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快回來了,夫人不要著急。」卻是沒照著涼暖話去讓人尋宗政晚。
小菊花的這話,就是讓涼暖心生了疑心,阿晚早早出去,現在還未回來,一點口信都是不曾捎回來,這不是常理之事。
何況,侯府發生的事情,可大不小。
涼暖當下,就是面色一緊,臉上本是含著些許微笑的,此刻便只剩下了肅然,原本因為懷上了孩子的欣喜之色,蕩然無存。
小菊花低垂著頭,不肯將自己的腦袋抬起臉,不肯讓自己面對涼暖,也不願意抬起臉來,圓潤的小臉上,涼暖只看得到她低垂著的長而黑翹的睫毛,看不清這個阿晚親自給自己的貼身丫頭,來替補小玉的丫頭。
「墨菊,出了什麼事?」
涼暖轉過眸子,不再看小菊花,哦,不,應該稱之為墨菊。
小菊花的全名,自然不是叫做小菊花,小菊花乃阿晚手下墨字輩的手下,乃墨字輩的第一人,墨菊,掌管所有信息來源,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小胖丫頭,竟會是長洲大陸里,鼎鼎大名的墨菊。
涼暖又為何會知道呢?
呵呵,誰讓阿晚是墨菊的掌管人呢?早在成親的那晚上,芙蓉花帳之後,阿晚便將他手里的一些重要的事情都是告訴了自己,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她都是七七八八知道的差不多了,以前,覺得沒有必要將這些公布開來,但是,如今小菊花對她這個主母有所隱瞞,
呵呵,那她便不能再裝作平庸而‘懦弱’的樣子了。
當小菊花听見涼暖喊自己墨菊的時候,整個身子便是一震,條件反射一般便是下跪在地,動作敏捷而迅速,是一種習慣性地恭候動作。
「屬下在。」
她此刻的聲音,也沒有從前的嬌憨與嬌脆,此刻的聲音低沉而穩沉,比起溫香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溫香是本性的穩沉,而墨菊,是被訓養出來的成熟穩重。
墨菊的名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叫出口,墨菊的存在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是知道的,這世界上能叫出她的全名的人,沒有幾個。
而若是少夫人知道自己為墨菊,那少夫人,便不單單只是齊安侯府的小侯爺夫人,她的少夫人了,她,還會是她的女主人,是他們的主母大人。〔中文〕
涼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著清澈的茶水中,自己孤冷的臉容,閉了閉眼,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怎麼樣的,也不知道,自己該是怎麼樣的心情。
「你的主人,在哪里,做什麼,為何現在還未曾回來?!」
涼暖的聲音有些冷,沒有人听得出,涼暖的聲音里,除了那些許冷意,更多的卻是那顫抖,她怕阿晚會出什麼事情,否則,怎的還不回來?
墨菊只跪著,听了涼暖的問話,卻也只是低著頭,沒有立即回復涼暖,涼暖也不著急,坐在那里,等著墨菊回復自己。
「少爺,不在羅姜國。」
久久之後,整個屋子里頭便只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之聲,安靜地詭異,也不尋常,所有的丫頭早已經被涼暖喊退到門外了,這里,只有她們兩個人。
久久的沉默,墨菊的心里是掙扎,涼暖的心里是平靜的等待因為,她知道,這墨菊,定然會告訴自己阿晚的情況,為何?因為,阿晚走之前定是吩咐了一些事情的,而像墨菊那樣的人,是決計不會違背自己主子的話的。
果不然,就連一炷香的時間,涼暖都是沒等到,只覺得外邊的色又是暗了一些,只覺得好像屋子里比開始涼了一些。
小菊花終究是抵不過心底的掙扎,她再怎麼了厲害,充其量便是主子的手下,主子的吩咐的事情,她不敢不從。
涼暖听後,眉頭便是微皺,阿晚是早上才離開侯府的,怎麼叫做不在羅姜國呢?就算要去離羅姜國稍稍近一些的大蒼國,也至少需要一個禮拜才可以到大蒼國的國界。
怎麼叫做現在不在羅姜國呢?
