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得勝歸來
徐慶沒想到譚星所拜托他的事情,又是去查人的底細,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道︰「這事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你小子今天好奇怪,開始要我去查易星,接著又是你那個同學,現在又是這兩個人。這麼多人你都有興趣查下去,難道你改行當偵探了不成?」
譚星笑道︰「要論這查人底細的本事,徐少自然是我認識的人中最厲害的,這事要不拜托給你,那可就真是算我譚星瞎了眼!」
譚星這番話將徐慶不著痕跡地大大捧了一下,听得徐慶自然是大為受用,兩人對望一眼,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
旁邊的雷胖子卻尤自在那里欣喜不已地大聲說著︰「我就說這兩個小子一看就不同尋常,馬家那幾個窩囊廢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這下還好,剛才輸出去八十多萬,這一口氣就撈回來了……」提到錢,這雷胖子才想起了自己能夠撈回損失,全是因為旁邊這個一直面帶笑容的少年,忙轉過頭拍拍譚星道︰「小子,你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呆會完了別走,大哥我請你去吃頓好的,徐少也一起去,正有點生意想和你談談!」
譚星此時也沒什麼心情去跟著雷胖子這種人出去吃東西,心中記掛其他事情,便笑著推辭道︰「雷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還得趕回學校去,今天就免了吧!」
雷胖子兩眼一瞪道︰「回什麼學校?讀那麼多書出來能有什麼鳥用?老子就讀了幾年小學,不也一樣混到今天這地步了!我雷破天從來就不欠別人的人情,今天你幫老子贏了錢,我自然是要好好感謝你一下了!」
譚星不由得苦笑一下,心想這雷胖子雖然看著粗魯,又貪圖錢財,不過也有耿直的一面,倒也是個性情中人。譚星正盤算著如何推辭掉雷胖子的邀請,便听徐慶說道︰「雷總,我這個兄弟可是個文化人,咱們都是粗人,還是由我陪你去喝兩杯好了!」
這徐慶開了口,雷胖子自然是不好再出口反駁,便只好點點頭同意了徐慶的主意。譚星感激地朝徐慶笑了笑,算是感謝他替自己解了圍。
此時那中年男子已經走到場中,俯身查看了馬家兄弟四人的傷勢。這兄弟四人大多是被胡王二人弄月兌了關節,性命倒是無憂,只是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站不起身來。那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大概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情形,這里的拳賽結束之後,失敗一方的拳手大多是非死即殘,倒是少有這樣被對手擊倒的情形發生。那中年男子站起身來揮了揮手,立刻便有七八名黑衣男子涌上前來,將馬家兄弟抬的抬,扶的扶,弄出了場去。
那中年男子站在胡王二人身前,大聲宣布道︰「今天最後一場比賽,黑方胡彪,王動勝!」隨著這一結果的宣布,場中立刻噓聲四起,漫天的紙屑如雪花般灑下,輸了大把鈔票出來的賭客們也只有以這樣的形式,來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那中年男子並不理會四周看台上起哄的賭客們,看來也是已經對這樣的場面習以為常,繼續大聲說道︰「今晚的三場比賽已經全部結束,各位所有的投注,我們會在三日內結清,如果大伙發現款項上有什麼問題,請下周來看比賽的時候和我們核對!」
那中年男子說完了這番話之後,便退出了場去,看台上的賭客們也長吁短嘆著陸續站起身來,魚貫向外走去,譚星也跟在徐慶身後走出場外。此時外面天色已暗,已經看不太清楚周圍的景物,譚星本想要趁散場的機會伺機跟蹤宇文勝一下,可是照現在這情形來看,再尋找宇文勝的去向,看來已是不能。譚星只好暗自嘆了口氣,借著燈光略微辨明了一下方位,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剛走出兩步,便被徐慶從身後叫住了︰「譚星,咱們不走那邊了,你跟我來!」譚星雖然不解,卻仍是轉身跟了上去。這里可不比在廠,不是自己的地頭,譚星也不想誤打誤撞地搞出不必要的事情來。
譚星跟著徐慶轉過一個橋墩,那橋墩背面竟然裝了一部巨大的升降機,看樣子是直通到了上面的引橋橋面。這升降機顯然是修建橋墩之時所建,此時並未撤除,倒是被當作了來此地的賭客們出入的交通工具。譚星跟著徐慶跨進了升降機內,這升降機雖然一次能裝下二三十人,不過等待乘坐的賭客足有數百之多,要疏散完這些人,這升降機還得上上下下好多次。
待得升降機內站滿了人,那負責操縱之人便拉下了鐵門,開動馬達,那升降機「咕隆咕隆」響了幾下,便緩緩地向上升去。
這升降機並非平時所乘坐的電梯模樣,只是一個由粗大的鐵絲網編織而成的大鐵籠,外面的情景在升降機內便可一覽無余。隨著升降機的不斷上升,譚星只見下面的那個拳賽場地越來越小,抬頭看看天空,月明星稀,似乎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幕激烈的打斗只是腦海中的幻覺。生活在喧囂都市中的人們,又有誰會想到,在這樣的一個偏僻角落里,每周都會上演著如此瘋狂的場面!
