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會控制住局面之後,譚星言語上兜兜轉轉,終于讓齊天開了口,說出了自己因貪圖錢財而派人襲擊譚星的真相來。不過齊天所說的這個在中間作保之人,卻讓譚星犯起了嘀咕。
「水王潘輝?那是什麼人?」譚星一邊心中嘀咕著,一邊看了看左右的杜風方洪,卻見這二人也是緩緩地搖了搖頭。杜風方洪二人本來也是半路出家,入了兄弟會之後才走上黑道這條路,在這之前對于黑道上的事情了解也並不算多,譚星知道多少,他們也就知道多少,連譚星都沒听過的人物,他們自然也就不甚了解。
「這人是干嘛的?」譚星索性直接問了出來。與其自己猜來猜去,還不如直接問問齊天這個知情人。
齊天看譚星的神情,似乎的確不知道自己所說的是誰才會有此一問,不由得苦笑著搖頭道︰「這人既然叫做水王,那當然就是專做放水這門生意了!」
放水是什麼生意,譚星自然是很清楚。還在出道以前,譚星就在港台錄像片里認識了什麼叫做放水,也就是普通人所說的放高利貸。
由于在銀行貸款手續的繁瑣復雜,民間一些有資金有能力的人士便會以高額利息向人提供貸款,一些急于用錢的人往往就會選擇借高利貸來暫度難關。而放貸者則從高額的利息中獲取可觀的回報,一些放貸者往往會以利滾利的方式,從欠債人那里榨取盡可能多的金錢,而由此引起的糾紛乃至于仇殺,則更是數不勝數。
作為偏門生意中的重要一項,凡是混黑道的幫會,很少會有不沾這行的,有實力的便自己坐莊放水,實力稍遜的就出頭替人收賬。而且這門生意,往往就和資金流動最快的賭場生意聯系緊密,兄弟會名下有這麼大個賭場,譚星對這門生意自然是不會陌生。每個月在度假山莊簽字畫押借錢翻本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當初譚星初次見到徐慶,便是因為徐慶借了賭場的錢沒能及時還上,與太子發生了糾紛。不過能進到兄弟會賭場中的人非富即貴,一般借了錢也能很快還上,因此這幾年下來,倒也沒發生過什麼大事。
齊天口中所說這人既然敢號稱「水王」,那自然是將放水這門生意做得很大了。而能將這門生意做得很大,那只有一點,就是有錢,有相當多的錢!譚星點點頭道︰「照你說來,你應該很信任這個潘輝了?」
「如果你隨時都能在一小時內拿得出五百萬以上的現鈔來,那我也同樣可以信任你!」齊天瞪著譚星,悻悻說道。
齊天的話並沒有說錯,出來在道上混的,對兄弟可以講義氣,講感情,對外就只能講錢,講實力!人家既然隨時都能輕松拿出幾百萬來,要作這一百萬花紅的擔保,自然是不會讓人懷疑他的實力。就算是譚星,想要比較短的時間里湊出五百萬來,恐怕也是件相當不易的事情。有這樣強橫實力的人,在道上一定有不少人都知道。譚星相信即便是自己以前沒有听說,想要把這個「水王」找出來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譚星點點頭道︰「這件事情我暫時相信你,回頭我會去找你所說的這個人。咱們說下一件事情好了!」
齊天的臉色一下就變了︰「譚老大,你如果要是想讓我野狼幫投到你兄弟會名下,那最好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我齊天雖然自認沒有你兄弟會的實力強,但也絕不是什麼趨炎附勢之徒,就算你今天人再多上一倍,我也不會怕了你!」
譚星微笑著搖頭道︰「我也沒打算非得今天把你打趴在這兒,不過我想,如果野狼幫能和兄弟會聯合的話,對你,對我,還有我們手下的兄弟,應該都是一件好事!」
齊天冷笑道︰「我可沒看出來這中間對我們野狼幫能有什麼好處!」
「賺到一百萬的方式很多,你與其帶著手下幫著別人對付我們兄弟會,倒不如跟我們合作,賺更多的錢!」譚星現在已經清楚野狼幫是因為錢才會對付自己,要拉攏野狼幫,金錢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理由!
