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對于羅鍋的死有些木然默默回卻現姑娘已睜向他凝視那眼中沒有恐懼也沒有憎惡和仇恨只有從危難中解月兌的松馳還有對他的無限柔情。
遇他的目光的姑娘含羞地垂下雙眼卻把頭溫情地靠在他腿。這一幕使他滾燙的淚水從眼眶里噴涌而出。這個姑娘知道她剛剛被他奸污嗎她知道是他殺了羅鍋兒嗎讓羅鍋兒死是因為他不想讓世有活人目睹過他曾變成獸。
假她全知道他會不會把她也扔進狗群呢淚一流出就再也止不住。姑娘無言地抱住他的腿似要安慰他。他忍不住放聲哭起來。他高仰著臉向著峽谷方細長的天空痛哭。他抖動著肩膀雙手蒙面。淚水從指縫間成串地滲出在核冬天的低溫中宛如冰粒滾下腳底的肉池。
他真地成了一頭獸嗎地成了一個能把羅鍋兒都嚇瘋的惡魔嗎下這滿目血肉到底是人戰勝獸還是獸戰勝獸和大牛難道已沒有區別了嗎心的哭喊又在他耳邊響起。那聲音晝晝夜夜回繞把他的心一遍一遍刺透讓他的血一遍一遍流光。他的審美追求、綠色理想、精神人的世界到底有沒有到底在哪里到底還能不能實現呢
是劉養心的挽救使她失去了堅如磐石的平衡和信念。她走了獨自離開基地並且誓永不見他也決不領受他恩賜的生存。可是劉養心啊你能去哪能在哪里生存
此時,劉養心終明白了秦遠達在面對恐怖的大牛之時什麼阻止他出手是因為,秦遠達不想讓劉養心變成一只獸,一個惡魔!
在這個殘暴的世界不會殘暴連半點活路也不會有啊心你說我根本不是綠色的只是一個古而有之的帝王在暴力與統治的圈子中循環和升。不是這樣劉養心人類的轉型不會有自覺毀滅中的新生又怎能靠民主
這個階段只用強力過渡只有靠掌握著極權的英雄自而下地完成。不論你如何說英雄讓你作嘔也不論英雄在眼前會被多數人誤解為惡魔但這個英雄必須有沒有他歷史就會中斷。為了人類還能有未來現在必須有人敢當惡魔。
敢跟惡魔斗的人需要氣敢當惡魔的人卻需要更大的勇氣啊根本不稀罕帝王的寶座權力在我眼中如糞土但如果不是由我來充當這惡魔由我來使用對抗暴力的暴力未來才會陷入暴力的無限循環。我要做的正是使人類利用暴力而不沉溺于暴力一完成轉型就永遠摒棄暴力。這個自覺的天才是歷史鏈條中最關鍵的一環。能做這樣一個人我死足矣那渺小的權力又有什麼值得貪戀呢劉養心我會向你證明這一點歷史也將向全人類和無限的永恆證明
荒
地球轉退入白紀地寂寥荒涼。
曾經被劉養心救下地亞飛張馳地躺在大地凝視天空飄落地雪。悠悠雪花零零星星好似一組飛轉飄渺地音符。她不感到寒冷也許因為火堆余燼還未全滅也許因為身體已失去感覺。
荒原平坦地流動著天地初開地混沌。霧靄如遠古成群結隊地恐龍到處游蕩。這個世界似乎已無人類。地球倒轉退入白紀地寂寥蒼涼。
她曾誓拯救那些被秦遠達拋棄地凡人。她在荒原奔走。她教他們怎樣讓薯瓜在寒天中生長。她對黑暗中幽魂般逃竄地人群喊啞了嗓子。如果她有一顆能夠燃燒地心她一定會親手挖出來舉在頭頂哪怕只給他們最小地溫暖和光明。他們把火點起來了在黑暗地荒原一堆堆一簇簇。可那火燒地不是薯瓜營養液而是交叉著架在一起地人手和人腿升騰起人地油煙。
他們是在吃人們不用教就學會了如何像最凶殘地野獸那樣咬斷同類地脖子。他們用幾十萬年時光進化成型地思辨能力馬就能斷定人肉比薯瓜來得容易也更有營養。他們不同于野獸地只是懂得用火燒烤更好吃也許還會撒一點鹽。
當她被退化成爪子地手撕碎衣服時她寧願那些爪子地主人沒吃飽立刻把她送到火去。可它們地肚皮已經撐得太圓它們要地只是用她地身體把人肉轉化成地灼熱能量泄出去。它們輪著在她身快感地嗥叫為爭奪次序打斗拚命。天地間女人已寥寥無幾也許很快就將絕滅。
