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晚風吹了進來,吹的擺放著歐陽卓床頭那幾只蠟燭的燭火歪歪斜斜的,好似隨時都有被吹滅的可能。
王飛手持桃木劍好整以暇的來回渡了幾步,抬頭看了眼時間,這才發現原來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午夜12點,這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那兩個妖物隨時都有到來的可能。
此時,歐陽靜和她的父母都已經睡下了,王飛就將扁翠兒叫進來給了她幾道符,並手把手的教會了她使用符的方法,王飛這也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畢竟,等那兩個妖物到來真的和自己交上了手,還指不定是什麼情況呢,既然現在它們還沒有來,那自己就很有必要提前安排一下了。
至于胡媚娘和 蛇精青兒,王飛倒是沒有特意下去通知她們的必要,因為要是真打起來了的話,那麼主戰場他一定會選擇在遠離這棟公寓的地方,所以,只要那兩個妖物來了,胡媚娘和 蛇精青兒也就可以知道了。
時光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的流逝,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凌晨1時3刻。
王大官人實在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便來到了窗台準備看看外面的情況,剛剛走到了窗台,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因為窗台那里實在是太過安靜了,靜的有些可怕。
賺緊了手中的桃木劍,王飛輕手輕腳一步步的慢慢的向著窗台靠近著,走到了陽台的時候他用右手猛地將窗簾向右一拉——
「呼——」
外面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
屋內點燃的蠟燭在燈光的照映下呈現出一股極不規律的律動,那是因為,這些燭光的火苗全都傾向著陽台的方向搖搖欲曳,仿佛萬火歸巢般整齊劃一。
順著窗口向外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官人深深的呼了口氣,就準備將窗簾放下,怎料就在這個時候,扁翠兒對他發出了一聲大喊︰「它在你後邊——」
「啊——」
猛然听到這句話王大官人想都沒有揮劍就向著自己的身後斬去‘刺啦’一聲細響,卻是官人的那一劍將窗簾給撕開了一道細縫,而窗簾後面,還是什麼都沒有——
「呵呵,翠兒,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我身後明明什麼都沒有嘛。」
看著扁翠兒那如臨大敵的模樣,王大官人覺得十分的好笑,這按理說扁翠兒也跟著自己去抓過一些孤魂野鬼什麼的,再說那條大蜈蚣她也見過,就算是那玩意真的來了,也不至于會將她給嚇成這樣吧?
「不是…飛哥……它,它現在就在你的身後……」扁翠兒定定的看著他的身後,小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此時就連說話也都有些說不利索了。
「後邊?」王大官人回頭看了看身後,發現還是什麼都沒有,當下不由得調笑扁翠兒道︰「翠兒,你今天是怎麼了?以前的你不是挺膽大的嗎,今天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可是——
慢慢的,慢慢的,王大官人自己也有些感覺到不對了,因為扁翠兒的眼神由始至終就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後︰難道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王大官人猛的一個箭步就竄到了有一面大鏡子的衣櫃前面,從鏡子的正面看過去,正好能看到後面寫字台上的那面梳妝鏡,可是他這一看︰「啊——」
他的臉,也白了——
透過這面鏡子看到對面鏡子里的自己,只見在自己的身後,一個人形圖影,就那麼安靜的印在自己的後背上,腳、手、眼楮、鼻子,一切人類所有的器官一樣都不少,只是當王飛看到它的那張臉的時候,卻發現那張臉竟然是一張正在七竅流血的死人臉——
見到這麼一幅畫面,王飛終于知道扁翠兒剛才為什麼會一直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了,如果不是她的膽子夠大的話,光是看到這麼一幕八成都會被它給嚇死。
「這是什麼玩意,怎麼跑到我背上來了?」王飛也沒有見過這東西,可是看那圖案在自己的背上一動不動的,他還以為是歐陽靜給自己弄上去的惡作劇,是跟自己鬧著玩的呢。
可是——
下一秒,透過鏡面的影像,王飛分明看到自己背後的那個人影圖形的雙手,竟然慢慢的動了,雖然動作幅度不大,可王大官人可以確定,它剛剛確實是動過了的。
「翠兒,你拿一張驅邪符往我背上這玩意上貼上,快點——」
听見王飛的話後,扁翠兒僅僅是猶豫了一下,就拿著手中那張驅邪符來到了王飛的身後猛地貼了上去——
