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衛將軍進來後,重重地便是跪倒在地,衣甲上有些塵灰,
「太子殿下,盛京城郊禁衛軍兩萬人被遭到偷襲,如今城郊禁衛營大亂,還請太子殿下即刻派人手過去!」
那禁衛將軍的聲音憂急萬分,說出的一字一句,卻是足以讓這玉鳴國朝堂,足以讓玉昭羽的臉色風雲萬變的話,一國之都,乃是國之根本,這城郊,便是打入這盛京的入口,若是城郊的一圈將士不能阻攔住這圍堵而上來的敵軍,
那,這盛京的安危,便是就在旦夕!
「讓林楓迅速派兵過去,飛鴿傳書給各大主城,時刻注意這周遭情況。」玉昭羽衣袍一甩,便是吩咐下面的禁衛將軍。
「屬下遵命!」
那禁衛將軍就如同來時一樣風火匆匆,空氣里,還殘留了他身上沾染上的一點塵土血腥之味。
「傳令下去,召集各大臣于御書房!」
昨日還是風平浪靜,今日卻是瞬息萬變,真是令人措手不及,連前兆都是沒有,是誰,是誰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轉瞬之間便是操縱了令禁衛將軍都是灰頭土臉前來稟報的戰事?!
待身側太監離開了,玉昭羽轉頭又寫下一封書信,卷好,便綁在信鴿上。
這玄朱出現在此,本就是不尋常,他不願劫的商船,究竟是誰的?!
玉昭羽這會兒聯想著近日所發生之事,幾乎是一瞬間想到了這玄朱,以及那商船。
玄朱始終是他的最得力大將助手,卻也是他心頭的大患,只願,這城郊的叛亂,不是這玄朱一手策劃。
……
不多時,這京中的要員大臣便是匆匆地做了轎子趕來這皇宮里,在皇宮門口相遇時,都是看見了各自臉上的焦灼之意,他們在府中接到太子的話時已是大驚,這盛京若是城郊處有了叛亂,那這玉鳴國盛京的安寧,還能堅持多久?!
恐怕,這玉鳴國的內亂,外亂,即將開始。
眾人心里都是揣著這心思,不安地進了皇宮。
玉昭羽在御書房里坐著已是恭候多時,溫潤俊顏上,是隱含地即將爆發的怒火。
「城郊戰亂,眾大臣對此有何看法?」
玉玉昭羽的語氣,還算是沉穩,他內心對于這城郊處的戰亂,還是心底有些保障的,那林楓,長洲大陸在戰場上僅次于大蒼國鐵血大將軍的人,區區城郊叛亂,還是能平定的,
他擔憂的是日後,戰亂若是常起,朝中幾員大將,卻不是所有都是听與他的令,畢竟這玉鳴國的兵權,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握在他的皇妹手中,若是這戰亂由他那皇妹所造成,那這一部分玉鳴國的兵力,便也只能成為敵對之方。
不過,若是他不再為太子……。
「太子即可登基,號召我玉鳴將士,前去抗敵!」
左相,到底是這朝堂里混跡已久之人,玉昭羽只是僅僅問了一句,便是抓住了他話里隱藏極深的意思。
如今外敵來臨,這玉鳴國里若還是沒有一個當朝者,再是說不過去,一國的太子這時候,卻是遲遲不繼位,便是再說不過去。
下面的群臣一听,心下便是明了,紛紛跪下就是要求玉昭羽登基為皇,老皇帝剛死,正需要一個明君,帶領他們玉鳴國所有朝臣,所有將領,擊退這膽敢進犯玉鳴國的小人!
「還請太子殿下即刻繼位,登基為窩玉鳴國新皇!」
左相為頭,下面的呼聲,越來越高。
這玉昭羽喊來的,自然是他的心月復手下,還有幾個朝里依舊是屬于中立觀望狀態的不大不小的朝臣,如今這一群朝臣都是呼聲四起,那些個在朝中還是有些地位的中立黨派,便也會跟著一起。
畢竟,這時候,不是一個普通的時候,再者,如今不是朝堂之時,太子派了奴才前去請了他們來這御書房議事,便是說明太子殿下有意讓他們成為擁護他之人。
兩重之下,這些吃著皇糧也是無奈的大臣便也只能隨風飄,跟著局勢而走了。
下面的群臣等了一等,沒听到上頭太子殿下的應聲,心中又生了疑惑,連這左相,都是不明,這時候,是太子最適合最恰當的時候,登基為皇,先皇的聖旨在這急事面前,也可暫時拋卻了去,畢竟,還是這玉鳴國國疆最重要!
一國,總要有一個領頭人,原先這監國公主插了進來,本就有個朝雪公主,又多了個監國公主,先皇真是越老越膩歪了,將一國之主由誰來做,放在了這監國公主手里,也的確是老糊涂了!