她最終醒來時那些雄性動物已無蹤影。她靜靜地躺在細密的枯草。身體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也失去了對痛苦的知覺。大概是因為後一點靈魂反而挺輕松。被時她最大的恐懼就是怕人油沾到嘴。那些在眼前晃動的血口剛吃完人肉唇舌間全是人的油脂和碎渣。然而恐懼是多余的沒有一個企圖用嘴接近她。親吻是人類的行為退化成獸類就會喪失。對于她沒有太多地放在心被獸類輪是不得已的事卻不算什麼不得了的事。
她凝視天空。
均勻完整的黑色天空出現了一道縫隙很淡不是長時間凝視不可能辨別。然而死亡的天空卻被這縫隙描出了一線生機。
透過縫隙似乎能看見無限高遠一直看到宇宙盡頭。
靈魂飛翔仿佛正在穿過縫隙飛向天外之天。她慢慢合雙眼一切都退隱消失只剩最後的心跳一下一下遙遠清晰多像一個千里之外的足音正在向她步步走近啊……
南Z國又一座被的核導彈基地
十五分三十六秒之後一核彈在俄國的涅爾琴斯克和卡拉坎之間爆炸。
除了當時正里面的人誰也不知道這個基地是怎麼被突襲成功的。自打135基地遭受襲擊所有基地都草木皆兵萬分警惕。然而這個基地沒有任何抵抗而跡象也沒回半點提醒指揮中心的信息。所有聯絡一直正常進行。
如果沒有那枚突然怒著竄出射井的導彈就連它已被佔領也不會有人知道。若能親眼看見那枚咬牙切齒出瘋狂嘶鳴的導彈調整姿態角方向感較強的人馬就能判斷那是指向北京的方向。然而若是彈道專家即便憑肉眼也會感覺有點不對。不知是計算的錯誤程序中缺了一點什麼還是喘息未定的佔領不熟悉操作或干脆就是哪個被槍逼著的員暗地做了什麼手腳導彈的射角一開始就顯示出偏差。方向雖然不錯但當這枚以每小時二萬五千公里速度沖出大氣層的導彈達到一千二百公里高度後按照彈道軌跡重返地面時它一定離北京很遠不是一般的遠。
但:不會有人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無論是佔領還是偏航都成了永恆的秘密因為第二枚緊接著射的導彈沒等躍出射井就莫名其妙地爆炸了。它把一切都化成一顆爆的恆星從黑暗的大地內部噴薄升起以每秒二百米的速度射向天空。周圍的山全被震碎了。
十五三十六秒之後第一枚核導彈在俄國的涅爾琴斯克和卡拉坎之間爆炸。
那一帶人煙稀少大多數是無邊際的林海。西伯利亞大鐵路有十五公里鋼軌被擰成了麻花絞在鋼軌之間的枕木變成了一簇簇漆黑的炭粉。
涅爾琴斯克又稱尼布楚。遠在十七世紀Z國和俄國曾在那里簽定過有名的「條約」。
平京中央軍委總部
當他有了從未有過的那麼多軍隊、武器、保鏢和權力的時候恐懼卻不可遏制地生長起來。
二十二時三十七分Z國赴俄滅火總指揮部電告核爆炸在尼布楚北部引起的森林大火已經撲滅。一小時之後俄羅斯電視台宣布了俄國政府對此的確認。但中俄雙方的正式公告誰都沒提到另外一點︰Z國赴俄滅火的二十萬民工已有十八萬消失在雅布洛諾夫山脈和外興安嶺的林海中。如果俄隊和警察不能把他們一個個搜尋出來遞解出境他們就再不會回到Z國。
火被撲滅的消息使吳華稍感輕松了一些。這是這些天唯一一個好消息。幸虧北緯53度的積雪這個季節還未融化春風還未凶猛地刮起來。否則整個西伯利亞都有燃燒起來的危險再有二百萬人也不可能這麼幾天就把大火撲滅。按現在的損失只燒毀了幾十萬公頃森林西伯利亞鐵路中斷若干天不到三千人喪生污染面積對俄國也算不什麼。損失越小越容易大事化小。這是吳華這些天寢食不安所祈求的。對世界來講這件事正是一個可以揪住不放的把柄尤其是惹到了那個北極熊的頭。所以沒等俄國開口他就已經提出願意為這個「意外」賠償二百億美元盡管給俄國造成的實際損失也許不到二百億美元的五分之一。吳華不是一個算小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