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反皖（2）
賴光輝點了點頭。說道︰「將軍，我已經通知了青島艦隊駐扎在武漢的基地了，六艘巡洋艦已經保持了全面戒備，水兵們都在開始儲備作戰的物資了。只要再過了三天的時間，差不多單憑這六艘巡洋艦我們就能順利的離開武漢，前往上海去了。至于客輪那邊，我也有安排，是郝劭光總參謀長旗下的輪渡公司，他們二十四小時之內能為徐將軍您準備好一艘客輪，直達的送您返回四川。」
徐邵文點了點頭，雖然他現在覺得賴光輝為自己安排的事情並不一定能夠用到，但是最起碼解決了自己的後顧之憂。武漢這個地方畢竟不是一個安全之地，是是非非的勢力混雜其中，指不定會不會再有意外生。雖然曹錕是**前敵總司令，但是他的部隊現在大部分都交給了吳佩孚，而吳佩孚目前在長沙，自然而然曹錕的兵力依然有所不足。
曹錕眼下在漢口除了司令部的警衛營和兩個駐扎在團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親信的兵力了。而在武漢最大的勢力，但從兵力方面來說，既不是曹錕也不是王佔元，相反是後續而來的奉系軍隊。奉系三個師目前都盤踞在武漢。而且大部分還都在漢口這里。
其次才是王佔元，不過王佔元的直屬兵力都在武昌，不管王佔元是站在哪一邊，他這個萬金油只怕總是不會摻和得罪到任何人呢。
除了曹錕、奉系和王佔元之外，另外最讓徐邵文旦夕的就是徐樹錚了。徐樹錚有部分軍政力量就在武漢這邊，一方面掌管著漢陽的一些重工軍火業等支柱性產業，另外一方面就是原本由徐樹錚組成的參戰軍，也有一部分來到了武漢，主要就是負責督促直系在湖南的作戰情況。
雖然說曹錕邀請陳光遠、李純、吳佩孚以及王佔元等人來到這里進行聚會，是要求他們秘密趕來，但是這幾個軍政界的大人物出行，無論有多麼隱秘總不能是蛛絲馬跡都不留下來。而且一旦讓人現了直系的大人物們都趕到了武漢來聚會，那麼肯定會引起皖系的懷疑。尤其段祺瑞在這段時間已經準備決定宣布徐邵文與**黨領袖孫中山有秘密來往，再加上徐邵文在這個時候又恰巧偏偏在武漢，肯定會讓段祺瑞感到這件事與直系各路將領會面有密切關系。既然如此，段祺瑞甚至會下狠手，連直系在內將徐邵文等人全部都一網打盡。
皖系目前與奉系的關系還是很融洽的，段祺瑞和徐樹錚兩個人可是給了張作霖不少的好處。只要段祺瑞聯絡張作霖，在武漢動一次軍事的行動，進行搜捕徐邵文以及非法聚會的直系各路將領，對于徐邵文他們來說還是顯得很危險的。
雖然段祺瑞如果真的把直系和徐邵文視為同樣的敵人，等到逮捕了直系各路將領之後，他也會面對很嚴重的質疑，以及各路直系軍隊的不滿與造反。可是現在他已經在絕路之上了，不是敵人死就是自己亡，孤注一擲的時候，總是需要冒風險的。
因此。徐邵文讓賴光輝安排了這些事情，還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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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錕喜滋滋的聯絡各路直系將領，並且還收到了北京馮國璋來的支持電報之後，他的心情是越來越舒暢，在這個時候去威逼皖系對于他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當然徐邵文所擔心段祺瑞會給他們來硬的，這一點他並不是不知道，做為一個混跡軍政界那麼多年的人，江湖經驗總是有地
徐樹錚如果聯絡奉系采取武力的手段來對付直系各路將領在武漢的聚會話，這倒是正中了曹錕的下懷。一旦奉系和皖系使出的手段越毒辣，自己也就越有借口調轉部隊去征討皖系了。曹錕現在倒是沒有在乎向漢口地區增加自己的親屬兵力，相反他的做法與徐邵文竟然不謀而合，也是在逃跑的路子上大下工夫。
可以說曹錕安排自己的退路方法要比徐邵文更多花樣、更安全、更舍得。之所以更多花樣，那是除了水路之外，他還準備了一些化裝、隱藏等等的方式。更安全那自然是逃跑的方法多了，自然逃月兌的幾率也變得很高了。最後之所以更舍得，那是因為曹錕設置在最危急的時候，將自己駐扎在漢口的兩個團乃至直轄的警衛營全部拋棄。
不過曹錕準備了這些逃跑的方式，自然不是只讓自己一個人逃，那樣對皖系來說還算是撿了大便宜，對直系來說則是損失慘重。他所有的逃跑計劃，都是以到場參加聚會的各路直系將領一起逃走而基準的。
