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星對黎波道︰「大哥,這幾天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叫人通知我一聲!」
黎波苦笑一下道︰「可能也沒什麼要幫忙的了。太子父母的意思是明天早上就出殯,早點讓太子入土為安。我已經在廠里的公墓給太子訂了一個風水很好的墓穴,明天火化以後就下葬了。」
譚星點點頭道︰「那我明天早上還是過來一趟吧!也算是送太子哥最後一程!」
黎波點了點頭,又對譚星道︰「明天你就別帶這麼多人了,讓太子父母看到了不大好!」
譚星臉一紅道︰「我也是想讓兄弟們都知道,太子哥曾經幫過我們很多忙!明天我就帶幾個兄弟過來好了!對了大哥,我最近訓練手下的兄弟,上次從劉華那里買的子彈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你幫我跟徐慶聯系聯系,看什麼時候我再去買一點子彈!」
黎波搖搖頭道︰「那子彈倒是不用專門去找劉華買,我去幫你搞一批好了,過幾天我叫人帶給你!」
這時候又有賓客到場,黎波忙出去迎接去了。歐陽水跑了過來坐在譚星身邊,兩人默默地坐了一會,歐陽水開口道︰「譚星,那個凌子雪妹妹好可憐,以後我們有機會多幫幫她吧?」
譚星微笑著道︰「她馬上就要到我們學校念書了,以後你們應該有很多時間能在一起的!放心吧,太子哥的妹妹就是我們一家人,以後我也會照顧好她的!」
歐陽水臉一紅低聲嗔道︰「不害臊!誰跟你是一家人!」說完站起身來,跑去拉著凌子雪說話去了。
譚星愣了一愣,才發現自己的話里有語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毛濤湊過頭來低聲道︰「老大,這下可是天上掉下個凌妹妹,你有福了!」
譚星將臉一沉道︰「去去!別亂開玩笑,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毛濤自知失言,立刻閉了嘴。
待得黎波回來,譚星等人便起身向黎波告辭。黎波看到靈堂外那幾百人,心想兄弟會來這麼多人也不好安排,便也不多挽留,只是叮囑譚星自己要小心一點。譚星點點頭,帶著一眾手下出了靈堂。
譚星等人剛走出靈堂,便見許諾撥開眾人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老大,不好了,你家的茶館出事了!」
「什麼!」譚星腦子里「嗡」的一聲,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出什麼事了,慢慢說!」還是杜風比較鎮定,立刻追問道。
「剛才我和方洪方旭哥倆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很象是李群,朝著你家茶館的方向去了,他們哥倆就叫我過來報信,他們先跟著過去了!」許諾著急的神情看來所言非虛。
「都快跟我走!風哥,快把車騎過來!小毛,你進去告訴我哥一聲!」譚星總算是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立刻給眾人下了命令。
杜風很快就騎來了摩托,譚星跨上後座,杜風將離合一松,車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剩下的兄弟會成員或騎車,或小跑著向譚星家的小茶館而去。
雖然從太子的靈堂到自己家的茶館不過三四分鐘的車程,但是譚星心中卻是心急如焚。從許諾他們發現李群,到跑來找到自己報信,這中間足足有差不多十來分鐘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會發生什麼事情,譚星根本無法想象得到。一方面擔心自己家人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害怕先趕過去的方家兄弟出事,譚星現在只恨不得能插上一雙翅膀飛過去。
車子很快就駛到了譚星家的小茶館外,譚星不等車停穩便雙手一撐跳下車來,打算立刻沖進去,坐在前面的杜風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譚星的胳膊急道︰「別輕舉妄動!」說完跳下車來,鑰匙也來不及拔,便從後腰上模出槍來,趕在了譚星的前面。此時許諾、啞仔、蔣天鵬等人也坐著車趕到了茶館外面,只是這些人今天全無準備,都是打著空手。眾人見杜風手中有槍,心氣稍微壯了幾分,都是躡手躡腳跟在杜風身後向茶館走去。
