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星與黎波這次定下的一連串計謀都得以順利實施,除了眾人配合默契之外,想出這串連環計的譚星與黎波二人更是功不可沒,因此酒席之上眾人也是向二人頻頻敬酒,對二人的奇思妙想是大加贊揚。
一向粗枝大葉的歐陽山大聲贊道︰「老大,這麼亂七八糟復雜無比的玩意兒你都想得出來,你腦子里到底裝的什麼啊?」
譚星笑著還沒答話,旁邊的歐陽水就搶道︰「什麼亂七八糟?我看你一天才是亂七八糟,人家譚星這叫聰明!你懂嗎?」
歐陽山瞪大了眼楮叫道︰「喲喲喲!世道可變得真快,我說歐陽水,我可是你哥,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
毛濤笑道︰「老大又不是外人,以後你小子得叫妹夫才行……啊喲!」這下是歐陽水與譚星一起下手,讓毛濤的的玩笑只開到一半就嘎然而止了。
譚星對著毛濤笑罵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小子別一天沒事亂嚼舌頭!對了,你小子那個什麼小豬妹妹,怎麼沒帶來?」
毛濤說別人能干,一听問到自己身上,立刻紅了臉,壓低聲音道︰「她倒是想來,不過我覺得這場面不太合適……」
「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歐陽水一下搶過話頭去,「你膽子這麼小怎麼追人家啊?」
毛濤一听又來了勁,笑道︰「這方面我還得多向老大學習學習才行……啊!女俠饒命啊!」歐陽水飯也顧不上吃了,追著毛濤就出了包間。
黎波笑著對譚星道︰「你這小女朋友還挺好玩的!」
譚星臉一紅,轉移話題道︰「哥,你什麼時候也給我找個嫂子啊?你可老大不小的了,你不著急,做弟弟可替你著急了!」
黎波搖搖手笑道︰「你小子急個什麼勁?等鬼頭幫這事了結了再說吧!譚星,你出來一下,我有事想問問你!」
譚星見黎波說得慎重,點點頭跟黎波出了包間。兩人到了旁邊一間空房間里坐下了,黎波拿出煙來遞給譚星一根,開口問道︰「譚星,等鬼頭幫這事了結了,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譚星一愣,伸手接過煙來答道︰「有什麼打算?跟著哥繼續賺錢唄!鬼頭幫一垮台,這廠不就是我們兄弟的天下了?」
黎波卻搖搖頭道︰「那倒未必!」
「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譚星有些不明白地問道。
「你難道沒發現,現在徐家投入了很多的人力財力在我們這里嗎?」黎波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又怎麼樣?難道以他們徐家的勢力,還能看上我們這個小地方?」譚星滿不在乎地問道。
「徐氏集團的確是財雄勢大,但是你知道嗎,咱們市可也不是徐氏集團一家獨大,還有其他一些勢力也是不可小覷的,他們之間的爭斗不是我們在這兒能看到的,徐家不會停止他們的發展腳步。咱們廠地方雖然不大,但是因為是國家軍工企業,油水卻是不少。最近我和徐慶接觸中發現,徐家很可能是打算一步步收編咱們,想把整個廠的黑道也納入他們徐家的勢力範圍中去!」黎波耐心地向譚星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那怎麼能行!」譚星立刻反對道︰「咱們現在好不容易發展起自己的勢力,我可不想過寄人籬下的生活!」
「所以我才會問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黎波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上。
譚星想了想才開口答道︰「不管怎麼樣,我想我的兄弟會不會去依附徐家,哥,你怎麼說?」
黎波搖搖頭道︰「我的處境可比你困難得多,現在十三兄弟的生意,除了賭場之外,大部分都和徐家掛著鉤,要是我月兌離他們,只怕日子也不會好過!」
「可是十三兄弟是你這麼多年苦心經營出來的,難道你能甘心把自己的心血交給徐家?」譚星的嗓門一下高了起來。
「我當然不甘心!」黎波苦笑道︰「總會有應對之法吧!鬼頭幫這麼厲害不也上了咱們的套?我就不信我算計不了徐慶那小子!」
