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便不再看她,朝蘭貴妃的床走了幾步,轉過頭看了眼公孫覓,
「來人,找個嬤嬤查看一下她。!」皇帝的話說的毫不留情,讓下面的公孫覓猛地就是睜大了眼楮!
「父皇!」她父皇要讓皇宮里的嬤嬤來檢查自己,那不是明白了不相信自己麼,這連涼暖倒是實在是厲害的緊,她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讓這連涼暖在眾夫人和小姐面前說了,若不是這純潔的未出閣的小姐將那勞什子玉佩遞給蘭貴妃,那蘭妃便會有所不測。
那現在這情形,便是說自己是那不純潔的女子,她身為一國公主,而且還未出嫁,現在被傳了出去,自己的名譽盡毀了去,顏面盡失,一點好處都是沒有撈到,原先還想將那連涼暖關進這天牢里,現今,如若不是自己這公主的身份庇佑著,讓這蘭妃小產,這皇族子嗣沒了的罪過,可不是這現在的僅僅檢查了事了。
但,讓這皇宮里的老嬤嬤來檢查自己,她清楚明白的很,這檢查,是怎麼檢查,讓自己屈辱地月兌光了衣服,甚至讓那些老太婆檢查自己的,自己又怎麼能夠忍受得了呢?
「父皇,您不相信兒臣麼?!」
公孫覓跪在皇帝面前,聲音悲戚,面色如死灰一片,「您若是讓皇宮里的嬤嬤來檢查兒臣,那兒臣倒不如一頭撞死在父皇面前以示自己的清白!」
公孫覓是絕對不會讓人檢查自己的,若是真的被那些嬤嬤檢查了,日後再次出去,那些個小姐公主的看見自己的時候,心里便不再是和以往一樣的尊敬了,她忍受不了別人眼底的鄙夷。
皇帝閉了閉眼,神色還是冷凝著,蒼老的臉上,耷拉著的嘴角始終都是耷拉著的,听了這公孫覓的話,也沒有立馬開口回答她。
而是看著床上依舊昏迷著的蘭貴妃,看著那樣子的她,心里心疼,看到那張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臉,心里對公孫覓此次的作為更是厭惡了幾分,自己生的女兒,在這皇宮里開了春會,邀請了這姜京的小姐少爺夫人的,究竟會何事,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但是,不知道的是,這覓兒竟然會拿了蘭妃作為這棋子。
「來人,將公主押送到皇宮禁府處,派皇宮管事嬤嬤去。」
皇帝一甩衣袖沒有回頭再多看幾眼自己的嫡長女,便朝著自己心愛的妃子走去,已經不再年輕的臉上,竟也是有如同年輕小伙子一般的焦急與心疼之色。
都說帝王無情果真真是如此,自己的女兒,竟還是比不過自己的新寵。
公孫覓掙扎了幾下,見鉗制住自己的都是皇宮禁府里的姑姑們,一個個臉色古板緊繃著,便知皺了皺眉,不再掙扎,她不掙扎了,那些個姑姑們便是松開了她,低著頭,讓公孫覓從自己的面前離開。
去禁府,是不能攜帶宮女婢子的,當然,主子犯錯,婢子更有錯,是以,這公孫覓的貼身婢子也沒有什麼好下場,被懲罰以杖責一百,逐出了皇宮。
這殿里頭因著公孫覓的離開而安靜許多,但也因此,肅然血多,皇宮里的婢子太監的看著皇上的神情,便你看看窩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出聲,替蘭貴妃檢查身子的御醫仔細斟酌兩下,這才走上前,朝皇帝稟報這蘭貴妃的情況。
「朕的蘭兒怎麼樣了,月復中孩子,可是能保住?!」皇帝問的小心翼翼的,就好似是第一次做這父親一般,
那御醫深呼吸了一口氣,壯了壯膽子,這才開口回答,
「皇上恕罪,蘭貴妃娘娘的身子,臣等無能為力。」那御醫頓了一頓,不知道他說出下面的話後,皇上會有怎麼樣反應。
「蘭貴妃娘娘剛才身子受了極大的刺激,月復中胎兒沒能保住,身子受了寒涼,十分虛弱,若是要將蘭貴妃娘娘的身子重新調理好,怕是需要至少三個月的時間。」
說話的人是這皇宮里資格最老的御醫,他既然這麼說了,那便是說明這蘭貴妃的確是身子受了大創。
皇帝一听,身子一震,穿在他身上的龍袍都是感覺閃了閃,
「都是一群飯桶!蘭兒的身子若是從此沒有調養好,朕養你們這一群御醫還有何用!」
皇帝胸口之處莫名地便是來了一陣怒氣,對床上的蘭兒心疼的緊,下面的御醫跪著匍匐在地上,什麼話也不敢多說了,
「蘭兒何時能醒來?」
老皇帝閉了閉眼,努力去平復了自己胸口之間的怒氣,詢問下面的御醫,
「回皇上的話,微臣給蘭妃娘娘服下了千年人參片,半刻後,娘娘便會醒來。」那老御醫擦了擦自己額邊的冷汗,回答皇帝。
