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驅虎吞狼(上)
「姑女乃,明天我們就要回兗州了!」王研雅帶著拓拔芩茵向拓拔素月告辭。這不過是上官玨新婚的第四天,但她們心另有計較,所以才會這樣早早的過來辭行。
「明天?怎麼這麼快?」拓拔素月很是驚訝,雖然說拓拔家來的比較早,可是按照習慣,也會在上官家多呆幾天,以示親密才對。
「芩嶺這些年逐漸接管家族的事情,兗州那里離不開他!」王研雅笑著道︰「父親母親游興大,應邀去了揚州,‘四月揚州梨花飄,筎釅驕若嗔’,他們是去看梨花盛會,順便與宋家商議芩茵的婚期去了!」
「芩茵也不小了,是該出嫁了!」拓拔素月點點頭,看來是想借拓拔家和宋家聯姻的機會,擴大宋家在揚州的地位,宋家也不過是個二流家族,在揚州還有一個霍氏比宋家更為強勢,但拓拔芩茵是嫡女庶出,能夠嫁給宋家的嫡長子為正妻已經很不錯了。
「可不是!」王研雅笑道︰「姑娘長大了,可不能留在家里。留來留去反倒成了仇家!宋世杰姑女乃也是見過的,長得一表人才,對芩茵又是千依百順,是個極好的歸宿。」
「是啊,姑娘大了,是該張羅她們的婚姻大事了!研雅,你是長嫂,嫁進拓拔家的時日也長,幾個弟弟妹妹基本上都是你看著長大的,他們的終身大事也需要你多費心。」拓拔素月感嘆著道︰「我那大哥年事已高,連門都不大愛出了,你父親母親有不是些省事的,好在芩嶺這孩子從小就是個樣樣拔尖的,又娶了你這麼個能干的,拓拔家就看你們的了。」
「姑女乃不要憂心,弟弟妹妹們的終身大事研雅一定會慎之又慎的思量的!」王研雅恭敬地道︰「芩嶺帶著芩峰向世伯辭行去了,不能與姑女乃告辭,還請姑女乃見諒!」
說起來也是好笑,八大世家之間相互聯姻的頻率高了些,于是除了聯姻的那一代和他們的子女,其他的都不會以親戚的稱呼來稱,所以,上官昊與拓拔謙耀雖然是姑表兄弟,可是他們的子女卻稱他們為世伯,而拓拔芩嶺兄妹也不過是在拓拔素月的強烈要求下互稱表兄妹,為的也不過是維系兩家越來越淡薄的姻親關系。
「什麼見諒不見諒的,那是我自己的外甥。有不是外人!」拓拔素月笑著道,然後似乎才現不對勁的道︰「芩心那孩子呢?怎麼沒有過來?是纏著芩嶺去了還是怎麼著?」
「芩心啊∼」王研雅臉色一黯,道︰「她有些不舒服,在房里休息!」
「不舒服?她怎麼了?」拓拔素月這幾日最關心的問題是她的寶貝孫子上官宇凱有沒有與那位世家貴女相互看對眼,把拓拔芩心的事情暫時丟在了一邊,沒有上心過問,也不知道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妹妹只是晚膳的時候貪杯,多喝了點,有些頭暈而已!」拓拔芩茵連忙道,然後拽了一把想要說話的上官娉婷,欲蓋彌彰的很明顯。
「貪杯?芩心那孩子一向乖巧听話,從來就不會主動飲酒,這個借口也未免太過牽強了!」拓拔素月皺著眉頭,道︰「娉婷,你知道些什麼,說來听听!」
「女乃女乃,四姑娘確實是多喝了幾杯,不過可不是什麼貪杯,而是心郁結難解,所以才會借酒澆愁的!」上官娉婷的這一番話是得了王研雅的指點的,其實她也不清楚拓拔芩心的狀態。她是庶女,還是那種母親與夫人有怨,自己也不得寵愛的庶女,又怎麼能插進那個特殊的圈子呢?不過是在用膳的時候,能夠踫個面,相互禮貌的笑著打個招呼而已。
上官娉婷這幾日也是急著與住在南院北院的嬌客攀扯,可是她失望的現,願意與她來往的也都是庶出少爺姑娘。嫡出的少爺姑娘雖然沒有擺出什麼架子,可總是很忙,忙著與身份同樣高貴的人來往,忙著與上官玨夫妻熟悉,忙著與上官瑛和玲瓏晶瑩聯絡感情,就連那些庶出的嫡女,也是一副沒有時間的模樣。
上官宇凱也是一樣,那些嫡出的貴女對他躲閃不及的模樣讓他深受刺激,只有上官宇皓似乎對這樣的場合不感興趣,每天都早早的躲了出去,讓想找個人作陪上官宇凱和上官娉婷每每撲空。
短短三四天的時間,讓上官娉婷明白了什麼叫做身份的差距,就算晶瑩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就算玲瓏總是吝于給人笑顏,可她們的身份不同,評價也就不同。說晶瑩是童心未泯、璞玉未雕,說玲瓏是冷靜莊重,而自己的?似乎沒有人將多余的目光投注過來,以為自己才是上官家明珠的上官娉婷幾近瘋狂,而就在那個時候,王研雅很溫和的接近了她。
王研雅與上官娉婷不過是認識,根本就談不上親密。不過這一次王研雅很是溫和,對上官娉婷說了一件事情,說很喜歡這個表妹,也深為皇甫悅萼的氣量狹小而不解,認為她比玲瓏晶瑩更得體,可惜的是,她不過是一個外人,不能參與上官家的事情。
