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小滿一路慢行,緩緩地向東宮走去,雖說她現下胃里頭火燒火燎地餓地不行,但還是依然記得祁渝之給她的提醒,不敢在這皇宮當中露出一絲破綻。
好不容易終于以龜速回到了東宮,一進東宮,一個小宮女就乖順地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說道︰「啟稟太子殿下,康王殿下讓您一回來就去書房,他在那里候著您呢。」
福小滿一听祁渝之回來了,立馬就急匆匆地向往書房跑去,飛快地跑到到門口,連門都忘了敲,便闖了進去。
正坐在軟榻上看書的祁渝之,看到福小滿這般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將手中的書本往案桌上一拍,沉聲說道:「我教你的那些規矩都記到哪去了,想早點腦袋搬家,你就繼續給我這樣大大咧咧的。」
福小滿被他罵著,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嘻嘻地回道︰「這不是回了東宮了嗎,在外面我可是謹守你的吩咐規規矩矩,小心翼翼著呢。」
「哼,你以為到了東宮就安全了嗎,照樣不知有多少雙眼楮盯著你呢,一個行差踏錯,我們兩個都得沒命!」祁渝之板下臉來,繼續教訓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今天不是急著想見你嘛,以後我會多多注意的,保證將我們倆的腦袋保護地好好地。」福小滿隨之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信誓旦旦地說道。
被她這樣半開玩笑地說道,祁渝之的火氣也就再發不出來了,他語氣稍稍柔和了些許說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要是再讓我抓到你這般沒規矩,可就沒那麼容易蒙混過關了,好了,你也忙活了一早上,想必早就餓了,我早叫奴才們備下了飯菜,就放在了那邊的桌子上,你趕緊用了吧,用完膳後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與你商量。」
福小滿一听有飯吃了,立即喜笑顏開,快步走到桌子旁邊,可剛拿起筷子,她就遲疑了,眼神可憐巴巴地望向了祁渝之。
祁渝之被她這般看著,很是哭笑不得,又念她這幾天確是勞累,便大手一揮,大度地說道︰「這規矩我今天就一並免了你,你安心吃飯,明天起可得一切恢復原樣。」
福小滿一得到祁渝之的允許,二話沒說,立馬大吃大喝起來,心中無比唏噓,老天爺啊,您終于開眼了,小滿總算又可以舒舒服服地吃東西了。
一頓午膳被她吃地稀里嘩啦。酣暢淋灕。不消一刻鐘。那一桌地吃食便都進到了福小滿地肚子里。福小滿滿足地靠在椅子上。拍了拍圓滾滾地肚子。一副酒足飯飽地樣子。甚是愜意。
祁渝之早就見識過了她地貪吃模樣。現下也不甚介意。招呼外面地宮女。將殘羹冷炙收了。便又傳了一男一女進來。
福小滿坐在椅子上。好奇地打量著走進來地一男一女。那女子大約二十**歲地年紀。瓜子臉。杏仁眼。頭上梳著墜馬髻地發式。神態謙恭。但眉目間隱隱透著一股干練之氣。雖說身上穿著與普通宮女一般地對襟半臂服。但做工和材質上明顯上了一個檔次。
而那男子面白無須。看年齡不過二十幾歲。一雙綠豆小眼。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身上穿著著八品太監地服飾。弓著身子。形容甚是謙卑。
「奴才(奴婢)叩見太子殿下。康王殿下。」那二人走到房內。恭敬地向福小滿和祁渝之行了叩拜大禮。
「起吧。雲英。小路子。你二人且上前來。」祁渝之隨意地一擺手說道。
福小滿看著他倆走進,便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一邊的祁渝之。
祁渝之也不看她,自顧自的解釋道︰「這兩人是原先服侍太子的貼身宮女與處理東宮一切事物的總管太監,以前一直都是隨身伺候太子的,對太子的脾氣秉性,生活習性最是了解,最主要的是他們個個都對太子忠心耿耿,是自己人。」
說道這里,祁渝之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福小滿,福小滿眼珠骨碌碌一轉,立馬意會了祁渝之的弦外之音,連忙起身,抱拳道︰「那以後可要多多請兩位提點照顧一下本太子了。」
那喚雲英的宮女立即跪倒在地,惶恐地說道︰「照顧好太子殿下本就是奴婢的本分,萬萬承受不起一個謝字,奴婢自當盡心照顧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什麼不懂地盡管詢問奴婢,奴婢必當一一解答。
「以後為太子鞍前馬後,上下打點,奴才小路子自當跟原先一般做到最好,絕不敢有一丁點馬虎。」那小路子太監也急吼吼地立刻表明心跡。
「很好~~~你們以後就依然好好地在太子面前伺候著,若是有一些差池,仔細了你們的腦袋。」祁渝之眼神微微一凜,冷冷地說道。
那兩人連忙不停磕頭,惶恐地連聲稱是。
「好了,你們也不必太擔心,做好了自是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下去各領一百兩吧,就說是太子賞下的。」祁渝之將臉上威懾的神情一收,繼續說道。
那倆個奴才臉上立刻顯露出喜色,一百兩銀子可是他們大半年的俸祿了,歡喜地謝恩,退了下去。
福小滿對這一手打一下再賞個甜棗兒的做法甚是欽佩,可惜她是一根直腸子到底,學不來祁渝之那許多花花腸子,但想想,反正她也只是當個替補太子,真太子回來了,她就可以拍拍**走人了,何必懂得那麼多呢,還是做好自己最輕松。
祁渝之打發走了那兩個奴才,許是有些口渴了,緩緩給自己倒了杯茶,看著一旁走神的福小滿,出聲問道︰「今日去皇上那里可有出了什麼差池,皇上可有懷疑你?」
福小滿被他這樣一問,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皺眉說道︰「皇上那邊倒是沒什麼,就是後來他讓我去了書房,那季先生那叫一個凶啊,要不是我裝啞巴,一準完蛋,還踫到了袁秀頎和溫玉兩人,說是太子從小到大的哥們兒,要不是我機靈,恐怕早就被識破了。」說道最後,她難免有點洋洋得意的味道。
祁渝之緩緩地喝了口茶,眼中眸光一凜,繼續說道︰「他們兩個啊,袁秀頎尚且不去說他,但溫玉絕對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你以後盡量少接觸他,不然早晚有一天會穿幫。」他放下茶杯,起身抬手輕撫下顎,眉頭微皺道︰「書房這件事,我會向季先生說明,你最近一段時日要與我商榷黃河之事,就暫且先不過去了,畢竟我是他的得意門徒,再找皇上討要個旨意,想來他也不會再說什麼。」
福小滿一听可以不用去學堂了,高興地拍起手說著︰「那感情好,那書房我是一小會兒都不想呆,先生說什麼我全都听不懂。」
祁渝之看她這副高興樣,眉毛一豎,冷聲道︰「你別高興地太早,從明天開始,你給我從三字經學起,堂堂太子怎麼能是一個白丁,還有,你要給我把太子平常接觸多的朋友,滿朝官員,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給我了如指掌,認不下來看我不給你好果子吃。
福小滿本來的那一點喜意瞬間煙消雲散,垂頭喪氣地在心里月復誹,這苦日子還是才剛開了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