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風那晚突然被毛濤叫到明月樓,听譚星說了他在包房外听到李眾與那人的對話,也深知事態嚴重。這鬼頭幫和派出所扯上了關系,那絕不是兄弟會眾人所想看到的局面。何況杜風也知道譚星計劃就在近期要對鬼頭幫下手,這當口若是一個不小心,兄弟會這幫人只怕是會被人反咬一口。杜風出了明月樓,便開始盤算起如何去打听譚星想要知道的這幾件事情來。
杜風心想︰「譚星要自己去查明的,一共是三件事情。第一,新來的派出所所長的來歷。第二,這位新所長與李眾,鬼頭幫之間的關系。第三,鬼頭幫現在在暗中策劃的事情。這三件事情倒是互相都有些聯系,不過在這三件事情里邊,沒有一件是容易下手去查的!」杜風想到此處,不禁搖了搖頭。
「如何下手去查這幾件事情呢?」杜風開始覺得有點頭大了,若是不急,杜風倒也可以慢慢地想出辦法來,可是這次譚星給他定了三天之內必須出結果,這可是考住了杜風。派手下人去查這事,杜風是肯定不放心的,萬一走漏了風聲那就麻煩大了。若是自己去查,鬼頭幫的人恐怕十有七八都已經認識了自己這號人物,還沒到他們地盤上怕就被人給認出來了,那還查個屁啊!
「三天時間,自己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鬼頭幫的地盤,去打探到兄弟會所需的消息呢?」杜風不禁皺了皺眉頭。
杜風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就要走到自己住的地方。忽然杜風听得右側的黑暗中傳來一陣悉悉梭梭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翻動什麼東西。杜風條件反射般地停住了腳步,望向黑暗之中,卻見一個人影佝僂著正在離自己七八米處的樓角里尋找什麼東西。
杜風先是一驚,運足了目力仔細一望,接著便啞然失笑︰看來自己的是神經真是太過緊張了,那人分明只是個在居民樓垃圾堆里撿破爛的拾荒者而已。若是白天遇上這樣的人,杜風連一眼都不會多看,只是這人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杜風附近,卻把滿月復心事的杜風給嚇了一跳。
杜風苦笑了一下,搖搖頭便準備離開,繼續前進,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搜集情報一事頓時有了辦法。
第二日早晨天剛蒙蒙亮,便有一個衣衫襤褸,背著個破篾背 ,頭上戴一頂破草帽的拾荒者出現在了鬼頭幫的地盤上,不時地在垃圾堆里東翻翻,西翻翻的。不用多說,這人自然便是杜風化裝而來的了。
原來杜風昨晚被那拾荒者嚇了一跳,卻突發奇想︰「這拾荒者十個人看到十個人都不會去注意。那自己何不化裝成個拾荒者,不就可以到鬼頭幫的地盤上去打探打探情況了嗎?」想到此節,杜風便毫不猶豫,上前問那拾荒者,花了十塊錢買下了他整套的拾荒行頭。末了杜風還怕自己裝的不象,又掏了十塊錢,將那人一身的破舊衣服也買下了。那拾荒者何時曾有過如此好運,十塊一張的人民幣怕是有好些日子都沒見過了,生怕杜風反悔,趕忙三兩下月兌了身上的衣物,只剩條褲衩,手里緊緊地攥著那兩張十塊的鈔票,飛快地跑掉了。
杜風便收了這拾荒者的家什回去,天不亮便穿戴起來出了門,跑到鬼頭幫的地盤上翻垃圾堆去了。這身行頭裝扮起來之後,的確不引人注目,路上踫到的人全都是掩鼻相讓。別說別人,杜風自己都快被這衣服給燻昏過去,心里不禁暗自佩服那拾荒者,竟可穿著如此其臭無比的衣服穿街過巷,來去自如。
有了這身臭衣服的掩護,加之頭上那頂破草帽,將臉都遮去了一多半,即便是熟識的人,也不會一眼認出杜風來。杜風在居民區轉了兩圈,見自己並不引人注目,便開始動起了腦筋來,盤算如何去找大小鬼的家。
這大小鬼二人住在這一片,杜風是知道的。但是至于這兩兄弟的家究竟是在哪棟樓的幾樓幾號,杜風卻是不知。若是找不到這兩兄弟,打听消息只能是空想而已。「該如何才能找到這兩兄弟呢?」杜風邊走邊拼命地想著辦法。
杜風走著走著,便听到前邊傳來了陣陣人聲喧鬧之聲。杜風壓低了帽檐,慢慢走了過去,轉過牆角一看,前邊的居民樓下卻是個麻將館。杜風站在牆角,遠遠地從門口望進去,就能看到里邊是烏煙瘴氣,人聲鼎沸。這間麻將館,卻正是當初何平帶人過來掃掉的那間。此時事過已有數日,這麻將館里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不過杜風卻不知道何平當時是如何掃掉這間麻將館的,只是有一件事情杜風很清楚,開在這片的麻將館,那必定就是鬼頭幫大小鬼兩兄弟的生意!杜風看著這麻將館,暗自心想︰「這事情看來就得著落在這兒了!」
杜風在心里盤算了一下,便又開始在這居民樓之間轉了起來,時不時地在樓下的垃圾堆里刨上幾下,掩人耳目。這樣一轉,便足足轉了有大半天。杜風這樣做卻是另有目的,若是自己不將這一片的地形先熟悉起來,做事的時候恐怕就不夠方便了。
待得杜風自己覺得已經基本掌握了這一片的地形,已經是下午時分。杜風慢慢地走出鬼頭幫的這片地盤,到街邊小攤上買了兩個饅頭,就著自來水吃了,便靠在了街邊一棵大樹下打起了盹來。
杜風這一打盹不要緊,不到兩分鐘便從草帽下傳出了陣陣鼾聲,街上行人見了,只以為這在街邊睡覺之人不過是個邋遢的流浪漢而已。杜風這一睡,竟然睡到了太陽下山。待得日光消盡,街邊路燈亮起,卻見杜風突然站了起來,慢慢向鬼頭幫的地盤行去。昏暗的光線之下,似乎可以看到他嘴角露出的一絲淺笑。杜風的心中,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呢?
黑暗中,只看見一道身影飛速地接近了那間麻將館,屋里沒人發現,就在屋外近在咫尺的地方,正有個兄弟會的人在暗中搗鬼。
不一會那道黑影便閃身離開了麻將館,隱沒在了居民樓的暗處中。這道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杜風,蹲在黑暗中喘著粗氣,興奮地望著不遠處的麻將館,等待好戲上演。
杜風離開不過半分鐘時間,麻將館的牆角便開始冒出了濃煙。這自然便是杜風的杰作了。麻將館里的人很快就發現了事情不對,有人大叫道︰「著火了!快出去!」屋里的人頓時就炸了窩,朝著門口蜂擁而出。鬼頭幫眾人出了麻將館,便分頭找水滅火去了,自然有人跑去通知了大小鬼兄弟二人。
不到五分鐘,大小鬼二人帶著三十來人便趕到了麻將館外,指揮著眾人開始撲火。這火勢倒也不大,不過是杜風白天從垃圾堆里翻出的一些易燃的東西堆在外邊,一把火點了,還沒等火勢燃到房頂,便被鬼頭幫眾人七手八腳地撲滅了。大小鬼鐵青著臉,望著正打掃火場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