譚星正胡思亂想著,只听「匡」地一聲,整個升降機顫動一下停住了,原來是已經到了橋面。譚星隨著人群走出升降機,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才感覺自己這才真正從剛才那個血腥暴力的地下世界里走了出來。
譚星深呼吸幾下平靜了心情,抬頭望去,眼前的景象不禁又讓他感到瞠目結舌起來。只見寬闊的橋面兩邊整齊地停放了各種轎車,一眼看過去竟然望不到頭,足有上百輛之多。這尚未完全竣工的引橋橋面,倒是成了一個天然的停車場了。
便听徐慶對那雷胖子說道︰「雷總,你要不嫌棄就坐我的車,讓你的司機送我這個小兄弟回去,怎麼樣?」
那雷胖子笑道︰「沒問題,我听你的!」說完招招手,一個年輕人立刻跑了過來,雷胖子吩咐道︰「把這位小哥送回去,路上小心點,出了事你小子就別回來見我!」那年輕人忙戰戰兢兢地答應了。譚星笑著跟徐慶雷破天二人打過招呼,便跟著那年輕人上了一輛轎車。
車子駛進市區之後,譚星還沉浸在今晚所見這個地下世界的種種疑問之中。是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搞出這樣一個黑拳賭局?那個易星究竟是什麼來頭,和洪金會是不是有什麼關系?宇文勝又怎麼會出現在了這樣的地方?還有那胡王二人,又是為何會淪落成了黑市拳手?
想到胡王二人,譚星的臉上不禁浮現出得意的笑容來。自己今天能夠在賭局中意外收獲到了一百八十萬的巨款,這胡王二人自然是功不可沒,而譚星最為得意的,卻是自己過目不忘的好記性!
原來這胡王二人剛一上場,譚星便覺得眼熟,似乎以前在哪里見過這兩人,然而似乎又很陌生。而徐慶無意的一句話卻提醒了他。部隊!譚星當時心里猛地一激靈,頓時想起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二人。
當初兄弟會尚在廠與鬼頭幫苦苦糾纏之時,譚星曾經派出了剛加入兄弟會不久的杜風前去打探鬼頭幫的情報。而杜風也是不負眾望,成功地探听到了鬼頭幫與李家叔佷以及徐慶相勾結的事情,從而為兄弟會後來對付鬼頭幫的一系列計謀提供了線索,立下了大功一件。而譚星見到胡王二人,便是杜風辦完此事回來之後,譚星與杜風一起到他住的地方單獨商談事情,在那屋子里見到了杜風與這二人的合影。杜風雖然當時未提及這二人的名字,但是譚星听杜風說這二人是他在部隊時最好的朋友,便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
而譚星一想起這二人的來歷,第一反應自然便是立刻給杜風打電話,詢問這二人的情形。這事情的來龍去脈過于復雜,譚星也不願向那徐慶多作解釋,便拿了電話跑到場外,打給了杜風。
杜風听到譚星問起自己在部隊時最要好那兩人的名字,不由得愣了愣神,才反問道︰「這事你問來干嘛?」
譚星一時之間也難以給杜風解釋清楚,只好急著追問道︰「你那兩位朋友,是不是叫做胡彪、王動?」
杜風奇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名字的?」這杜風頭腦也是極為靈活之人,一問出口之後立刻想到緣由,接著追問道︰「你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著了這兩個人?」
譚星笑道︰「你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其他事情以後再說,我先問你,你那兩個朋友身手如何?」
杜風雖然心中疑惑,還是認真答道︰「那兩個家伙的身手可是出名的厲害,在當時我們所在的偵察營里邊,就連我們的教官也不見得能夠在格斗上勝過他們倆!我的功夫不少都是跟著他們學來的,不過我退伍之後就听說他們調去了別的部隊,再沒了聯絡。你在什麼地方看到他們了?」
譚星避而不答反而繼續問道︰「如果要他們倆同時對付四個學過功夫的混混,能有幾成把握?」
杜風在電話中啞然失笑道︰「譚星,他們可不是普通人,那些混混學的不過是打架的功夫,他們的專業可是殺人!依我之見,即便是八個,十六個一起上,也未必是他們倆的對手!」
譚星笑道︰「那就好,今天晚上我就得借他們的手發一筆橫財了!詳細情況等我回來了再說,就這樣吧!」說完便掛了電話,興沖沖地跑回了場地中找徐慶下注去了。杜風在電話那頭听得是一頭霧水,不知所雲,雖然滿心的疑問,但是也只能等著譚星回去再問究竟了。不過這胡王二人讓譚星在片刻之間便贏回了一百八十萬巨款的事情,便是杜風想破了腦袋,也是決計預料不到的。
譚星想到此處,微笑著望向窗外,見已是到了學校附近,便伸手拍拍前座的司機道︰「兄弟,我就在前面的路口下!」這路口處正是「沸點」酒吧所在之地,譚星打算先去趟酒吧,和杜風方洪二人一起分享這個好消息。
那司機點點頭,將車停到路邊,譚星下了車,便直奔「沸點」酒吧大門而去。那司機搖搖頭,心想這少年大概是在賭局中贏了一票,連學校都不回便直接進了這聲色犬馬之地,大概也是花天酒地去了。他又怎會知道,眼前這個酒吧,卻是這少年名下的一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