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意想不到的轉機
「找一個能頂罪的人！」杜風很爽快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頂罪？」徐慶立刻就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找個人出來，先把昨天晚上那起人命案給頂下來？」
「沒錯！」杜風點點頭答道︰「用錢，用關系，都已經使不上勁了！現在大概也沒有其他辦法好想了，只有這條路能走！」
徐慶皺眉道︰「可是要頂罪的話，得先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調查清楚，不然到時候可能會更麻煩！」
杜風點頭道︰「所以我已經叫了幾個人去北開和107中那邊調查去了。徐少，不知道我說的這個忙你能不能幫？」
徐慶略微躊躇了一下，便點點頭答道︰「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與此同時，譚星在派出所里卻是另一番景象。譚星望著面前放了滿滿一堆的香煙、面包、礦泉水甚至還有幾包零食，瞠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那警察搓著手一臉媚笑道︰「這外面也沒什麼好買的東西，你就先將就將就吧！還想要點什麼，你跟我說一聲就行！」
譚星還能說什麼，只有一臉無奈的苦笑。這可真是應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這句老話，五千塊錢就把面前這個警察由凶神惡煞的判官，轉變成了卑躬屈膝的小鬼。不過這倒也是件好事情，至少譚星現在可以暫時不為自己的人身安全繼續憂慮了。
那警察見譚星並不說話，以為他還心有不滿，便繼續擠出一臉難看的笑容說道︰「現在這案子被上面壓著，確實是沒辦法放你出去，不過我看你的朋友也不簡單，他們應該會想到辦法把你給弄出去的！」
譚星點點頭道︰「什麼時候能出去，我現在倒不是特別擔心。我只想外邊的朋友能盡快弄明白這事究竟是什麼人搞出來的！我可不想三天兩頭進到這地方來！」
那警察連連點頭，心里卻想要是你三天兩頭的進來，那我可就發達了。這一出手就是五千，下次還指不定會有多少，那警察打著小算盤，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貪婪的笑意來。
譚星在派出所里跟那警察悠閑地聊著天，外面的人卻全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因為驕陽中天還在醫院躺著，黑流社這邊就不太好打听消息，方洪便帶著一幫人直接趕到了107中，叫出了申家三兄弟來。
這三兄弟被叫出來的時候身上還纏著紗布，看來昨天晚上也是過得不輕松。申老二一見方洪便愣道︰「就又來找我們，有什麼急事嗎？」
方洪急道︰「听說昨天晚上後來死了一個，是不是你們的人？」
申老二點點頭道︰「那小子運氣不好，洪金會的人撤退的時候，摩托車正好把他給撞了一下。當時還沒什麼事，回去之後半夜就吐血死了，大概是受了內傷。這事听說已經有警察來問過話了，我們也不認識洪金會的人，就都推到洪金會頭上去了，這事應該是個無頭公案吧！」
方洪嘆了口氣道︰「什麼無頭公案？咱們被人家給算計了！」
申家三兄弟互相看了看，都不明白方洪這話的意思。方洪這才將今天上午的事情又從新又給三兄弟說了一遍，听得三人都是瞠目結舌，半晌申老二才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把這事栽在了譚星身上？」
方洪點點頭道︰「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幕後指使這事，不過想來應該和洪金會有些關系！」
「拿些錢把譚星撈出來啊！那局子里邊可不是人呆的地方！」申老大喃喃地說道，看來這申老大也曾有過進局子的經歷，听到方洪一說才會有此感慨。
不過方洪此時倒沒空去細想這些問題，急著對申家三兄弟說道︰「你們現在先把昨天那事的詳細經過給我說說，我們打算先找人把這事頂下來再說！要是再拖下去，這事怕會節外生枝！」
申家三兄弟也知道事態嚴重，不敢隱瞞，便將自己所知的情況原原本本地說給了方洪。
一中的教室里，歐陽水正在著急地向毛濤打听譚星的下落。只見歐陽水急道︰「小毛，你說譚星出去辦事，怎麼會是校長把他給叫走了？」
毛濤平時靈牙利齒，此時卻開始結巴起來︰「那個……譚星跟校長……他們……哎，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歐陽水哪里肯相信毛濤的胡言亂語，接著追問道︰「那剛才那個陳旭來找你是怎麼回事？在外邊嘀咕了一陣你就出去了半天，你說你是去哪兒了？」
毛濤心中有鬼，不敢直視歐陽水，只是低著頭答道︰「陳旭來找我是另外一件事情，跟譚星沒什麼關系……」
「我是問你剛才去哪兒了！別跟我東拉西扯的！」歐陽水一下提高了嗓門，引得教室里的眾人都回過頭來望向二人。
歐陽水自覺情緒有些失控，便將毛濤拉出了教室，板著臉問道︰「小毛，你說實話，譚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毛濤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哪有的事！譚星好好的怎麼可能出什麼事！你別胡思亂想的，譚星他應該是找徐慶談生意去了，最遲下午……哦……大概明天，對！明天就會回來了！」
