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璋沉思了陣,忽然說道︰「這樣吧,文遠你既然給了靳雲鵬,想必段~瑞不會多為難你。那個時候你去向段~瑞請命,前往四川、湖南等駐守。四川、湖南與南方軍閥是比鄰之省,而且勢力關系復雜,段~瑞不會不放心把你擱在那邊的。」
他頓了頓,語重心長的又說道︰「湖北督軍王佔元與我很是交,我會囑咐他,與文遠你的山東15師相互照應一番。」
徐邵文退出山東之後,原本的計劃就是前往四川、湖南或者湖北等地另謀發展。他之所以裝孫子一般在馮國璋面前哭喊,要的就是爭取馮國璋對自己的支持。畢竟從山東月兌離了自己的勢力範圍,千里迢迢來到異,有一個強力的後盾扶持,肯定會容易許多。
馮國璋之所以會提出徐邵文去四川、湖南等,這其中的好處自然多不勝數。首先四川、湖南一直都是南軍和北軍交鋒的主戰場,紛爭不休,大大小小勢力都在這里,把徐邵文放在這里,就像是石頭扔進水里樣。
石頭擊水,自然會擊起一大片波浪,四川、湖南越混亂,不單單能壓制徐邵文自己發展,同時還能影響南軍北上犯亂的步調。這是一舉兩得。久而久之,徐邵文這塊石頭就會漸漸沉入水底下,變成死石。至于這石頭下沉的速度,馮國璋倒是可以聯系王佔元一手控制住。
等到什麼時候徐邵文價值利用完了,就可以放手任他下沉去了。
此外,雖然馮國璋原來的計劃是利用徐邵文在北面擋著山東這一塊,但是現在徐邵文知道自己擋不住了,選擇了退縮。既然北面擋不住,把徐邵文忽悠到四川、湖南去,南邊可以擋住南方軍閥,北面還能鉗住系陝西勢力,同樣也不含糊。
「四川、湖南?這……相去甚遠呀,只怕邵文罩不住這地方呀。」徐邵文嘆了口氣,臉色猶豫不決。
不過他的心里早就在暗暗得意了,只要馮國璋能支持自己在四川或者湖南站穩腳跟,不出半年的時間自己就能另開天。
「文遠你說沒錯,四川和湖南都不比山東到哪里去,但是畢竟山高道遠,這樣北京政府和南方革黨都不會對你有影響。」馮國璋繼續勸說著,「你放心吧,我馮老頭一定支持你。」
「想來馮將軍是不會戲耍晚輩的,那麼晚輩自然相信馮將軍。等到時機到了,邵文就會找段~瑞商議此時。」徐邵文最終點了點頭,同時又說道,「邵文這個心結,還多虧了馮將軍指點。這份人情邵文一定銘記在心。」
接著二人又談論了些其他無關緊要的政治話題,然後徐邵文便告辭了。晚上馮國璋專門設宴招待了徐邵文,並且在日後的兩天還讓師景雲陪同邵文在南京到處游玩了陣。真可謂是招待有周了。
徐邵文返回膠州是六月二十九日了,再過兩天的時間,張勛就會在北京擁護儀復闢,也就在那個時候,郭松齡的34旅就可以大張旗鼓的壓境徐州了。
在徐邵文前往南京拜訪馮國璋的這段時間,郝劭光、林蔚還有余志達三人,與美國進行溝通關于培訓青島海軍的事情,差不多進行到了細枝末節的地步了。談判還算順利,劭光、林蔚和余志達三人竭盡全力在草約上為青島海軍爭取了最完整的利益。
幾乎美國人在這次培訓計劃當中,只能獲得培訓費以及青島海軍日後所有兵的優先培訓承包權。但是美國人一點都不覺得著急,要想在中國獲得更多利益,是必須循環漸進的,這可是幾十年的老教訓了。
當天晚上,邵文秘密的招來了特勤處副總長林子,讓其帶幾個精干的特工立刻動身前往北京,與京津小組會合在一起,確保還在北京的伯父徐世昌以及總統黎元洪的安全。