那方左相心里想著,對于老皇帝的這個臨終決策十分不理解,甚至覺得與他往昔的英明十分不符。
最後一道遺詔這麼說,便就是說這玉鳴國將來由誰做了皇帝,卻是掌握在了這監國公主手上,實在是可笑之極,那監國公主有何本事,能掌控得了這玉鳴國的國事!
「可這遺詔……。」
大臣們等了許久,果真得到的太子的回話,就是關于這遺詔之事,
「太子殿下,國事為重,如今盛京即將便是危在旦夕,國不可一日無主,還請太子殿下先行登基,這遺詔之事,他日去了宗祠里,與先皇謝罪便是。」
左相又道,在群臣之首,今日非讓這玉昭羽答應了登基一般的氣勢,左相既然選擇了玉昭羽,心里便是明白,他這一個重臣,弱勢太子倒了,將來他在朝中,許是不會有多少好下場的,既然太子現在需要這麼一個打頭之人,他豈有不做之理!?
玉昭羽也的確是聰明,這禁衛將軍回報到這些朝臣趕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卻是巧妙地將這件事,轉化成了自己登基的最有利的工具,且是朝中各要員的鼓動催促之下,可是一點都沒有傷及他身為太子的地位與聲望。
「既如此,今日便由宮中監事準備登基一事,明日朝堂之聲,吾便登基,與眾臣一同迎戰這外來之敵!」
玉昭羽站起,此刻意氣風發,忽然而起的生風之態,朝下睥睨的之態,到真像是如今已然是這玉鳴國新皇的姿態。
……。
……。
太子殿里的事情,很快便就是傳到了這朝雪殿里頭,
然,朝雪殿臥殿里的玉朝雪卻是神態悠然自得,除了臉上絲毫看不出昨日的悲戚之外,更是多了幾分往日不曾顯露出來的霸氣與尊貴。
她坐書桌前,前邊擺放著的,不是奏章,也不是書籍,卻是這玉鳴國的皇城布局圖,還有玉鳴國各大主城之圖。
她听了這來自太子殿里的回報之後,便只有冷笑,以及早已意料到的的表情。
昨夜,她召集了她所有的部署手下,商討之下,她忽的便是做了一個決定,既然這玉鳴國如今遲遲不立新主,便只是這麼拖著,讓一個外來的人監國,可真是可笑極了,不如有個真正的監國者。
這玉鳴國的國君,也該找個人來坐坐了。
這城郊叛亂,是她所安排,更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我的哥哥。
玉朝雪披上身側宮女遞過來的披風,她的身邊換了一個宮女,不是昨日那帶著涼暖進朝雪殿里的宮女,而是另一個不曾加過的宮女,與那死了的瓔珞,倒是有些相像,一樣的沉穩一樣的自若。
出了殿門,外頭等候多時的太監宮女們,總算是見到了久久不可露面的他們尊貴的朝雪公主。
看公主現今唇色還是有些白,但這妝容精致雍容,分明便是原來的公主殿下!
那暗殺一事,還未果,太子殿下也久久不懲治那監國公主,不知他們公主這次遭的罪,究竟是何時,才會有人還上!
「公主殿下餓了,還不快讓人將做好的飯菜端上來。」
玉朝雪出了這內殿,第一件事,不是做什麼大事,也不是去太子殿,不是去處理那連他們都是知曉的城郊叛亂之事,而是吃飯,卻是令這皇宮里的奴才們不解的。但奴才,就是奴才的命,只要去按著主子吩咐的去做便可。
……
玉朝雪才從朝雪殿里出來不多時,這皇宮外的那些個朝臣,卻是都知曉了,紛紛趕著進宮,去了朝雪殿里。
玉朝雪飯過之後,一杯熱茶在手,閑適不已,似乎就是閑雲野鶴般不管這朝堂之事了。
當朝中玉朝雪這一黨派最重要的幾個朝臣來了朝雪殿的時候,里面的玉朝雪卻是拒絕了他們的覲見,以身子不妥為由,打發了去。
听人說,外頭的的朝臣們百折不饒地就是要見這朝雪殿里的朝雪公主殿下,卻是被公主殿下一次一次的拒絕,最後只能滿臉不郁地離開離去。
玉昭羽在太子殿里收到的消息,便是如此。
此刻,皇宮里正在忙碌著,忙碌著太子殿下匆忙簡陋的登基大典,外敵正在外,這皇宮里的每一個奴才太監的,都是越加焦急,生怕自己動作慢了,影響到了這太子殿下的登基便是不好了。
「朝雪殿那邊的動靜,便是這般了,太子殿下,可否讓奴才再去暗中打探兩番?」
玉昭羽身側的太監,將朝雪殿里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一說與了他听,
宗政晚搖了搖頭,示意他無需多此一舉。
這外敵叛亂之事,恐怕就是他那皇妹所為,否則,這玉鳴國里有著與他相睥睨的兵權的人,便只有皇叔公了。
若是這皇叔公……。
玉昭羽不是沒想到此事或許是那玉冥所為,但思來想去,卻覺是他皇妹所為,他的皇妹,同根生,自是最了解。
暗殺連涼暖,暗殺皇叔公,卻又讓人錯怪了她自己,再嫁禍到連涼暖身上,幾個連環一環扣一環的,除了要滅去這連涼暖外,或許最重要的,便是她能有足夠的理由叛變而起吧!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那連涼暖也不是個容易糊弄的角色,如今,可是要攪得她計謀不成反被咬啊,許是被逼急了呢!