「跟你們合作?」齊天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你有這個實力嗎?」
譚星輕笑道︰「那好,我問問你,會不會有什麼人懸賞一百萬來對付你?」
「那當然沒有……」齊天轉念一想不對,立刻叫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並不是想羞辱齊老大,我只是想說,既然有人肯出這麼高的價錢來對付我,那就說明我譚星的確有讓人花這筆錢的價值!」譚星眼楮盯著齊天,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憑我譚星這個名字,至少就可以值一百萬!」
譚星雖然沒有把話說得很直接,可是話里的意思齊天卻是已經再明白不過了︰你野狼幫上上下下幾百號人,連一百萬都湊不出來,而我兄弟會光是譚星這個名字就可以值一百萬了,實力的差距可謂是不言而喻。齊天雖然氣得直咬牙,卻又無從辯駁。譚星被人懸賞花紅,現在反倒是成了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譚星接著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野狼幫在西區主要是做什麼生意,不過跟我們兄弟會合作之後,我保證你們日後會多出不少賺錢的路子,一百萬的數目,我想不出一年就可以賺到!」
譚星也是見這野狼幫居然連一百萬都拿不出來,心想這野狼幫多半也只是在西區做些欺行霸市,收收保護費,開開小賭檔之類的生意罷了。不過看這野狼幫人手倒有好幾百,想來平日里日子過得也不甚充裕。譚星覺得這齊天倒也有幾分血性,不過就是頭腦簡單點,就憑著手下有些人手,便敢上門來找自己的麻煩,他也不想想這譚星若是好對付,那幕後老板又何必要拿一百萬出來懸賞呢?
西區對譚星,對兄弟會來說都是一片陌生的領域,在今天之前,譚星也從未想到過要這麼快就在市區里擴展自己的勢力範圍。可是在見到野狼幫這群人之後,譚星卻是有了新的打算,既然野狼幫這群人可以為他人所用,只要處理得當,自然也可以為自己所用。在譚星看來,人手跟財力一樣,也是一個幫派的實力象征之一,只要能夠兼並的幫派,譚星都會想盡辦法將之收入帳下。既然這齊天統領的野狼幫比較缺錢,那譚星自然是投其所好,先用金錢攻勢來試探一下齊天。
譚星將手一揮,傲然道︰「齊老大今天也應該看到了,我兄弟會的實力就算放在整個C市來說,也算是大幫會了!齊老大你也算是一方之主,要養活這麼多兄弟,需要什麼樣的財力,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說,你自己心里也該清楚!」
這話就算譚星不說,齊天心中的小算盤也早已經劃拉開了。野狼幫名下所有的生意加在一起,一個月折騰下來也就幾萬塊,要養活手下這麼兩三百號人,可以說是並不輕松。今天載兄弟們過來這些個車,還是齊天在野狼幫地盤上強行征用的。再看看人家兄弟會,要人有人,要槍有槍,實力的確跟野狼幫不是一個檔次的。兄弟會這個少年老大的口氣雖然不小,但是說的卻也都是實情。
齊天低頭想了想道︰「要是生意上的合作,咱們可以商量,但是你要叫我把野狼幫拱手讓給你,那絕對不行!」野狼幫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大幫派,在西區卻是小有名氣,能有今天的規模,也是齊天多年下來苦心經營的成果,怎肯憑譚星幾句話就將自己多年的心血讓了出去。
譚星听這齊天口氣松動,心知這事已經有點眉目,便微笑著道︰「我倒也不是非要野狼幫的名號從此在道上消失,你齊老大還是做你的野狼幫老大,你的兄弟還是歸你指揮,你地盤上的生意收入也都歸你,我這邊不會從你那里的生意抽成!」
「哪會有這樣的好事!」齊天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這番話。譚星既肯保留野狼幫的存在,又不需要從他這里抽錢,那不是將兄弟會這棵大樹白白地送給自己乘涼了?
「我話還沒說完,你急怎麼?」譚星胸有成竹地說道︰「兄弟會和野狼幫之間結成同盟,你以前的地盤和手下,我都不會動你的,但是咱們以後合作的生意,賺了錢該怎麼分還是怎麼分法,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動用你們野狼幫人手的時候,你必須無條件地服從!」
「你的意思是,遇著類似今天這樣的事情,那我野狼幫也得出來替你充充場面吧?」齊天想了想問道。
「作為合作伙伴,這不是你應該要做的嗎?」譚星點點頭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