曹錕之所以不選擇增兵到漢口來保障會談的進行。原因有兩點。第一點就是自己的部隊都在湖南，長途跋涉的趕回來未必趕得及。第二個原因，那就是像這樣光明正大的從前線調兵返回漢口，倒還會給皖系留下借口，皖系可以借口他曹錕臨陣撤兵，所以要逮捕他。第三個原因是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曹錕必須要讓全國人們知道，是皖系先動手的，等到他起兵報仇的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了。
可是偏偏在曹錕安排好了一切，陳光遠、李純、吳佩孚、齊燮元甚至連王佔元這些人都已經明確回復了電報，表示會在近期之內前往漢口與曹錕會面。
他們這些人當中，陳光遠、李純以及吳佩孚是早就知道曹錕決心與徐邵文一起反對皖系了，而齊燮元目前還是後起之秀，極其希望與曹錕這樣的實力派巴結，所以也連連答應趕來。至于王佔元，他雖然收到了風聲，但是自然也看到這當中的利益，于是同樣決定參與。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北京方面傳來了消息。
段祺瑞在8月22日這天布了全國通電，告誡**各路將領，揭露了徐邵文意圖與**黨合作，再次分裂四川，同時意欲**為敵，一旦時機成熟就會與南方的那些烏合之眾一起舉兵向北。
這份全國的通電當然是經過了添油加醋的版本了。
徐邵文僅僅是與孫中山見了一面，而且會上只是說自己會考慮，其真實意思就是不想與**黨人合作。更何況，在生了這件事情之後，徐邵文為了避嫌也讓李振寧在上海搜捕了**黨人。特意侮辱了他們一番。
他可從來沒表示過要分裂四川，欲與**為敵呢。
不過現在不是他做沒有做這些事情，而是這個通電出來之後，引了什麼樣子的反響。
徐邵文算是知道了什麼是人言可畏。段祺瑞在布通電後的第二天，皖系的幾個督軍便一直出聯名的通電，聲討徐邵文背叛政府、背叛國家，是人民的敵人，號召全部北洋的軍隊對徐邵文動進攻。
同時為了瓦解徐邵文在四川的勢力，段祺瑞還任命了逃亡漢中地區的劉存厚再次為四川督軍，田頌堯為四川軍務幫辦。並且聲明，14師師長韓玉國以及鄧錫候、劉斌、徐孝剛、周道剛這些四川川防軍的將領們，只要摒棄與徐邵文的關系，即可獲得中央的正式任命，皖系將不會與其為敵。
劉存厚在接到這個消息之後，身為欣喜，認為自己翻身東山再起的機會到了。他密切的與田頌堯以及陝西督軍陳樹藩等進行聯系，在漢中地區加緊了擴大兵力。田頌堯早就想要打回四川了，一直在自己的防區里密切的尋找機會，這次總算是給了他一個好機會了。
兩個人一方面利用皖系與徐邵文的仇恨，不斷的向皖系索要支持，又是軍餉又是槍械。總之他們也給段祺瑞帶來了一絲欣慰，好歹他們在四川還是有威望的，如果徐邵文這次被推翻之後。必須靠他們來重新組建四川的秩序。
在皖系和四川舊式軍閥的呼應下，全國的輿論一下子對徐邵文不利了。
不過徐邵文的不利大多是來自全**政界人士的冷眼，因為只有他們才深刻的認識到**黨人對北洋政府的危害，所以**黨是必須被鏟除的，而與**黨沾邊的人也必須成為他們眼中的公敵。
而國家上下的平頭老百姓們則有些看不懂現在的局勢，起初北洋政府把**37師列為敵軍，後來又改變了，依然承認**37師的地位。接著徐邵文在漢口被日本人刺殺，這件事還正是熱點話題的時候，段祺瑞再次變卦，搬出了徐邵文與**黨勾結的理由來。
老百姓們從來不認為北洋政府是什麼好政府。但是也不認為**政府是什麼合法政府，但是同時他們心理很清楚，不管是哪個政府，他們無非都是在爭奪各自的利益。段祺瑞用勾結的詞語來形容徐邵文與**黨的關系，這個詞似乎很玄乎了。
不過好在徐邵文以往在百姓們之間的口碑還是不錯的，所以對于這次事情，這些基層民間的人們都沒有多說什麼，最多只是在私底下議論一下，這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除了皖系和民間的反應之外，讓直系的一眾人也感到吃驚不小。直系是北洋派中對**黨容不下立場最堅定的派系，雖然前段時間李純和馮國璋是考慮要與南方和談，可是他們和談的對象那是南方軍閥，而不是**黨人。而且和談的內容也很明顯，陸榮廷負責推翻**政府，直系則在北方與南方軍閥講和。
所以在這個時候，其實所有北洋派的軍政人士，都是將**黨視為亂國分子、偽政權。現在段祺瑞出了這樣的通電，說徐邵文與這些亂國分子有染，意欲合作向北進攻。這了真是一件震驚的事情。
曹錕在接到了這份通電之前，就已經收到了一些風聲，從北京過來的電報可不是同步就能收到的，直隸方面、江蘇方面都早一步收到了，一傳十十傳百，李純、陳光遠、齊燮元甚至馮國璋這些人都紛紛向武漢這邊去電報，詢問這件事究竟怎麼回事。當天下午，曹錕拿著一疊詰問的電報匆匆的找到了徐邵文。
