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書房的後頭,福小滿垂頭喪氣地站在最後一旁,看著那個所謂的季先生給其他的學生講課,他就想不明白了,怎麼身為太子的還要被先生體罰,那這個太子還當個什麼勁兒啊,他忽然覺得原來的那個台子活的很是窩囊,他老爹教訓他,他同學都不怕他,他先生體罰他,真是有夠悲慘的,怪不得那太子要離家出走了圓子︰人家太子才八是離家出走累,人家只是出去玩迷路了而已。小滿︰真蠢!還不如離家出走體面呢!。
季曉嵐端坐回大案後,沉聲道︰「今天該講《詩經》了。」
因為先生並不是逐字逐句的講解,所以學生們並不拿出書來,只是背手坐在那听,听懂多少算多少,記住多少算多少……
只听季先生語調舒緩道︰「《詩經》是第一部詩歌總集,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大約五百多年的詩歌三百零五篇。《詩經》共分風、雅、頌(三大部分。它們都得名于音樂。「風」的意義就是聲調。古「雅」是正的意思。周代人把正聲叫做雅樂,帶有一種尊崇的意味。大雅小雅可能是根據年代先後而分的。「頌」是用于宗廟祭的樂歌。孔聖人曾曰︰不學《詩》,無以言,孔子、孟子對《詩》的一系列論述,如「思無邪」、「興、觀、群、怨」、「以意逆志」「知人論世」等,都是我們應該理解與學習的……」
福小滿在後面直听地昏昏欲睡,想她從小大字不識幾個,听這季先生講課就跟听天書似的,不想睡覺才怪呢。硬撐著听了一會兒’,便終于上下眼皮打架,迷迷瞪瞪睡過去了。
那沈先生眼觀六路,立刻看到了睡覺的福小滿,輕咳一聲道︰「太子殿下!」
福小滿悚然驚醒,一邊擦口水,一邊正襟站直。
「太子殿下三天沒來書房,看來在外面是極辛苦的吧,站著都能夠睡著。」季先生語帶揶揄地說道。
下面的同學們便開始偷偷笑他,尤數那名秀頎地笑得最為夸張。
「袁秀頎,你來給我背一首《詩》。」季先生沉聲道。
這下輪到袁秀頎傻眼了,他家本是武將世家,父親袁守仁為皇帝親封的二品驃騎大將軍,常年駐守邊疆,但本身卻是個大字不認識幾個的大老粗,經常被那些文官取笑,所以便寄厚望于他的獨生兒子,希望能成為個文武雙全的全才,可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個袁秀頎倒是繼承了他父親驍勇善戰的性格,但是那舞文弄墨的本領卻是跟父親一般一竅不通,到現在連四書都背不過,更別說背《詩》了。
嗯嗯啊啊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得窘迫地站在那里抓耳撓腮。
「哼。你可是已經背過《四書》地。文言精義我也給你講過數遍了。怎麼就背不出一篇小小地《詩》呢。說著‘砰’地一拍桌子道︰「你都學了些什麼?」
袁秀頎苦著臉道︰「先生。學生愚笨……」
「愚笨?你可不愚笨!平時偷懶打諢你最會。真等到關鍵時刻你到蔫了。」季曉嵐吹胡子瞪眼地說。
「還有太子你。你以後可是要繼承大統地人。怎能到這般年紀了還恣意玩耍胡鬧」便听先生矛頭指向了福小滿道。
福小滿只能低著頭任憑那季先生教訓。心里別提有多郁悶了。而一同受罵地袁秀頎低著頭向福小滿齜牙咧嘴。好似在抱怨著她連累了他。
「溫玉,你來把《詩經》的關雎一篇給我來背頌一下,季曉嵐許是罵累了,轉換了對象問道。
「是,先生,「溫玉微微地一行禮,便朗聲背了起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這回季曉嵐總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可知其意?」
「回稟先生,都理解。」溫玉點點頭,慢悠悠道。
「恩,說說看。」季曉嵐輕撫鄂下長須,顯然是對溫玉比較放心的。
「雎鳩關關在歌唱,在那河中小島上。善良美麗的少女,小伙子理想的對象。
長長短短鮮荇菜,順流兩邊去采收。善良美麗的少女,朝朝暮暮想追求。
追求沒能如心願,日夜心頭在掛牽。長夜漫漫不到頭,翻來復去難成眠。
長長短短鮮荇菜,兩手左右去采摘。善良美麗的少女,彈琴鼓瑟表寵愛。
長長短短鮮荇菜,兩邊仔細來挑選,善良美麗的少女,鐘聲換來她笑顏。」溫玉一字一句極為清楚地解釋了出來,顯得萬分胸有成竹。
「恩,不錯,溫玉你可以回來坐好。」季曉嵐笑著點了點頭,顯然對他的回答極為滿意,心里感嘆著,這書香世家出來的就是和當兵出身的不一樣。季曉嵐對溫玉本人有好感也是有原因的,溫玉的父親溫子才現任禮部尚書,官居二品,與季曉嵐是同年進士,算得上是師兄師弟,而溫家又是世代為官,根基深厚,門風正直,所以季家與溫家甚是親厚。
溫玉卻只是微微一笑說︰「太子殿下且都站著,學生又怎麼好意思坐呢。」
「恩,溫玉甚是受禮啊。」季先生先是微笑的點點頭,然後臉一板,轉過頭來對福小滿說道︰「那太子殿下您就歸位吧,可要多謝溫玉哦。但此罰可免,我卻另要罰你一項,回去將學規超一百遍,明日交與我。」
福小滿听到前半句,先是喜色滿臉的朝溫玉感激笑笑,听到後半句卻是愣了一下,咋又是罰寫字啊~~~~哎,壞人今天晚上又要辛苦了。
知道溫玉上前拉了一下福小滿,她才醒過神來,有些苦惱的朝座位上走去,還好太子的位子甚是好認,明黃黃的獨此一家,她才沒有坐錯。
袁秀頎看他們兩個都各自回了位子,有些吱吱嗚嗚的道︰「那…先生…我呢?」
「你,給我繼續站好了听課,坐下我怕你更是听不進去。」季曉嵐面孔一板,說道。
袁秀頎只得委委屈屈地重新站好,只是看福小滿與溫玉的眼神有點兒幽怨。
學堂中便重新恢復了平靜,季曉嵐也重新開始講起了他的《詩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