玉昭羽又何嘗不像玉朝雪一樣,隨時隨地都是觀察著她的親生皇妹呢。
兄妹相爭,爭奪皇位,或許這長洲大陸上,也是不多有,但其中的激烈抗衡,絲毫不亞于男子之間奪權,甚至因為女子,而更加慎密。
……。
與這玉鳴國國事如今息息相關的監國公主,卻是在房椒宮里昏迷了一夜了,到了今時今日這時間,還未醒來。
宗政晚一直隨身相候,碧色和小金猴也一直在涼暖的身子上,看著身下的人始終是沒有醒過來,不僅僅是宗政晚,就算是這碧色和金絲,也是焦慮的,否則也不會像現在一樣,碧色展翅在床上方四處飛,小金猴蹭著涼暖蒼白悲絕的臉了。
期間,溫香每每將那藥遞過來,宗政晚都是毫不留情地倒了去,他給涼暖吃下的是比起那湯藥來好上不知多少倍的藥丸。
然,都等了一夜,加半天了,卻依舊是沒有反應,床上的人依舊毫無動靜,讓遇見了她之後心緒便總是不寧的宗政晚現今臉面陰沉,
但總有不怕死的過來,
玄朱從房梁之上倒掛而起,在涼暖床前站定,一抹紫色霎時就是出現在宗政晚的余光視線里。
「師兄,玉鳴國即將大亂,你如今還在,莫非可是要插上一腳?」玄朱的話,說的漫不經心的,倚靠在涼暖的床前,看著床上被婢子之死打擊地還未醒來的連涼暖,面具下那雙清眸眯了眯,
宗政晚看都沒有看玄朱一眼,只關注著涼暖的變化,他的手,一直放在那一日涼暖緊緊握著那張信紙的手,十指相握之間,即使她昏迷著,他也是心安。
玄朱見宗政晚不理會自己,衣袍一甩,袖口之中,便是甩出數十根淬了毒的銀針,朝床上的涼暖刺去。
速度之快如亂影,宗政晚接上的也是迅速,一拍床鋪,氣流而上,玄朱射來的銀針,悉數全部奉還了回去!
玄朱接住,慵懶一笑,這比起女人來更是柔媚的嗓音,若不是宗政晚,恐怕連男人都要酥了,
「沒想到你宗政晚也有這麼一天,被一個女人牽著走的一天,呵呵,真是笑死本尊了。」玄朱在一邊勾唇微笑,說出的話,讓人听著刺耳不已。
宗政晚依舊沒理會他,淡漠的神色,甚至比起剛才來更淡了一些,
手打更新
玄朱見宗政晚始終沒理會他,唇邊揚起的原本嘲諷的笑,到最後竟是變成了自嘲,
銀光面具在這時候,遮擋了他所有表情,他如今是什麼表情,宗政晚不會看到,也不會去看,但玄朱卻本就不願讓他看到。
恰逢此時,床上已經一夜沒喲任何動靜的涼暖忽的眼睫輕微地顫了兩顫,讓一直觀察著涼暖動靜的宗政晚心里一喜,
玄朱將這些,盡收眼底,
「師兄,你可是看緊了你這寶貝,指不定,哪一天,不是我心狠,而是自有人將她收了去。」玄朱這話是哼出來的,男子低沉而又慵懶的聲音,說著最後的仿若強撐的威脅之言,
「我的寶貝,我自會看緊。」
這次,宗政晚終于開了口,依舊沒有看他,而是拿出懷中藥瓶,倒了一粒藥丸出來,喂進了涼暖嘴中,小心翼翼地給她喂下,
「這玉戒,可也得看緊了!」
玄朱最後飛身離開之時,說得卻是這一句令人模不著頭腦的話,
宗政晚一笑,如今再沒有什麼,比她醒來,更值得他高興的,他等著她醒來,已經等了很久了,雖才一夜,卻始終覺得太久了,
床上的涼暖,終于動了動,宗政晚原以為她會緩緩睜開眼睫,卻沒想到,涼暖只顫了一顫,便是刷地一下,雙眸之中寒光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