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車子已經開出了老遠,譚星的心情才稍稍平靜下來一點。譚星深吸兩口氣,轉過頭去看旁邊的黎波。黎波雖然滿頭滿臉的淤泥,兩只眼楮卻是含著笑意正望著譚星。
「大哥,做到了!我們總算做到了!」譚星激動得緊緊地握住黎波的手,似乎自己只要一放開,面前的黎波就會憑空消失掉一般。
黎波笑道︰「雖然我現在算是月兌身出來了,不過這件事所帶來的麻煩卻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接下來咱們要面對的,恐怕比起越獄來還要艱難十倍!」
「大哥,你放心,我既然下決心要救你出來,當然也想過由此可能帶來的後果!」譚星信心滿滿地說道︰「不管出現什麼樣的情形,我們兩兄弟都一定不會再分開了!」
黎波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里?」
譚星笑道︰「當然是先回大本營休整一下了!我已經通知了肥龍哥,讓他在度假山莊那邊做好準備,迎接大哥你歸來!」
黎波也笑道︰「你可別弄太大場面了,我才出來,指不定有多少人想把我再抓回去呢!」
譚星輕輕拍拍黎波的肩膀道︰「大哥,你放心好了,這次的事情就連會里知道的人也是極少。參與這次行動的人,全都是對兄弟會十分忠心的兄弟,絕不會有什麼人會泄露秘密的!」
黎波卻笑著搖頭道︰「我不是信不會你身邊的兄弟,而是這件事情本就不能隱瞞多久。就算是傻子也會想到,我的突然消失跟兄弟會一定有很大的關系。我一人倒是好辦,尋個無人處躲幾年就是了,但是你和兄弟會的目標太大,我怕到時候會有麻煩找到你頭上來!」
「大哥,難道我譚星是怕麻煩的人嗎?」譚星自信地一笑道︰「我既然敢做這件事,一定就會承擔後果!你放心好了,我早有安排,一年之內,我一定替你化解掉身後所有的麻煩!」
「呃?這麼有信心?看來這兩年你小子變厲害了不少啊!」黎波笑著說道。黎波分明已經感覺得到,眼前的這個譚星,說話做事沒有絲毫的遲疑和畏首畏尾,已經不再是兩年前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現在譚星所表現出的那種自信和鎮定的氣度,已經隱隱有一方梟雄的氣勢了。
譚星微微一笑道︰「要不是有大哥一直提攜我,現在的我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中學生罷了。這兩年會里的變化很大,待會到了地方先休整一下,我再慢慢講給你听!」
車隊一路狂奔,很快便已經到了森林公園山腳處。路上設卡的兄弟會幫眾一看打頭的是譚星的車,立刻撤卡放行。車隊很快來到度假山莊門口,肥龍、老範等一幫人得到消息,早已經候在了門口。
譚星和黎波剛一下車,肥龍等人便圍了上來。
「老大!」肥龍也不管黎波身上那些污穢,一下便撲了上來,緊緊地抱住了黎波,眼眶處竟然有兩顆淚水滑落出來。黎波則是面帶微笑,輕輕拍打肥龍的後背以示安慰。眾人與肥龍一起打拼多年,從未見過這條硬漢有落淚的時候,此時見兩人緊緊相擁,心中也是唏噓不已。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咱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譚星上前一邊勸慰,一邊輕輕地拉開肥龍。
眾人簇擁著黎波和譚星向度假山莊內走去。譚星一邊走一邊問道︰「山莊里的客人都遣散了沒有?」
老範在一旁應道︰「為了不引人懷疑,三天前山莊已經宣布要進行內部改造,暫時對外停業半月。剛才你們上山之後,山下的兄弟已經暫時封閉了上山的路。現在不管是誰想要到度假山莊來,就算是天王老子,沒有我們的命令,一樣得困在下面。」
譚星點點頭道︰「這段時間,所有山莊內的消息一定要對外封鎖,誰的嘴巴不緊,誰就得徹底消失!」