看到扁翠兒將那張靈符貼在了自己的背上,王飛長吁了一口氣,輕聲問道︰「翠兒,怎麼樣,那東西被你治住了嗎?」
「飛哥——它、它、它不見了——」
明顯的感受到了扁翠兒語氣之中的顫抖,王飛猛的就是一驚︰「什麼?它不見了?」
「嗯…嗯嗯。」面對這麼一個從來都沒有遇見過的東西,扁翠兒的聲帶不自覺的便帶上了一絲顫抖,想想也是,料她再怎麼堅強,也終究是個小女子,在面對未知事物的時候,就算她本人再堅強,也無法抵擋那來自內心深處的對于未知事物的好奇和恐懼。
其實別說是她了,就算是王飛,現在也搞不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當下便四下里打量了起來——
屋內,一如既往的寧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驚險過後檢查無異常的王飛自嘲的笑了笑︰「難道是道爺我遇到的這種東西太多,從而產生神經質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王飛就準備彎腰將地上那張靈符給撿起來,要知道每制作這麼一道靈符,都是需要消耗不少內氣的,可舍不得如此浪費,可是,剛剛將腰彎下,他的身子就僵在了那里,就好似凝固了一般。
見到了王飛的異樣,扁翠兒就想要上前︰「別動——」
王飛適時的出聲阻止了她的動作,保持著彎腰撿符的姿勢,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飛——」
剛彎下腰想著拍下王飛肩膀的扁翠兒順著王飛的目光望下去,當她看到王飛所見到的事物的時候,就趕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啊——」
只見,通過的地板的折射鏡像,就看見剛才的那條人形圖影,正輕飄飄的倒伏在天花板上,那雙仍自流血不止的眼楮,亦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這他。媽。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被這麼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一直盯著自己,王大官人只感覺一陣陣的頭皮發麻︰這大半夜的踫上這麼個東西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既然能見到,就說明這東西遠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般難纏,而且從剛才扁翠兒表現來看,頭上的這個東西應該並不是那麼難對付。想到這里,王飛仿佛又找回了往日的信心,一番手腕,將手中劍挽了一朵劍花,隨即縱身一躍,就向那東西一劍刺了過去——
可是,讓王飛失望的是,當他馬上就要刺刀那個人形圖影的時候,那個人形圖影,竟然又詭異的,原地消失了。
「啊——」
就在王飛落地四處打量著尋找那個人形圖影的時候,扁翠兒望著躺在病床上的歐陽卓又是一聲尖叫——
順著扁翠兒的目光,王飛看到了他自學道以來所見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一幕,只見,那個人形圖影,正四平八穩的平躺在歐陽卓的身體之上,並慢慢的一點點的融入進了歐陽卓的身。體里。
「這,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的這種情況哪里還容得王大官人細想,手中猛地抓出一把靈符照著歐陽卓的全身就扔了出去……
但是,那些靈符在打到了歐陽卓身體上的時候,卻又全都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一絲不好的念頭涌入了王大官人的識海之中,他猛然醒悟︰「難道?」
「哈哈哈——」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昏迷不醒的歐陽卓猛地從床上人立著站了起來,慘白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原本明亮的雙眼黯淡無神,但是那陣不男不女的笑聲,卻是從歐陽卓的口里發出來的。
「你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控制住歐陽卓的身體?」
將自己最想要了解的問題問了出來,王大官人的心情頓時放松了不少,他本也沒指望那控制了歐陽卓身體的怪物能夠回答他的話,卻不料那怪物卻道︰「本座乃是移山顯聖神君坐下大將,至于本座的名諱又豈是你一個小道士可以知道的?」
「移山顯聖神君?那又是個什麼玩意,沒听說過。」王大官人跟它這有一搭沒一搭的瞎扯著,另外一邊的扁翠兒卻以從懷中取出了裝于竹簡內的黑狗血,準備趁它不備的時候就淋它一個狗血淋頭。
「小子找死——」話音未落,那怪物就控制著歐陽卓的身體一步步的從床上向王飛走來——
眼見那怪物控制住了歐陽卓的身體,使得想要將其消滅的王大官人不敢輕易的投鼠忌器,此時眼見它就要動手,忙出口說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