兩天後,張勛終于在北京舉行復闢了。他的三千士兵在幾個小時之內,佔領了北京的郵局、車站以及其他軍政機關。黎元洪原本就知道張勛帶兵北上,肯定不懷好意,是壓根兒都沒有料到,張勛竟然是來北京搞復闢,真是讓他大跌眼。
張勛在宣布復闢後,還親自派人去請黎元洪出來,規勸黎元洪要其宣布解散內閣和總統職位。黎元洪膽戰心驚的躲在自己的府邸,一直都不肯接見張勛的來使,他知道張勛復闢只不過是一時的時間,絕對不可能成大事,自己才不會傻到引火上身呢。
復闢的消息在7月1日當天就已經傳遍了國,舉國都震驚了起來。在南方的孫中山立刻挺身而出,呼吁各省革黨軍隊準備北伐,武力伐張勛的倒行逆施行為。當然孫先生的呼聲有多麼大的分量,各省的革黨人也都心知肚明。南方軍閥首先站出來響應,是根本就沒有出兵的意思。
安徽督軍倪嗣沖和河南督軍趙倜在當天還象性的支持了張勛一番,是實質上也沒有進行更深一層的行動。
7月2日深夜。
黎元洪自從被張勛從新華門總統府趕出來之後,就一直住在新華門大街的官家別墅里。這兩天他都精神恍惚不安,張勛是一個瘋子,當初在南京壓革黨時候的殘暴手段,自己那是早有耳聞的。
張勛的江防營在南京打退革黨之後,凡在南京街上遇到剃掉辮子的人,當即逮捕到駐軍大營里,全部砍頭示眾。那時候位于南京黃繡林的駐軍大營門外,到處堆積的是人的腦袋,黃竹林放眼十里之內根本就沒人敢在街上走動。
黎元洪非常擔心張勛這個瘋子會會對自己采取一些強硬措施,如果張勛為了表示復闢的決心,拿自己的人頭來祭旗,那可真是大事不妙了。當然,他還是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太大,是張勛天都派人來敲自己家門,總歸是一件有威脅的事情。
他看了看客廳里的掛鐘,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要不是昨天張勛佔領
城內的所有車站,還封鎖了各地進京的大道,他早午就打算逃亡天津先避一避。
現在可,自己引入室了,還真是把自己逼上了條絕路呢。
就在這個時候,墅的外面有人敲門了。
黎元洪怔了怔,臉色變張起來。都生更半夜的時候,還會有誰來呢?他不由的猜想,不會是張勛決定除掉自己?還是張勛打算對自己動?
老管家從門房走了出來,他看到黎元洪還在客廳里,于是請示的問道︰「先生,要不要開門?」
「你去問問外面的人是誰?如果張勛的人,就說我不在。」黎元洪向後退了退,走到客廳樓梯的地方,隨時準備去樓上躲起來。他雙眼死死的盯著大門,額頭漸漸滲出冷汗來。
老門房走到大門前,向外問了道︰「這麼晚了,誰呀?」
「我找黎總統。」門外,一個蒼老的聲壓的很低。
「是誰呀?」門房很警惕,堅持沒有開門。
「你告訴黎總統,就說徐水竹找他。」門外猶豫了下,是還是應了聲。
老門房馬上把這個名字轉告給了黎元洪。黎元洪听到徐水竹頓時知道門外來者是徐世昌,就算是張勛派人來詐稱,也不會用徐水竹這個名字的。他立刻親自走到大門前,把們打開了。
門外黑漆漆的街道上听著兩輛轎車,八個穿便裝的青年人在四周警戒著,他們都把手按在腰間,很顯然是保持著隨時準備掏槍的姿態。徐世昌站在門前的台階上,身後還跟著一個干練的青年人。
黎元洪有些詫異,據他與徐世昌的交情是知道徐世昌自從下台之後,就沒有雇佣多少保鏢,這些青年人都是誰呢?
