的花朵綻放。
將聶立揍個半死,陳川不緊不慢的俯身拾起他的戰槍,同樣是一柄稀有武器,哪怕自己不用,至少也能值點錢,反正次元珠內部空間巨大,隨便放多少東西進去也沒問題。
收好戰槍,又好整以暇的將目光投向另一邊。
林震和馬昂的戰斗同樣沒有任何懸念,一個主君想殺一個王爵,本就只是時間問題。
此刻,馬昂身已經多了好幾條傷口,鮮血不斷流淌而下,他本人也在林震的攻擊下只有招架之力,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但陳川還是覺得慢了。
將一支箭搭弓弦,整個身軀朝後一仰,拉出一道滿月。
念力順著星雲瞳涌出,在身後幻化出了復仇女神娜弭西斯,惡魔之翼張開,強橫的能量投射到朧月弓,使得陳川的身軀似乎也隱藏在了一片漆黑幽暗的虛空當中。
身體四周,幾個字符幽幽閃亮。
「復仇女神暗夜刺殺」
一聲輕喝,幾個字符盡數被吸入鋒利的箭頭,使其泛起更加幽深漆黑的光華,雖然此時是白天,但在陳川身體周圍卻是無盡的黑暗,就像是被分割成為兩個世界,顯得無比怪異。聶立躺在地,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恐懼中更多了一分驚異。
羅侯?
此時此刻,他總算明白自己輸得不冤,眼前這個家伙一直在裝女敕啊,明明早就突破到羅侯層次,卻偏要裝出一副還未完全恢復過來,似乎隨時都要斷氣的樣子。
多麼陰險卑鄙的家伙,一切,不就是為了今天好下手?
發現這一點,聶立費力的扭過頭,悲哀的看著馬昂,想要喊叫提醒,但一張口胸部就傳來劇烈的疼痛,咳嗽間,嘴角又溢出鮮血,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最終,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陳川射出陰毒的一箭。
箭矢飛出,拉出一道漆黑陰森的幽芒,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馬昂全副注意力都在應付林震,根本就沒有一點防備,直到箭矢入體,才明白自己中招。
「噗」
沉悶的穿透聲響起,箭矢沒入後背,然後從胸前穿出,馬昂身形一滯,呆呆的低頭看著陰冷的箭頭,目光中先是錯愕,隨即便是驚恐。
「啊」不甘的怒吼一聲,馬昂扭頭看向襲擊自己的陳川,神色極為怨毒。「金欒烈說,他在下邊很寂寞,希望你們去陪他。」對此,陳川只是淡淡一笑,輕松的放下朧月弓。
「咕咕……」馬昂想要喊叫什麼,但一張口鮮血就不斷涌出,只能發出這種喉嚨灌水的聲音,雙手無力的指向陳川,似乎在控訴著什麼。
但他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林震已經趁這空檔,高舉起手中斬馬刀。
「等等」就在林震打算劈下的時候,陳川突然發現了什麼,趕緊開口阻止。
林震一愣,隨即就發現陳川的目光投向自己身後,當下循著他目光所指方向看去,就見尚水河對岸遠遠的揚起了大量煙塵,看起來似有大隊人馬正朝這邊過來。
「應該是軍隊調集完畢,開拔過來了。」陳川瞬間就明白過來,趕緊對著馬昂擺了擺手︰「不要急著殺他們,留下大量鮮血會引起大軍注意,我們趕緊躲起來。」
說著,陳川就抓住地的聶立,朝一旁的草叢中拖去。
見狀,林震也不敢怠慢,趕緊一拳將馬昂擊倒,將他的雙刀連帶著人一起拖進了草叢中,兩人俯來利用齊腰深的荒草遮蔽身體,各自捂住了獵物的嘴,並小心翼翼朝外觀望。正如陳川猜測的那樣,隨著煙塵越來越近,一大隊衣甲鮮明的士兵出現在視線中,他們很快來到橋頭站定,小心戒備著。
接著,幾個偵查騎兵越眾而出,徑直橋沖到了幾具殿侍尸體前邊,翻身下馬細細查看。
陳川和林震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身體已經繃緊,只要有任何異動,就會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而聶立仍舊處于清醒狀態,他不甘的看著橋的士兵,拼命的想要掙扎,哪怕能發出一點聲音引起對方注意也好,他非常清楚,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但是,陳川一雙手如鐵鉗般牢牢將他制住,根本不給他一點機會。
「已經死了好幾天,應該是進入高原之前遭到了襲擊。」幾個偵查騎兵很快做出結論,對著後方大聲喊叫起來。
「這個地方極為險要,容易遭到伏擊,到前邊看看」听到回報,隊伍中有人高聲下令。
得到指令,幾個騎兵立即策馬過橋,朝著對岸的山丘沖去,在確認沒有伏兵之後,這才對著本隊方向揮了揮手。眼見沒有危險,大隊立即過河,他們的任務是快速趕往源城清剿異端,至于遺留在此的尸體,自有後隊收斂,無需過多理會。
看著士兵們浩浩蕩蕩過橋,聶立的眼神哀怨而絕望,保命的機會就在眼前,自己卻做不出任何動作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最後的生機從眼前溜走,直到消失不見。
確認沒有別的危險,陳川和林震這才安心的起身,同時將目光投向地躺著的兩人。
「你真是多事」林震拿起手中斬馬刀,極為不滿的看著陳川︰「眼看我就要殺掉他了,何必橫插一腳?」
「節省時間」陳川白了林震一眼,俯身從聶立衣服撕下一大塊布來︰「你也看見了,大軍已經調集完畢,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還不趕緊完事走人?」
「好說」林震咧嘴一笑,猛然一刀劈下。
馬昂中了一箭,本就半死不活,此刻見刀鋒落下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抵抗,隨著沉悶的利刃入肉聲,斬馬刀深深嵌入他的胸膛,幾乎將他斬為了兩截。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雙手垂死的揮舞了一下,然後便只剩下抽搐的份了,大股污血噴濺了聶立一臉都是。見此慘狀,聶立嚇得渾身顫抖,似乎預感到了自己的下場,眼中滿是驚恐和絕望。
陳川也不手軟,用撕下的布捂住了他的口鼻,欣賞著他不斷在那里掙扎,最終漸漸斷氣,手腳軟了下去,眼中的光彩也潰散不見。
「不知道有多少冤魂該瞑目了……」平靜看著這一幕,林震輕嘆一聲。
「完事了,我也該走了。」陳川輕松的將布片扔掉,伸手撿起馬昂的雙刀,慢慢站起身來︰「你路要小心,這片地方到處都可能遇軍隊。」
「多謝提醒。」林震點了點頭,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兄弟,有沒有興趣加入神滅?」
其實問出這個問題,林震馬就後悔了。
目前來說他跟陳川也算不熟絡,完全就是高墨的關系才有了認識的機會,這麼短時間就提出邀請,他自己也感到極為突兀。
也許,應該等雙方更熟悉一些後才提出這個邀請的。
但林震實在是有些愛才心切,想到今天之後又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再見陳川一次,這才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