「明天？你說的是真的？」歐陽水還是有些懷疑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毛濤什麼時候騙過你！」毛濤見歐陽水有幾分相信了，連忙拍著胸脯打起包票來。
好不容易打發了一臉憂慮的歐陽水，毛濤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回教室，卻听身後有人慢悠悠地問道︰「譚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毛濤回過頭一看，卻是洪飛與王新站著面前。剛才那句話，便是從洪飛口中問出來的。剛才這兩人站在牆角另一邊，毛濤與歐陽水說話的時候，倒是沒有注意到牆角另外一邊還有人。這兩人直到歐陽水離去之後，才從牆角另一邊轉了出來。
毛濤強笑道︰「誰說的？我們老大有誰敢動他？」
洪飛只是微微一笑道︰「歐陽水一個女孩子家，听不出你話里那麼明顯的漏洞倒也很正常。」言下之意是我洪飛又不是歐陽水，怎麼可能被你糊弄過去。
毛濤臉色一變接道︰「誰說我話里有漏洞了？我明明……」話一出口，毛濤便知道自己上了洪飛的當。這洪飛分明是剛才听到自己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借此來詐自己的話而已。自己這樣一說，無疑就是承認了剛才的確是在糊弄歐陽水。
洪飛笑了笑說道︰「我也沒有其他意思，譚星現在也算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就說一聲好了！」
旁邊王新也連忙接道︰「是啊，譚星對咱們也挺仗義的，再說咱們都是一個班，又同住一個寢室，要是他有什麼事，咱們袖手旁觀那就說不過去了！」
毛濤听得心里熱乎乎的，可是這次的事情卻並非小事，傳揚開了會有什麼後果，毛濤心里也清楚。因此毛濤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婉言謝絕了二人的好意。
待得毛濤走後，王新才急道︰「這小子什麼都不說，也不知道譚星究竟出了什麼事！」
洪飛無奈地搖搖頭道︰「人家不領情，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再向他打听他也不會說的，咱們也找不著其他人去問這事，算了吧！」
這話倒提醒了王新，別人沒地方打听，但是他王新卻並非等閑之輩。王新拍了拍洪飛說道︰「我有辦法知道是怎麼回事情，你跟我來！」洪飛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去。
譚星抬起手來看了看時間，這已經不知道是他今天第幾次抬手看表。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譚星進到這個派出所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六個鐘頭，外邊的消息是一點都不知道，也不清楚現在杜風等人是否想出了搭救自己的辦法來。
望著眼前正翹著二郎腿吞雲吐霧的那警察，譚星頗有些不耐煩地問道︰「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那警察望了望譚星笑道︰「小子，這就不耐煩了？慢慢等吧，多過些時候就習慣了。我可在這里坐了十幾年了，什麼事都見過了，就沒見過這次你這樣的。你坐在這兒倒是悠閑，我估計現在外邊不少人正為你這事煩著呢！」
這警察所料果然不錯，因為這事牽扯進來的人數量之大，範圍之廣，都是譚星以前從未遇到過的。兄弟會的一大票人先撇開了不說，余徐兩家都是C市聞名的有錢有勢人家，現在也都在為譚星的事情上下活動，而從市局、區分局一直到收押譚星的派出所，頭頭腦腦們都在為譚星這事受著夾板氣。一面是平時給予好處不少的大戶人家，另一面則是得罪不起的神秘勢力，兩邊都是開罪不得的人物。而譚星這個名字，一時之間也成為了公安系統內部談論最多的話題。
不過這些事情，身在派出所內的譚星是毫不知情的。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譚星也開始有些擔憂起來。沒有了自己的指揮，外面兄弟會的成員會不會在沖動之下做了出格的事情出來？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策劃和指使了這個陰謀？還有歐陽水，不知道她是否正在為自己擔心？
一想到歐陽水，譚星才覺得心里稍微輕松了一點。從度假山莊回來之後，這段時間譚星忙著外邊的明爭暗斗，一直無暇顧及到歐陽水，此時才想起來，這幾天幾乎沒怎麼和歐陽水說過話。本該是享受青澀甜蜜戀情的時光，卻一直身陷江湖中的各種麻煩，譚星想起來也只好一陣苦笑。
「小子，想什麼想得這麼開心呢？」譚星的思緒就這樣被那警察的問話給打斷了。
「沒什麼好想的，在這里面還能想什麼？就想著早點出去唄！」譚星不在意地答道。