譚星木然半晌,才對黎波道︰「哥,咱們這條道可真難走!原以為和鬼頭幫的事情了結了就能過上好日子了,現在看來還不是那麼回事!」
黎波沉聲說道︰「譚星,這個世界上只有兩條道供咱們走,你知道是哪兩條嗎?」譚星搖搖頭沒有答話,靜等著黎波繼續說下去。
「一條是成功,一條是失敗。我們當然都不會選擇失敗那條路,但是要走上成功這條路,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你明白嗎?」黎波說完看著譚星,嘆了一口氣。
譚星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黎波的意思,點點頭道︰「哥,你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兩兄弟都一起去面對好了!我譚星絕對不會做一個失敗者!」
兩人談完話之後,黎波便要告辭離去。譚星將黎波送出酒樓外,再回到包間,見眾人已經喝得是七葷八素,東倒西歪,就只有不喝酒的歐陽水還坐在那里折磨著無辜的小毛。毛濤一見譚星回來立刻求救道︰「老大,救命啊!你再不來我就要死在歐陽女俠手里啦!」
譚星見狀笑著阻止了歐陽水的暴行道︰「歐陽水,人家小毛都快哭了,你就放過他了吧!」
歐陽水得意地笑道︰「我這是好好教育教育他,以後別隨便亂說話!」
毛濤苦著臉道︰「不說不說,以後我什麼都不會說了!」歐陽水這才笑著放開了他。
譚星見眾人已經喝得差不多,拍拍已經趴在桌上快睡著的方洪道︰「洪哥,醒醒,兄弟們都差不多了,你叫人收拾收拾地方,讓兄弟們都早點回去休息了!」
方洪睡眼稀松地應道︰「完了?完了就在這兒歇了吧!」說完又倒頭睡下了。
譚星皺皺眉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便見門口走進一人來,卻是那日被譚星才提拔起來打理生意的魯成俊。魯成俊笑著對譚星道︰「老大,你先回去好了,這里就交給我吧!一會我會叫人把喝醉的兄弟們送回去的!」
譚星拍拍魯成俊肩膀笑道︰「那好,那這里就先交給你了!」說完轉頭對歐陽水道︰「歐陽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歐陽水指著靠在椅子上爛醉如泥的歐陽山道︰「那我哥怎麼辦?」
旁邊魯成俊笑道︰「放心吧,一會我叫個車把他們全弄回學校去!」
兩人出了酒樓,慢慢地順著大路朝歐陽水家走去。此時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稀少,昏暗的路燈燈光透過樹影照在馬路上,形成班駁陸離的圖案。兩人就這樣低著頭一左一右地並排走著,都沒有說話。
走了約莫五六分鐘,歐陽水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譚星,這次你們做的事情真是太危險了,要是鬼頭幫的人事後知道了報復你們,那可怎麼辦?」
譚星苦笑一下,心想這些江湖上爭權奪利的事情,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會明白。譚星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不會的,這事我和我哥早就計劃好了,不會出什麼事情的。」這中間出了人命這事,卻是無人向歐陽水提及,若是歐陽水知道了,恐怕就更是放心不下了。
歐陽水低著頭道︰「譚星,你們每次出去做事的時候,人家都好擔心,以前就擔心我哥一個人也罷了,現在還得擔心你……」歐陽水聲音越說越低,到後來簡直低如蚊吶,細不可聞。
譚星心里一熱,一股熱血沖上頭去,一下拉住了歐陽水的芊芊柔夷道︰「歐陽水,謝謝你!」
歐陽水想要掙月兌,怎奈這手被譚星抓住之後,似乎渾身都軟了。歐陽水平時雖然是大大咧咧,但是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男孩子這樣牽著她的手,一時之間只覺臉上如火燒一般,只是低著頭輕聲道︰「謝什麼,人家只是想你平平安安不要出事就好!」
譚星想要說些什麼表達自己的心情,卻又覺得無從說起,一時間竟無語回答歐陽水。不過那手卻依然被譚星緊緊握著,一對少年壁人靜靜地拉著手,在秋日的夜晚慢慢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