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殘陽如血,落日的余暉將宮門外那兩個忻長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牆上那剪影隱隱綽綽的,是那般的不真實……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悠閑的,好似踱步一般的向著宮門走著,但嘴角那淺淺的笑容,卻是如出一轍的相似,給人那亦真亦幻的迷蒙感,直到這般沉默地走到了宮門,祁渝之終是停下了腳步,微微轉頭,嘴角的笑容放大︰「霽大人,本王雖然許久沒有見到你了,但感覺卻好似最近才剛剛與你見過面呢,你說奇怪不奇怪?」
霽磬倒也是一點都不慌張,也報以淺淺微笑,從善如流的答道︰「那下官實在是榮幸至極,能讓康王有這種感覺,不過……下官最近卻是一直在別院養病呢,已經許久不見外人了,相比只是下官與康王殿下比較有眼緣把,才會讓王爺有這般的感覺。」
「也許吧……」祁渝之的的眼神有些深邃,似是呢喃一般地緩緩言道,「是本王多心了,那……霽大人可要保養好自己的身體了,才能更好的為我隴國效力啊……」
「下官定當在所不辭,王爺盡管放心。」霽磬微微欠身,又緩緩抬頭︰「那不知……下官可否先行告退了?」
「霽大人請便,路上小心。」祁渝之笑得那叫一個親厚,輕輕一擺手,示意霽磬可隨意。
霽磬又是行了一禮,方才轉身緩緩離開,祁渝之靜靜地凝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中似是有什麼閃爍不定,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般淡淡的,讓人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
============================分割線====================================
東宮,氣氛與平日里有些不同,宮女太監們似乎依然像平日里那般各自忙碌著各自的事情,但眼角卻都是不約而同地望著大廳之中氣定神閑地坐在那里飲茶的太子殿下。
這種感覺有點奇怪,太子殿下有多久沒有這般靜靜喝茶了,而且不知為何,那氣質好似比平日里穩重了許多,眉眼之間竟是多了那麼一點點成熟的味道,看得一眾小宮女莫名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以前怎麼都沒有感覺到呢?
「咳咳……來人……」那有異于平常的太子殿下輕咳了幾聲,緩緩開口,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小太監應聲急急跑了進來,跪倒在了福小滿下邊,等候她的命令。
「把雲英帶去我房里,我要親自審問她。」福小滿頗為淡定地放下茶杯,眼簾低垂,看不清楚她眼底的情緒,但那淡淡的語氣卻隱隱有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
那幾個小太監立即戰戰兢兢地領命下去,片刻之後,便已經將人帶到了福小滿的房間,雲英依舊是那一副毫無生氣的模樣,眼神是空洞洞的,就這樣癱倒在地上。
福小滿過了一會兒才出現在房間之中,淡淡掃了一遍房中隨侍的人,一揮手遣退了所有的人,頓時房間中便只剩下她與雲英二人了,頓時房間中安靜地詭異……
福小滿緩緩走到雲英身前,靜靜凝視了她一會兒,忽然蹲來,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只覺得那死水一般的眼神中忽的泛起一絲漣漪。
房間中的氣氛一瞬間的凝滯,雲英有些干裂蒼白的唇微微顫抖了一下,咽喉緩緩地動了幾下,「太子……殿下……您……」
「呵呵,呵呵呵……」「福小滿」忽然笑開,笑得很開心,似乎眉眼都是再笑著的,但手中的力氣似乎一點都沒有放松,甚至到雲英的表情緩緩有些扭曲了。
「不愧是雲英啊,跟了我這麼多年,終是瞞不過你的眼楮,你現在……沒什麼話想跟我說嗎?」「福小滿」的笑容緩緩趨向與邪魅,看得人會有絲絲的寒意。
雲英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痛苦,嗓音仿佛更加嘶啞了,「她……現在在哪兒,還好嗎?」
「福小滿」又是忽然松手甩開了雲英的臉頰,猛然站起身來,雲英因為突然的力量摔倒在一邊,臉頰之上隱隱有兩條紅紅的勒痕,襯著蒼白的面孔,格外的淒慘可憐。
「福小滿」只是冷冷的凝視著底下的這個女子,眼神冰冷徹骨,卻是不怒又笑出聲來︰「呵呵,你還會在意她嗎,我看你不是巴不得她不得好死嗎!」
雲英忽然間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抓住「福小滿」的衣擺,拼命地搖著頭,臉上的表情淒離地讓不知情的人會心疼萬分,但福小滿卻仿佛鐵石心腸一般,猛然抬腳將雲英踹到在一遍,頓時雲英又摔倒在地上,額頭踫在地上,鮮血頓時沿著額頭緩緩流了下來。
這殷紅的鮮血卻好似絲毫都沒有引起「福小滿」一絲的同情心,依舊冷冷地盯著她,「放心,她好得很,沒有被你害死,是不是很失望呢,如此精心策劃地一場陰謀,就這樣堪堪被她躲過了,會不會很失望呢……」
「太子殿下……雲英罪該萬死……請您成全……」雲英听到「福小滿」這樣說著,臉上反而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好似覺得一切已經圓滿了,本是悲痛的眼神愈渙散起來,毫無焦距地盯著上方似乎虛浮的空間,了無生意……
「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的,她一定會想要你一個合理的解釋的,你一定會好好的活著,好好活著,直到……她想讓你死為止……」「福小滿」越過雲英,不再看她一眼,輕輕推開了房間的門,款款走了出去,房間中頓時只剩下虛弱仰躺在那里的雲英,許久之後都沒有人進來將她拖走,她也只是這樣靜靜地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之中忽然平空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絕色的小臉繃得緊緊地,凝視著了無生氣的那個人,眼神中好似有不平靜的波瀾,終是邁開步子,緩緩走到她身邊,用那潔白的袖口輕輕地擦拭著額頭似乎已經有些凝固了的傷口,卻換不來身下人一丁點的反應。
「唉……何必呢……」那稚女敕的聲音從花瓣一樣的唇中吐出,與此刻的氣氛是那般的格格不入……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