在司令部貴賓洋樓里，曹錕只帶了自己的一些屬官，還沒有當場翻臉把警衛都叫過來。在貴賓洋樓的客廳里，劈頭蓋臉的就直接向徐邵文問道︰「徐將軍，我老曹從始至終都對你不薄吧，咱們也都是簽了盟約，我老曹在什麼方面都是力挺徐將軍你的。那麼徐將軍，有些話你是不是應該與老曹我攤開了說一說呢？」
他說著，將手中的厚厚一疊電報重重的擱在了徐邵文面前的茶幾上。
面對曹錕這樣氣勢洶洶的樣子，一旁陪同徐邵文的陳令先和賴光輝都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不過徐邵文早先就得到了消息，段祺瑞的通電在正式出前，就通過國務院內部的人士泄露出來了。所以他自然也料到了曹錕會有很大的疑惑要來找自己。
好在現在對方還是顧著情面。僅僅是疑惑，而不是翻臉，要不然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徐邵文微微的擰了擰眉宇，看了看桌面上的電報，他伸出手一份一份的拿起來，仔仔細細的都看過了一遍。他之所以要做出這樣好整以暇的動作，其目的就是要讓曹錕先慢慢的把火氣熄下來，這樣才能對自己更有利。
「怎麼會怎樣？連馮老都不相信我了？」徐邵文看到馮國璋的這份電報，露出了驚訝和失望的神色，當然這都是他裝出來的樣子。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著曹錕，認真的說道，「曹司令，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太巧合了嗎？就在我們正在籌備反對皖系的大計之時，段祺瑞卻突然布這樣一份通電？」
曹錕臉色依然沒有改變，看上去冷氣森森的，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忖道︰哼，太巧合了？我還覺得巧合的是你呢。
他原本就對徐邵文這麼義無反顧的反對皖系感到有些不對勁，而且還承諾在皖系被推翻之後，徐邵文不會爭奪中央政府的任何權益，這就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現在段祺瑞的這份電報下來了，總算是讓自己心中有了一些眉目了。
也許正是因為徐邵文做了什麼虧心的事情，而把柄讓段祺瑞抓住了，所以現在要不遺余力把段祺瑞逼上絕路。這樣段祺瑞倒下去了，這個把柄的威脅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雖然曹錕現在很像推翻段祺瑞，但是直系和皖系的隔閡那是屬于北洋內部的問題。可是現在徐邵文與**黨勾結，那可是北洋和**黨在大局上沖突呢。在兩件事關大小的方面，他心理還是有很清晰的界限的。
「徐將軍，這件事巧合歸巧合，段祺瑞即便再傻蛋，也犯不著用這個理由來生事。正所謂無風不起浪，既然現在全國上下都有這麼一說，好歹徐將軍你要給一個解釋。」曹錕正著臉色說道，絲毫沒有對徐邵文先前的話感到滿意。
他緩了緩怒氣，接著坦然的說道︰「徐將軍，你我也算是有緣了，如今大家就算不是軍職身份，咱們也有可能是好朋友。我老曹對徐將軍是什麼樣子，徐將軍你心理很清楚。既然如此，徐將軍你不妨把話拋開了說，不管結果什麼樣子了，我老曹絕對不會為難你，照樣派人送徐將軍你離開武漢。」
徐邵文看著曹錕的臉色，似乎對方不像是在故意試探，也沒有任何作祟的樣子。于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听了曹錕的這句話，他心中倒是還有一些感動。然後轉身對陳令先說道︰「令先，將8月11日上海的報紙拿過來。」
陳令先馬上轉身走進了房間，從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份過期的上海報紙。他匆匆忙忙的又跑了回來，將這份報紙遞給了徐邵文。
徐邵文接過保持僅僅看了一眼，然後從沙上站起身來，交給了曹錕。
曹錕怔了怔，神色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接過了這份報紙，說道︰「給我看報紙做什麼？」他的潛語言還是想警告徐邵文不要拖延時間，但是這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徐邵文一點也不急，說道︰「曹司令，你且先看看這份報紙。」
曹錕將信將疑的神色，攤開了報紙看了看。在這份報紙的版上，印著大大的一行字，正是報道了上海鎮守使在上海逮捕了一些為非作歹的**黨成員，畢竟全部嚴辦了。
泛黃的報紙卻如其實，完全沒有任何偽造的痕跡，而且在這個時候徐邵文應該很清楚，越是偽造，一旦事情暴露了出來，就會對他越來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