上官娉婷心動了,她確信王研雅必然有所求,但是她不在乎,只要王研雅能夠給她指明一條光明大道,她願意配合王研雅,而王研雅的話很簡單,如果拓拔芩心能夠成為上官玨的平妻,那麼她就能夠想辦法讓上官娉婷掛在皇甫悅萼名下,成為上官家庶出的嫡女。
要是在之前,上官娉婷可能還會多考慮,但是現在不,她急切的需要一個能夠讓她在諸人面前得到肯定的身份,更何況,她很清楚,拓拔素月有多麼的想讓拓拔芩心嫁進來,就算是平妻也無所謂。
也所以。拓拔芩心故意多了喝了兩杯酒,而王研雅將她安置回房就來向拓拔素月辭行。
「借酒澆愁?為什麼?是誰讓她難過、讓她郁郁不樂了?」拓拔素月皺眉道︰「這幾天你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嗎?難道還會有人讓芩心受氣不成?」
「姑女乃,這……」王研雅嗔怪的看了上官娉婷一眼,道︰「這不關別人的事情,不過是芩心自己小心眼,見了玨弟和弟妹親密無間,感到傷心難過而已!」
「才不是呢!」上官娉婷反駁道︰「四姑娘心里早就有大哥另娶他人的心理準備,怎麼會被兩個人故作親密的事情給刺激到,要不是我那位美艷的嫂嫂一再得讓四姑娘難過,她怎麼會那樣失態,居然做出了貪杯好飲的舉動!」
「晏宓兒又做什麼了?」拓拔素月現在對晏宓兒還是不喜歡。也還是有一肚子的火,不過介于這段時間還在大喜的氣氛,幾個親密的世家子女也都還在上官家做客,沒有借故生事而已,要知道,她派去給晏宓兒準備新娘妝的那個老嬤嬤還沒有回來,不是倒是被關在了聆風院還是已經被處理了。
「也不知道夫人為什麼會喜歡那麼陰毒的女人,她居然亂說話,造謠說四姑娘不受規矩,混跡花街柳巷之間,讓四姑娘這段時間人前人後都被指指點點的,心理能不難過嗎?」上官娉婷忘記了自己听說這個消息的時候笑得有多麼的快意,道︰「然後這幾天,各家的大少女乃女乃和姑娘們不都是想趁著有時間,與上官家的大少女乃女乃親近一下,以後也好來往。可是人家一朝得志,忘了自己卑賤的商賈之女的出身,抬著上官家大少***身份,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她知道四姑娘和崔家崔雨霏姑娘對大哥的情意,就借著與諸位大少女乃女乃和姑娘談話的機會,話里話外的擠兌人。女乃女乃,您不知道,她真的是很厲害,崔家的三姑娘崔雨霏第一天就被她擠兌的下不了台,險些就哭了起來。崔家大少爺和女乃女乃息事寧人,當天就將崔雨霏給送走了。」
「她居然敢這麼做?」拓拔素月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崔雨霏一直就是拓拔芩心的情敵和死對頭,被送走了是好事,可不該是被晏宓兒給弄走的。
「怎麼不是呢!玨弟妹心思縝密,又是個極為機巧的人,只要有那麼一點點口風不對,就會被她死抓不放,崔雨霏也是個笨的,居然想讓玲瓏為她說話,結果……」王研雅苦笑,道︰「姑女乃您是不知道,王眉嫻私底下找過玨弟妹。說雨霏年幼不懂事,讓玨弟妹多多原諒,雖然不知道她們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可王眉嫻離開的時候,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今日,我探過她的口風,估計等崔家的人回到淄陽之後,會將崔雨霏的婚事擺在前面,把她找了合適的人家嫁了出去。我看,玨弟妹不是個能夠容人的!」
「表面上看起來到是個沒什麼脾氣的,居然有這樣的手段!」拓拔素月皺眉,對于王研雅的話她還是有些懷疑。
「是啊!」王研雅並不擔心拓拔素月懷疑,她與拓拔家的關系是無法分割的,不像自己與王家,所以她定然會出手幫助,道︰「芩心雖然對玨弟情根深種,可她的身份擺在那里,她是拓拔家唯一的嫡女,是不可能為妾室的,芩嶺最是心疼這個嫡親的妹妹,他會妥善的處理的。」
「怎麼個妥善處理?」拓拔素月相信要是他們有什麼辦法就不會把這件事情捅到自己面前了。
「芩嶺的意思是讓芩心在家修身養性一兩年,這一兩年她見不到玨弟,而玨弟和玨弟妹這一兩年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等兩年之後,芩心也更懂事了,自然會將這份不該有的念想掐斷。那個時候,芩嶺會給芩心安排一門好婚事!」王研雅很無奈的道︰「所以,這一兩年芩心就不能過來探望您老人家了,還請您老人家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