「你放心好了!山上山下的人全都換成了會里邊的老弟兄,絕對不會有人膽敢泄露秘密的!」肥龍得意地說道,渾然已經沒有了剛才那樣激動的樣子。
「這里的變化可是真大啊!」黎波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的景物感嘆道。度假山莊是黎波入獄之後,譚星聯合廠的所有幫派一起搞出來的,其間譚星甚至憑借自己一張利嘴讓徐慶心甘情願地掏出一大筆錢來入了股。之前十三兄弟所經營的度假村,相比現在的度假山莊,無論是規模還是內部環境檔次都不可同日而語,也難怪黎波看得連連點頭,贊嘆不已了。
「老大,這可不是我夸獎譚星,要不是他經營有方,恐怕也沒有現在你所看到的這一切存在!」肥龍笑呵呵地說道。
「肥龍哥過獎了!」譚星淡淡地應道︰「其實這也是靠了會里的兄弟們一起努力,要光靠我一個人,恐怕也干不了什麼事!對了肥龍哥,你趕緊帶大哥去換洗一下!」
肥龍猛地一拍腦門道︰「光顧著高興,把正事給忘了!老大,你跟我來,趕緊沐浴更衣去去晦氣,我連柚子葉都給你準備了一大筐……」
這一眾去第一監獄營救黎波的人個個都是灰頭土臉,渾身污穢不堪,當下各自有人帶去換洗休整。譚星目送肥龍帶著黎波離開之後,猛地想起一事,回身走到宮無異和祁小沙身邊輕聲道︰「宮大哥,祁大哥,大恩不言謝,兩位請受我一拜!」說罷便雙腿一曲向地上跪去。
宮無異和祁小沙大驚之下,連忙一左一右拉住了譚星的胳膊。宮無異急道︰「兄弟,你這是干什麼!萬萬使不得!」
譚星勁力遠不及宮無異,被他雙手一托便已跪不下去,只好苦笑道︰「宮大哥,這次你甘冒危險去救我大哥,我譚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答謝你才是!」
宮無異笑道︰「我這不是也已經安然月兌身出來了嘛!充其量也不過是有驚無險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客氣?咱們進去之前不就已經說好了,我這一趟是替兄弟你走的,要是把你當外人,我說不定就不去了。你要跟我來這一套,那就是太見外了!」
譚星感慨道︰「這次的事情若非有宮大哥和祁大哥出手,絕無成功的可能。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兩位大哥才是!」
祁小沙笑道︰「你想要感謝我們,這個容易得很!自打那次你在酒樓給宮大哥踐行之後,我們二人這段時間可都是滴酒未沾,肚子里的酒蟲都已經跑到嗓子眼了。今晚你便陪我們喝個痛快,就當是感謝我們了,這樣如何?」
譚星又是感激,又是好笑地應道︰「祁大哥,就算你不說這話,今晚這酒我也一定是要陪兩位大哥喝個痛快的!今日之事就算譚星欠下兩位一個人情好了,改日若是兩位有需要譚星的地方盡管開口,兄弟會上下一定鼎力相助!」
宮無異和祁小沙二人對望一眼,心中均是了然。兄弟會中胡彪王動二人的來歷他們也曾听說過,譚星就是因此與國內的黑道巨頭洪金會結下了梁子。以兄弟會今時今日的人力物力財力,譚星這句話可謂是替二人買下一個大大的保險。若是他日有難,就憑今日之事譚星定會對自己全力相助,即便是天大的事情,應該也能有辦法了斷了。兩人同時對譚星一抱拳道︰「兄弟,謝謝你這句話了!」
譚星與宮祁二人說完話之後,便來到肥龍早已經安排好的浴室中沖洗一番,然後換上準備好的新衣,來到山莊的酒樓之中。今日黎波月兌困歸來,譚星早已經安排了一台洗塵酒替他接風。兄弟會中除了駐守西區和北坪區的數人之外,其余的骨干人員幾乎悉數到場。這樣的安排也是譚星的意思,在譚星的計劃中,今天這個場合除了替黎波接風洗塵之外,也是要借此機會當著眾人與黎波交接兄弟會老大的位子。
譚星坐下不久,門外等候的杜風便快步走進來說道︰「老大,黎大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