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在茶館打人叫罵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W廠的黑道。這下各種傳聞更是甚囂塵上,甚至有消息說,何平已經在暗作準備,調集人手,要和鬼頭幫開打了。
譚星雖然人在學校,不過現在的兄弟會新收了不少社會上的人,譚星卻也是收到了這些風聲,不禁暗暗覺得好笑。自己最初的想法只是散播一些謠言,能夠讓鬼頭幫與何平互相有些猜忌,到時候動起手來,免得這兩伙人聯合起來對付自己。不料現在居然發展到了這樣的局面,這倒是完全出乎了譚星的意料之外。
何平回去後則是越想越窩火,自己幾次找黎波和兄弟會的麻煩,都是受了大小鬼的挑唆,但是每次大小鬼都沒有出面,甚至連人都沒派一個出來。何平心想,自己本來與黎波沒什麼過節,三來兩去的,竟然跟W廠黑道最大的幾股勢力都結下了葉子,而且現在人人都欲將自己這幫人除之而後快。這大小鬼想要吞並自己的事,何平雖然還不是完全相信,但是這消息總非空穴來風,何平從這時起已對大小鬼二人有了戒心。
「老子也不是好惹的!誰他媽惹上我誰倒霉!」何平暗自在心里下了狠心。
大小鬼自然也听到了這些傳聞。其實這桂家兄弟二人本是有心拉攏何平,先對付譚星的兄弟會,再對付黎波的十三兄弟。哪知道陰差陽錯,何平數次想要找兄弟會的麻煩,最後都以失敗告終。這大小鬼去年與十三兄弟一場血戰,傷亡慘重,鬼頭幫里的好手死的死殘的殘,地盤也被十三兄弟搶去了不少,已經不能如昔日那般的囂張跋扈,哪還有實力公開與十三兄弟對抗,也就只能在暗中使一點陰招了。沒想到道上突然傳出了如此之多的謠言,版本不一,內容各異,簡直是叫大小鬼無從分辯。
大小鬼專門派人去請了何平兩次,想當面給他解釋解釋。那何平正在氣頭上,哪有心思去見他們,對著來請自己的鬼頭幫的人就是一陣狂罵,末了還說道︰「你回去告訴大小鬼,想要我何平的命就明著來!少他媽在老子面前使那些陰招!」
大小鬼听派去的人回來說了何平的話,自然也是無法可想。他二人是堂堂鬼頭幫的老大,總不可能自己親自上門去給一個混混頭子解釋這些事情。何況大小鬼也清楚,何平這人就是認死理,鑽牛角尖,認定的事情恐怕很難改變,也只好作罷,靜觀事態發展。一來二去,這何平與鬼頭幫兩伙人之間就生出了隔閡來。
這日已是約好交車的日子,方家兄弟帶了兄弟會里剛學會摩托的幾十人,去方旭舅媽的廠里將五十輛摩托全騎回了學校。這一下動靜可是不小,五十輛摩托車從學校後門開進來,呼嘯著穿過學校,停在了初中部大樓前面的操場上。此時正是下課時間,學生們全都擁了出來,站在走廊上看著下面這一大幫人和幾十輛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譚星等人在教室也早听到了摩托車的轟鳴聲,知道是方旭他們回來了,忙跑出來到了操場上。方旭跳下車來,興奮地對譚星說道︰「這五十輛摩托車齊了,咱們以後做事可就方便多了!」
譚星笑笑道︰「都試過了沒問題吧?」
方洪笑道︰「當然沒問題,我們可是從廠里直接騎回來的。剩下那一半的錢都已經付了,我舅媽說,叫咱們以後有機會多照顧她生意呢!」
「你舅媽可是不簡單啊!要她照顧我們才是!」毛濤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鑽了出來,笑著在旁邊接道︰「若不是我們先到處問了問價格,恐怕就給你舅媽這一棒敲暈了!」
方家兄弟都被毛濤這幾句話和說得是臉上一紅。譚星笑道︰「好了好了,既然這車已經買回來了,大家就別提這事了啊!」
正在這時候,听到響動的鄭校長也跑了出來,指著操場上停的一大片摩托車,對譚星問道︰「你們這是干什麼?這里是學校,不是賽車場!快弄走弄走!」
譚星看了看鄭校長,懶洋洋地說道︰「校長,學校沒有規定這操場上不能停車啊!」旁邊眾人見譚星並不妥協,也紛紛幫腔道︰「是啊,停這兒又怎麼啦?大不了我們交停車費!」「騎車上學有什麼不可以的啊?校規上可沒這一條!」
鄭校長氣得全身發抖,指著譚星道︰「譚星,你……你不要太過分!」
譚星自顧自的低著頭弄著自己的手指甲,頭也不抬地說道︰「校長,每個月該交的錢我可是都交給你了,我們的事情你最好是少管為妙!」
鄭校長這下是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在W中何時有人曾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過話?就連以前W中的校霸李眾,看到自己也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這譚星以前對自己也還算是客氣,如今竟然象換了個人似的,鄭校長一時之間覺得是難以接受。但是譚星在學校里組織兄弟會的事情,鄭校長也早有所耳聞,只是兄弟會眾人一直沒在學校里搞出什麼事情來,鄭校長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今天竟被譚星當眾羞辱,把他氣得是吹胡子瞪眼楮,卻拿譚星沒有辦法。
譚星看看已經差不多了,便湊過頭去,壓低了聲音道︰「校長,你別管我的事,我就給你面子。你別忘了,每個月你和書記的份子錢,我可都按月交了!」說完譚星也不看鄭校長臉色如何,轉身對眾人道︰「先把車停到後門那邊去!」
眾人答應一聲,翻身上車,發動了摩托,沒半分鐘,轟隆隆全開走了。譚星冷笑著對鄭校長道︰「校長,要沒什麼事情,我先回去上課了。」
此時的譚星已經不是初入W中時那個還什麼都不懂的小混混,經過這大半年的事情,譚星現在很清楚自己手上究竟擁有多大的力量。譚星之前對鄭校長禮貌有加,是因為有求于人,不得不低聲下氣。但是譚星骨子里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容不得別人小看于他。當日在黎波生日酒宴上頂撞大小鬼,便是一例。現在兄弟會兵強馬壯,名下生意也多了,不再是去年那般,主要就靠著三個錄象廳和一個學校食堂賺錢了。何況鄭校長現在根本就拿兄弟會這一幫人沒什麼辦法,譚星哪里還會顧及到他的感受,逐漸露出了混混的本色來。
這天晚上兄弟會眾人便騎了新買的摩托車,招搖過市,殺到明月樓大吃了一番。等得酒足飯飽,眾人便坐在包房里抽煙閑聊。現在明月樓已經完全成為了兄弟會的聚餐地點,譚星就干脆在明月樓里長期定了一間大包房,足足可以坐下四桌人。
此時便听譚星道︰「現在道上到處都在傳何平對大小鬼不滿的消息,這對咱們可是個大好事!」
啞仔點點頭接道︰「前幾天听說何平在茶館里大發脾氣,還打了幾個亂說話的混混,看來這何平是真生氣了!」
方旭接著道︰「看眼下這情形,何平跟鬼頭幫是走不到一起了!」
「所以我覺得,我們的計劃應該改一改!」譚星微笑著說道︰「既然他們已經不可能在一條線上,那咱們就應該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來實施我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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