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星其實早就料到自己父親會突然得到重視，這中間多半還是跟自己有些關
系，卻不曾想這場鬧劇根本就是W廠這幫人想要拉攏自己的一個伎倆。廠里面之所
以要提拔譚斌當副廠長，也是為了在譚星這里取得一個利益交換的祛碼而已。事關
W廠上萬人的生計，拿一個副廠長的職位出來作為交換，這倒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
的事情，雖然中間可能牽涉到更多沒有擺到台面上來的利益交換，但是這個代價絕
對是值得的。而且在這些領導們看來，其實己縴計譚斌佔了天大的便宜︰你知道這
副廠長的位子有多少人紅著眼楮一直盯著嗎？你譚斌什麼都不用做，就讓你兒子去
找工行行長活動活動，說說話吹吹風，這位子就是你的了，這種好事還能到哪兒去
手機看訪問
可惜的是，這些領導們偏偏沒有模準譚星的脈。要知道譚星別的事情都可以容
忍，但是卻受不了別人和自己耍這種小聰明。要求我們譚家的人辦事可以，那得拿
出誠意來才行，而廠長書記們的這些小動作，在譚星看來顯然是相當缺乏誠意
的。特別是整個事情被自己當面拆穿之後，黃國中還試圖打濫情牌來說服譚斌，這
更是讓譚星火冒三丈。
黃國中要說點別的還好，居然拿出W廠上萬職工和家屬的生計來說事，這便讓
譚星火不打一處來了︰「黃廠長，W廠搞成現在這樣，是不是應該有人為此負責？
你們這些當領導的這幾年究竟干了些什麼事，別當旁人都是瞎子！撈錢的時候你們
不著急，現在事情大條了，沒辦法收場了，你們就想起要求神拜佛替你們說好話補
窟窿了？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今天這事雖說是黃國中求著譚星父子，但是堂堂一個國營大廠的廠長被個十幾
歲的毛頭小子這樣當面訓斥，黃國中的臉上還是掛不住了︰「小譚，你這樣說話就
不對了。廠里經營狀況不好，這是有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你不能把這個責任都歸
咎到我們廠領導班子的頭上來。再者說了，廠里現在的狀況也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不僅僅是對你爸有好處，對全廠上下的干部、職工和家屬也
都是很迫切的。廠里現在還不起貸款，發不出工資，這上萬人鬧起來，那是開玩笑
的事嗎？」
「我又不是廠長，別人鬧不鬧我管不著。別以為你們打什麼主意我不知道，你
們把我爸推上這個副廠長的職位，又是管生產的，頂在線的肯定就是他，真要
下面的職工鬧起來，到時候也是找我爸鬧，你們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吧？」譚星冷笑
一聲道︰「你們這些手段哄哄我爸還湊合，在我面前還是早點收起來吧！
「你……」黃國中氣得頓時有些無語了。
旁邊的鄭大勇見氣氛越來越僵，便在旁邊打起了圓場︰「老黃，不是我說你
你這個交流要講究方式方法嘛！人家小譚有些問題還是提得很客觀嘛，廠里現在的
狀況不好，我們領導班子是應完氮募負起一部分責任的。還有小譚，你也要體諒一下
我們的難處嘛，W廠這麼大個單位，上上下下這麼多人要吃飯，里里外外需要打點
的手機看訪問位也多，我們要面對的問題不是你可以想象的，這個家不好當啊！
譚星只是冷哼了一聲，並不作答，一副任你磨破嘴皮，我自巋然不動的神態。
鄭大勇畢竟是搞政工出身的，一看譚星這邊的工作不好做，便又轉移槍口對準
了譚斌︰「老譚啊，你在廠里已經三十年了，算是我們廠的老職工了，現在廠里的
形勢到了這麼嚴峻的地步，每個人都應該盡自己的一份力啊！就算你不是副廠長
不是黨員，但你也是W廠的一員吧？你不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廠子垮掉啊！
鄭大勇這話雖然煽情的成分居多，不過有一點卻是說到了譚斌的心坎上。譚斌
在譚星現在這個年紀就已經進了W廠，一待就是三十年，對于這一方水土的感情自
然是十分深厚的。今天這事的內幕，譚斌在此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現在既然
已經知道這牽扯到W廠的興衰存亡，卻是不能再裝作視而不見了。在這一點上，他
跟兒子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譚星，這件事你要是能出點力，就盡量幫廠里活動活動。至于這個副廠長
你爸我當不當都無所謂的。」譚斌終究是情感戰了上風，開口對譚星提出了請求。
「爸，你一」譚星倒是沒想到譚斌先泄了氣，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
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自己再怎麼強硬，終究還是敵不過老爸一句話啊！
鄭大勇一見事情有了轉機，連忙說道︰「老譚，你的資歷和能力在這兒擺著
又有個這麼能干的兒子替你撐著，這副廠長你不做還有誰合適來做？我看這事就這
麼說了，副廠長還是老譚你來做，如果小譚這邊還有什麼要求的話，我們可以慢慢
手機看訪問商量解決嘛！
「要我幫你們這個忙也行，不過你們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譚星見譚斌心意
已決，知道自己再堅持下雲L事已經于事無補，當下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小譚你說！廠里的領導班子現在人都在，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出來，我們一
定會盡力辦到！」黃國中見譚星終于是松了口，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道。事實上譚星
要提什麼樣的要求，他心里多少已經猜到了六七分。
「我的要求也不過分，就希望以前我在廠里租下來做十意的那些地方，都能還
給我，還有我家的運輸公司，即日起就可以恢復在廠里的營運！」譚星果然毫無懸
念地提出了這個要求。
上次廠里的生意被收回，譚星雖然是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伯是倒也並不想如
何為難這些人，因為他知道這背後還牽扯到駐場軍代表的一些事情。不過今天這麼
好的機會不能錯過，譚星自然是要趁此一舉收回失地了。至于這樣的要求會不會讓
這些頭頭們在軍代表那邊沒辦法交代過去，那就不是譚星需要去擔心的事情了。
黃國中的爽快倒是有些出乎了譚星的預料︰「沒問題，這事我回去之後立刻叫
後勤處的人去辦好交接嚴運輸處那邊我也會和他們打招呼，不會再攔著你公司的車
手機看訪問廠了。
其實這事就現在的情況來說，遠沒譚星想的那麼難辦。廠里雖然是把這些場子
交給了別人，可是譚星這邊卻是早就安排好了暗招，大半個月的時間里這些場子都
是門可羅雀，生意蕭條，就連以往到了周末人滿為患的工會舞場，現在居然連個鬼
影都看不到了。那些個軍代表當初想把場子拿過去的原因也是看這些場子的經營狀
況很好，如今接過手一看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自然也就不再有興趣堅持下去了。黃
國中在這時候把場子還給譚星，也只是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譚星點點頭道︰「好，工行那邊我會去說說，至于成不成，我可不敢打什麼包
票。至于我老爸當副廠長這事……」譚星環顧眾人一圈，見所有人臉上都顯出期盼
的神情，這才緩緩說道︰「這事先放一放，等我那邊有點眉目了再說吧。
眾人听到譚星這麼一說，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一半。鄭大勇已經笑嘻嘻
地站起身來親自替譚家父子斟了酒，口中說道︰「工作要談，這飯還是要吃，酒還
是要喝嘛！這菜都有些涼了，趕緊叫廚房再熱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