此時已經是上午時分,按理說現在茶館應該已經有人在了,此時卻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響動。眾人剛走到院子里,便見方洪滿臉是血地從屋里沖了出來,大聲嘶叫道︰「快……快追李群!他殺了我弟弟!」
譚星一听心里便是一沉,忙趕上幾步扶住了快要跌倒的方洪,方洪卻是兩眼盡赤,不管不顧地大叫道︰「快追李群!別放跑了他!」
杜風見狀立刻道︰「譚星你看著他,我去追!」說完立刻返身離開了茶館。
眾人這時候搶上來幫譚星扶住了血流不止的方洪,譚星連忙沖進屋里一看,屋里桌椅橫七豎八,東西散落一地,看來也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打斗。方旭橫著躺在屋中央,滿頭滿臉都是鮮血,腦袋上一個硬幣大小的窟窿正不停地向外冒著血,牆上還有一大灘的血跡,看來是被李群按著頭撞在了牆上。譚星俯伸手一探,方旭已經是沒了呼吸。譚星大叫道︰「快救方旭!」眾人搶進屋來見方旭倒在血泊之中,也是一愣,接著便七手八腳地將方旭抬了出去。
譚星再一環視屋內,發現自己母親也倒在牆角一堆桌椅後邊,連忙趕了過去,顫抖著伸出手去,感覺自己母親還尚有呼吸,立刻扶起母親,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口上,大叫道︰「媽,媽,你醒醒!」叫喚了幾聲,譚星又使勁掐住了母親的人中,過了一會譚星母親慢慢地睜開眼望了譚星一眼,譚星這才稍微放下一點心來。
又過了幾分鐘,終于听到救護車呼嘯而來,眾人將方旭方洪兩兄弟抬上車後,又將譚星母親扶了上去,車門一關呼嘯著離開了。譚星正要騎車跟上去,接到消息的黎波也帶著人趕到了。黎波見狀攔住譚星問道︰「李群人呢?」
譚星狠狠地說道︰「跑了!我的兄弟已經去追了,應該跑不遠!大哥,我媽傷了,還有個兄弟生死未卜,我現在先去醫院看他們,有什麼消息你派人到醫院找我!」
黎波點點頭道︰「那你快去,追李群的事情交給我!」
譚星發動摩托,飛也似的去了。兄弟會眾人怕譚星出事,天地兄弟和毛濤、阿睡也趕緊分乘了兩輛摩托車跟著去了。黎波立刻轉身對手下吩咐道︰「李群剛走,應該還沒出廠,立刻把所有通往廠外的道路封鎖,這次一定不能再讓他跑掉!」
譚星騎著車一路飛奔,幾乎和救護車同時到達了醫院,看著方家兄弟和自己母親都被抬進了手術室,譚星那根繃得緊緊的弦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坐在了手術室外的地上。這時候天地兄弟等人也已經趕到,看著譚星難受的樣子,眾人都是沒有說話,也在譚星身邊慢慢地坐了下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群少年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特別是他們中間的主心骨譚星,現在也已經是心亂如麻,根本失去了思考事情的能力。現在他們所做的事情,只能是在手術室外默默地等待結果。
死一般的寂靜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終于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慢慢地走了出來,對著坐在地上的幾個少年問道︰「里邊那三個人是你們送來的?」
譚星一翻身站了起來急道︰「是我們送來的,他們怎麼樣了?」
那醫生緩緩地說道︰「那個中年婦女沒什麼事,只是輕微腦震蕩,好好休息幾天就行了。那兩個年輕人是兩兄弟吧?」
譚星點點頭急道︰「是啊醫生,他們兩兄弟怎麼樣了?」
那醫生頓了頓才開口道︰「年長的那個,肋骨多處骨折,斷骨反刺到肺部,造成了血氣胸,不過幸好你們送來的及時,我們已經搶救過來了。但是現在還沒度過危險期,必須得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才行。」
「那還有個呢?」啞仔著急地問道。
「那個嘛……」醫生有些吞吞吐吐,「他是顱骨開放性創傷,而且失血過多,你們送他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停止呼吸了。我們醫院已經盡力了,哎……」
譚星只覺得眼前一黑,向後便倒,耳邊似乎還听到毛濤等人在不停地叫著自己︰「老大!你怎麼了!」接踵而來的打擊讓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再也不住,終于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