「阿晚今晨才離開侯府,怎會不在羅姜國?」涼暖咄咄逼人,將心中的疑惑一下說出,這語氣,已然是有些不太好了,平日里,都是將小菊花當成了從小待到大的小玉的,是好姐妹,但如今,便是上下屬的關系。
小菊花知道夫人會問這話,涼暖一問起,這次倒是沒半點猶豫,便是一下說了出來,
「在別人或許做不到這些,但若是少爺,這些對少爺來說,只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墨菊說起宗政晚的時候,聲音里盡是崇敬與死忠。
「少爺不走陸地,走水陸,用的是長洲大陸里最好最快的船,只需一時間,便可到大蒼國了。」
將宗政晚怎麼去羅姜國一事說清之後,卻是遺忘了涼暖問得最重要的問題,最重要的不是他怎麼去,而是他去大蒼國做什麼?何況是這般著急的去大蒼國,都是沒來得及和她打上招呼就去了。
「他去大蒼國做什麼?為何沒告訴我?」
涼暖等了一等,這墨菊說完怎麼走之後,沒再多說,便又問,這次的聲音里已是含了一些怒氣。
好你個阿晚,離開侯府,知道的最清楚的竟然不是她這個夫人,而是一個奴婢,這真是一件令人喜聞樂見的事情了。
墨菊听了涼暖的這問話,再一次沉默了,整個屋子里便又是長長的靜寂之聲。
看來,這乖巧的小菊花的心理,便只有她的少爺呢,自己這少夫人問的話,竟是會反抗而不答。
「哼,我平日待你極好,今日不過問你兩句話,竟是這般不理會,何況,我不信宗政晚沒有與你交代過,要告訴本夫人什麼。」
涼暖冷哼一聲,屋子里暗了下來,也還沒來得及點上蠟燭,昏暗昏暗的,听著這慍怒又低沉的聲音,只覺得冷厲異常。
墨菊從未想到過,這少夫人,竟也會有像今日這般冷厲的時候。
墨菊猶豫了,少爺的確是吩咐過囑咐過自己要告訴少夫人,但是,她心底藏著些小心思,不想將一些東西,告訴少夫人。
「墨菊,你若是不願告知,我自然會會找到人告訴我,」涼暖知道,自己的身邊有宗政晚安排的影子,但是如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將影子召喚出來詢問,自己身邊有墨菊這一大號人物,卻不能為之所用,豈不是太過可惜了。
何況,她一直以為,這墨菊對自己是衷心的,雖說不能及得上對阿晚,但至少,對于自己是不會不從的,如今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女人,總是會多一些心思的。
以前,從不觀察過小菊花,今日,這麼一打探,尤其是她說起念起阿晚時,略顯興奮的語氣,以及一些細微的神情動作,都在昭示著,這婢子對于自己主子的心思啊。
想想也是,一個小姑娘整日整的為了一個男人去做這做那,朝夕相處,自然對這男人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何況,她家阿晚,是一塊寶,她是不會讓人將自己的寶搶了去的。
墨菊咬了咬下唇,終于抬起頭,臉上似乎是平日里對著涼暖撒嬌之時的嬌憨,
「少夫人,不是墨菊不告訴少夫人,是少爺,少爺他……」小菊花咬住下唇的模樣,圓潤的小臉上只看得到她晶瑩粉女敕的雙唇,楚楚可憐的表情。
涼暖從不覺得小菊花會像今日這般讓自己厭惡,今日上午還為了自己拼命,與那黃煙怪物拼搏,怎的這會兒子,就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一樣,如若不是親眼所見,還是不能相信的。
「你說,我听,至于怎麼樣,是我連涼暖的事情。」涼暖站了起來,轉過身子,拿過燭台上的燭火,擦了擦火石,點亮了這屋子里的燭火,將一室的黑暗點亮了。
也徹底將今日自己的興奮與喜悅給擦了去。
這墨菊越是不說,自己心里便越是平靜,那種平靜,或許就叫做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少爺,前去大蒼國,是因為連大將軍相邀急事,具體是什麼,少爺沒有來得及與奴婢說,便是離開了。」
涼暖听了墨菊的話,第一反應便是不信,連嘯龍為何會忽然就叫阿晚回大蒼國連府?他是齊安侯府的小侯爺,是富商,與遠在大蒼國的連府,又會有什麼聯系?何況,連嘯龍再著急,應也是知道,羅姜國與大蒼國的距離的,怎麼會忽然叫了他去,還是這麼匆忙呢?
「墨菊,再給你一次機會。」
……
同時,懿院里,光懿夫人在婢子的照料下,執意要起身,只不過才起身,便是面色慘白如紙,下肢微微顫抖,一生氣,便是摔了床邊瓷花瓶。
「將少夫人喊來。」光懿夫人的聲音倒是平靜,並沒有很多不滿,听著只是叫人去將涼暖喊來罷了
「是,夫人。」光懿夫人身邊的流璃立馬應道,彎腰便是退了出去。
「夫人,可是要問少夫人少爺的事情?可是少爺不是離開了麼?」流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