「不用想了，走吧！」那警察指了指門口說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譚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叫你別在這兒瞎琢磨了，出去吧！」那警察耐著性子又重復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已經可以走了，這事跟我沒什麼關系了？」譚星仍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這小子煩不煩啊？坐這兒一天了不就是想出去嗎？現在叫你出去你倒還唧唧歪歪的，是不是非得讓我趕你出去啊？」那警察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譚星確定了對方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這才站起身來大聲嚷道︰「操他媽的終于自由了！」
那警察皺皺眉頭斥道︰「小子，這里是派出所，別嘴里沒干沒淨的！」
譚星此時心情大好，也不願與這警察多廢話，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僅此一次，以後我也不會再回到這地方來了！」說完也不管那警察瞪大了眼楮，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老大！」「是老大出來了！」門口的一大幫混混們見譚星走了出來，齊聲歡呼起來。現在的譚星已經成為了兄弟會的主心骨，他的一舉一動，無不牽動著這幫熱血青年的心。
譚星此時也笑道︰「兄弟們吃了沒有？我可是餓壞了，走走走，找個地方大伙喝酒去！」眾人齊聲答應著，一時之間，在派出所門口堵了一天的混混們便撤了個干干淨淨。那從杜風手中收了黑錢的警察從屋里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道︰「原來這小子真是那群混混的頭啊！他媽的黑道白道都有人，夠狠！」
譚星走出一段才注意到，方洪等人並不在其中，眾人之中也只有杜風一人是頭目，便轉頭對杜風問道︰「風哥，洪哥和許諾，天鵬他們怎麼不在？」
杜風苦笑道︰「我們原本想要搞清楚昨天晚上的人命案究竟是怎麼回事情，然後找個人來把罪先頂下來再說。方洪他們就是調查這事去了！」
譚星點點頭道︰「那你們從哪兒找的人來頂罪？花了多少錢？」
杜風卻搖頭道︰「人還沒找來，徐慶說找人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不過最快也得明天。」
譚星一愣道︰「你們沒找到人頂罪，那我怎麼就出來了？」
杜風笑道︰「我就是沒弄明白這事。今天你進去之後，我們就分頭找了余家兄弟和徐慶，沒想到他們都沒有辦法。徐慶說這次的事情是上頭有人壓著，他們徐家也不好出面插手這事，只能是打個招呼叫里面的人別為難你。」
譚星點了點頭，正反兩頭都有人打招呼這事他倒是听那警察說了，倒是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既然杜風所托的人都沒有辦法弄自己出來，而找人頂罪的計劃又根本沒有實施，那究竟是什麼人幫了自己這個忙呢？難道是暗處的對頭發了善心，就此放過了自己？想起洪金會前後采用的種種手段，譚星立刻便打消了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看著譚星緊鎖眉頭沉默不語，杜風略一思索，便猜到譚星心中所想，笑著打斷了譚星的思考道︰「既然已經平安出來了，先就別去想那麼多了，兄弟們可都是餓了一天沒吃東西了，咱們找個地方填填肚子再說！」
譚星笑道︰「兄弟們今天為我的事可受苦了！那好，干脆咱們就直奔余二哥那里好了！對了風哥，快通知洪哥他們回來，還有打電話叫小毛他們也出來，我估計那幾個小子這時候也還在擔驚受怕呢！」
一大幫人到了「君子火鍋」，吵吵嚷嚷地坐了桌，叫囂著要服務員趕緊把啤酒先抬幾箱上來。听到動靜的余哲峰迎了出來，見是譚星不由得又驚又喜道︰「早上小毛跑來說你出事了，我都急了一天了，現在已經沒事了吧？」
譚星笑道︰「吉人自有天像，我譚星福大命大，不會出什麼事的！余二哥，我和這幫兄弟可全都還沒吃飯，趕快把大魚大肉的替我們弄上來。今天好不容易才月兌了身，得好好慶祝一下才行！」余哲峰笑著拍拍譚星肩膀，指揮服務員張羅飯菜去了。
沒過多久毛濤等人也趕到了「君子火鍋」，隨之而來的還有兄弟會僅有的三位女成員。歐陽水一坐下便抓住譚星的胳膊問道︰「你老實交代，今天跑哪兒去了？」
譚星一時不知就理，卻見毛濤連連朝自己使著眼色，頓時明白過來，笑著安慰道︰「今天出去有些生意事情和別人談，因為走得急就沒和你打招呼！」
歐陽水仍是狐疑地問道︰「談生意？那為什麼你早上走了之後我就一直覺得心里不安，感覺好像要出什麼事一樣！」
譚星心中一暖，將歐陽水的手從胳膊上拉了下來，握在自己手中和顏悅色地說道︰「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我這不是想著你，特地叫你出來吃飯嗎？」
兩人在那里拉著手情意綿綿，渾然忘卻了周圍還有這麼多人在場。同桌的杜風、毛濤等人都是面面相覷，卻又不好出聲打斷兩人的纏綿。良久歐陽水才發現周圍異樣的安靜，抬頭一看見所有人都是呆呆地看著自己和譚星二人，不由得臉一紅，摔開了譚星的手嗔道︰「你這家伙也不分分時間場合，這麼多人在場你也這樣……」越說聲音越低，臉蛋紅得如同要滴出血來一般。
譚星此時卻遠比歐陽水大方得多，哈哈笑道︰「好好，我記住了。不過下次分了時間場合，我可就不光拉拉手了！」眾人聞言一起哄笑起來。歐陽水雖然面色嬌羞，心里卻是甜得像喝了蜜一般，那芊芊小手在桌下又暗暗地拉住了譚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