「滾下去。」
皇帝听了揮了揮手,在蘭貴妃的床前坐下,便讓這一屋子的御醫都下去,只留下了兩個皇宮里最好的女醫官,怕這蘭貴妃醒來之後身子有什麼不妥之處,也好讓女醫官檢查。
御醫們戰戰兢兢地出了這宮殿,到了外頭時,都是松了一口氣,不再多停留,便都匆匆忙忙離開了這里。
整個皇宮都是知道,皇上最是疼愛這蘭貴妃,這蘭貴妃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此刻若是不走,怕是一會兒遭殃的便是他們這一群人了。
離著明月殿不遠處的殿里頭,各家小姐夫人派著在外頭看著的小廝們,看著明月殿里的御醫們挎著藥箱,都是從里面匆匆出來,便是知道,皇上去了明月殿里,這蘭貴妃怕是不妙了,否則御醫們不會都是一幅幅要大難臨頭的模樣。
墨寶與一眾小廝一樣,都站在外有觀望著,與墨寶一同的,還有那小菊花,小菊花使勁兒挨著墨寶,蹭啊蹭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墨寶卻是皺緊了眉頭,時刻關注著遠處的動靜,也沒管著身邊臉色含羞的小菊花。
涼暖在後頭坐著,看著小菊花和一臉一本正經的墨寶,忍不住便是想笑,有了墨寶去關注著,自然用不著自家的小菊花前去,但看著那小菊花見著墨寶時雙眼放光的模樣,忍不住就想去撮合了這小菊花和墨寶。
兩個活寶在一起,豈不是般配極了?!
至于這明月殿里的情況,即使墨寶不回稟,自己也能猜到,蘭貴妃是皇帝的心頭肉,這公孫覓方才才被人‘護送’著,從明月殿里出來,里面的情況,怕是不容樂觀。
「少爺,夫人,墨寶打听到,這蘭貴妃到現在還未醒過來,皇上大怒,除了兩個女醫官外,其余御醫便是都被皇上趕出了明月殿。」
墨寶皺緊了眉頭,心里想著,這事兒,會不會牽扯到少夫人的頭上來,但看現在的情況來看,應是不會牽扯到少夫人。
坐在涼暖不遠處的是那言晴兒三姐妹,那言晴兒一直關注著涼暖這邊,听著那墨寶的回復,心里暗想著,那明月公主可真是倒霉,使計陷害人不成,倒是沾了一身的腥。
墨子心本想開口說些什麼,麥色的臉都皺了起來,卻被言晴兒拉了拉身子,示意這時候,還是不要多話的好,那墨子心雖然平時魯莽,但是對這言晴兒的話是言听計從的,便也沒再多說,與言晴兒姐妹一樣,低著頭,如事外人一般。
阿晚听了墨寶的回話,轉頭,
「既如此,我們先回府。」
涼暖點了點頭,便站起與阿晚一同朝外走。
里面的小姐夫人的,原本都是不敢離開這偏殿,但此刻看到涼暖與阿晚都是離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起身離開。
這春會里,沒有最大的贏家,但最大的輸者卻一定是這明月公主,顏面盡失。
……
當涼暖和宗政晚坐馬車回齊安侯府的時候,門外邊有許多小廝在等著涼暖和阿晚,甚至是侯府里的總管都是焦急地站在門外邊,等著涼暖和宗政晚回來。
一看到宗政晚和涼暖回來了,便趕緊小跑著上前,
「少爺,您可是回來了,快隨奴才進府里。」
那太監對著宗政晚與涼暖行了個禮,又對著她們身後的兩個少爺行了禮,便是趕緊對阿晚如此道。
涼暖听了這管家的話,還有些不解,侯府里除了這光懿夫人出了那大事還未醒過來外,怎麼點時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光懿夫人醒了?
涼暖在皇宮里剛剛在險過一劫,自然是並不知道齊安侯府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阿晚卻是知道的,他這麼快回府,也是因為手下人向他稟報了這事,才在御醫離開那明月殿確定無事後,便帶著涼暖回來了。
「嗯。」
他點了點頭,總管的身子朝一邊側了側,便是讓阿晚進去,涼暖隨後緊跟而上。
小菊花見自家主母有些不解之意,便悄悄走至她身後側,在涼暖的後邊小聲說了幾句。
听罷這小菊花的話,涼暖神色略微訝異,
卻是對那喚作玉琴的少女生了警惕之意。
「給我滾!」涼暖跟著阿晚匆匆回了懿院里,便听到里面光懿夫人虛弱卻又憤怒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伴隨著砸東西的聲音。
而門外邊站著的,已然是那灰色棉布樸素卻淡漠雅致的女子,喚玉琴。
她,究竟是誰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