「徐老,這麼晚了,您來干什麼呢?」他連忙開口問道。
「黎總統,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徐世昌神態不算太急切,他轉過把跟在自己後面的青年人介紹了道,「這位是洪武將軍府特勤處副總長林子。」
林子上前,向黎元洪欠了欠身,恭敬的問了禮︰「見過總統。」
「洪武將軍府?特勤處?這是要干什麼?」黎元洪听到這些人是徐邵文的手下,心中雖然松了口氣,是依然感到疑惑不解。
「黎總統,時間緊迫,我們長話短說吧。」徐世昌連連的解釋了道,「現在北京的局勢總統你也看到了,張勛日漸猖狂,此已不宜久留。我佷子邵文特意派了他的得力衛隊潛入京城,來護送黎總統離京。」
林子補充的說道︰「總統閣下,徐將軍已經給我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保證您的人身全。如果您不肯離京的話,我們也會留下來擔當您的護衛。」
這句話是徐邵文在派林子來京之前,特意交代過的,目的就是讓黎元洪感動。
黎元洪啊了聲,不由笑了起來︰「小徐還真是有心了。」
「怎麼樣,總統,快些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出城。」徐世昌又問了道。
「好,我馬上收拾一下。」黎元洪不是什麼唯唯諾諾的人,既然自己早就打算離京,這個時候肯定不會再嗦。
黎元洪讓收拾了些細軟之物,然後把別墅交給老門房打理,自己便跟著徐世昌等人上了車。
林子一行八個人,駕駛著兩輛轎車向北京城東邊行去。生更半夜的時間,偌大的北京城靜悄悄的,一點聲都沒有,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就連一半工作到凌晨的黃包車夫們,都提早收工了。
大街小巷民國的五色旗全部被拆毀了,短一天的功夫,就給掛上前清的龍旗。
路上遇到了兩個士兵把手的關卡,第一站的時候,守衛的士兵睡著了三個人,只有一個人還迷迷糊糊的。看到車子經過,甚至都沒有站起來檢查,就放過去了。
而到出城的關卡時候,林子停了車,笑嘻嘻的走了出去,賠笑的給士兵隊長塞了串現洋,還親自點了支煙。這個兵隊長昨天就已經被京津小組的人買通了,當時特工只編了個借口,送老爺子回鄉下,給了份過路費的定金。
士兵隊長知道這伙人是昨天商定了的,是他在拿了錢之後,還把林子旭的煙和打火機給搶走了。
那打火機是林子在夏威夷受訓時候,美國教官送給自己,被這龜兒子搶走了還怪心疼的,不過最終還是忍了。
一行人順利的出了北京!
與此同時,在山東南部與蘇北區交界的地方,郭松齡已經把旅的旅部從城里到了昭陽湖東北外十里的地方。同時他下令王少陽的91團和張隸親率的92團向徐州發動進攻。
早在幾天前的時候,特勤處的幾名特工就混進了徐州,把徐州各個軍事設、兵營、車站和郵局等關鍵部位在地圖上標記了出來。特工還秘密的收買了徐州市警察總局一個叫李爾東的警長。
李爾東答應在35旅進城的時候,帶著自己的手下把徐州警察局長綁了,同時悄悄的把警察局彈藥庫換上鎖匙,讓徐州警察取不出武器來應急。
晚上130的時候,王少陽的91團尖刀連在特工的帶路下,率先佔領了徐州北邊的西清村,另外兩個連則分別從東西兩個方向,經過袁家村和鳳凰山,將徐州城包圍了起來。
11點的時候,王少陽帶著直屬營和團的機槍連進了徐州城,在接應人員的帶下,很快就向城中的兵庫沖了。原本的計劃是深夜之時,無聲無息的快速取得徐州的控制權。但是不巧的是,王少陽的直屬營在佔領兵庫的時候,驚動了幾個大商戶的護院。這些護院以為是土匪進城了,慌亂之中開了槍。
平靜的夜晚頓時被打破了。(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