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疑團多多
「少女乃女乃,我怎麼覺得殷老爺有些怪怪的!」香雪小心的為晏宓兒蓋上被子。回到府上官玨不但將晏宓兒應該管的事情全部丟給上官謹,更給晏宓兒定了無數的規矩,而秦嬤嬤充分揮了老母雞的本色,將那無數的規矩上有加了無數條,其就包括充足的睡眠,一天要她睡足五個時辰,在晏宓兒再三的討價還價之後,變成了四個半時辰,而現在已經到了她必須午睡的時候了。
「他那日給我把脈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晏宓兒全無睡意,但也擔心秦嬤嬤沖上樓來檢查,就躺在床上和香雪說話。
「似乎沒有……」香雪皺眉,然後認真的回想了一遍,道︰「他剛剛給您把脈的時候倒是有些不對勁,不過他說他被痰給卡住了,後來就說什麼偏心,小心眼之類的話,不過在給您治療的時候他把我留下來,配合殷夫人一起為您上藥,看樣子殷夫人很詫異!您知道他有什麼不對勁了嗎?」
「我知道我練的是香玉功!」晏宓兒的話讓香雪一怔。
「什麼?」香雪沒有想到那個自己怎麼看都不順眼的「神醫」居然看穿了晏宓兒身懷武功,甚至連什麼功夫都知道。
「他一個勁的問我是什麼人傳授的功夫,並且說到了聖天教和俞歡這個名字。我懷疑這個名叫‘俞歡’女子會不會是姑姑,還說他手里有聖天教各種藥物的配方,還是那個名為俞歡的女子所書。」晏宓兒真的拿不準殷宏瀾與莫姑姑到底是什麼關系,上官玨說過,他與上官昊親若兄弟,感情甚篤,要不是這樣的話,以他的身份很難接受上官家的邀請,成為客卿,對于他來說,這個客卿的身份不是榮耀而是負擔。
雖然不明白姑姑與上官家或者說是上官昊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但能夠幾次不顧一切的刺殺,沒有成功之後更將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定然是非同一般的仇恨。姑姑也說過,她的父親和師兄是死在上官昊手上的,殺父之仇和殺夫之仇已經是確定的,這樣的仇怨有解開的可能嗎?她真的不知道!
「其實我曾經打听過……」香雪有些怯怯的看了晏宓兒一眼,道︰「有些老的說書先生還能說上一兩段關于聖天教的故事,只是已經很久遠,大多數的故事都已經模糊不清了。但他們都說聖天教無惡不作,也說過那教主名為俞天命,說自己是奉天之命建立的聖天教,沒有听說關于姑姑的故事,但俞天命有一徒,姓莫,莫地生,說是奉地之命。輔佐俞天命的。我想姑姑也許是借了她那師兄的姓氏也難說。」
「我從來就不知道……」晏宓兒低聲道,她從沒有听莫姑姑說起過關于聖天教的事情,曾經很好奇的問過,卻被姑姑臉上的傷心給堵了回去,對于聖天教的情況全然不知。
「您要麼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是出了門姑姑都和您在一起,您能知道才是怪事!」香雪微微嘆氣,道︰「其實我知道姑姑堅持要您履行婚約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本以為姑姑會一再交待進了上官家之後怎樣的報仇,可是那個時候姑姑將我和冬雪叫到身邊,仔仔細細交待的卻是不要報仇,還說那些仇怨不過都是一場煙雲,風吹既散,只是她自己一直想不通或者說是不願意想通。她還說報仇不是她的目的,而是她活下去的目標。不過這些活姑姑一再的交待不準和您說而已。老字號胭脂坊是姑姑當年為了伺機報仇在栗州開設的,冬雪說里面有一個很厲害的嬤嬤,幾天都不會說一句話,她既絕口不提仇怨的事情,也不管冬雪做什麼,反正就由著冬雪,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都是裝聾作啞。」
「還有那麼一個人?」晏宓兒忽然現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姑姑交待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讓您知道這些事情的!」香雪吶吶的道︰「姑姑說您雖然聰慧,但天生就有惰性,如果沒有危機感的話,您一定會奇懶無比,所以不讓您知道這些事!」
晏宓兒苦笑,她知道自己有的時候是這樣的,如果不是一直以來就有危機感的話,她不會那麼努力地適應,努力地拉攏每一個可能拉攏的人,博取每一個人的好感,也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讓上官家絕大多數的人都喜歡自己,可是姑姑也沒有必要將所有的事情都瞞著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不讓自己知道吧!母親也是一樣,到現在她對母親曾經的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無知,秦嬤嬤也是絕口不提,她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那麼也就是說殷宏瀾既有可能是姑姑的故人了!」晏宓兒覺得混亂無比,殷宏瀾現在已經認定了自己與「俞歡」關系菲淺,需要的不過是確認而已,他知道了以後是不是代表上官家的其他人也會知道呢?
「如果他能夠拿出姑姑親筆寫的配方的話,很有可能是這樣的!」香雪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到這樣的一步,但是她想這不見得就是壞事。
「你說姑姑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晏宓兒嘆氣,道︰「我現在覺得姑姑在逼我誓,讓我一定要乖乖履行婚約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今天的事情!那個時候,我以為姑姑是堅信我會一輩子將與她的關系隱瞞下去,現在看來不是,而是她相信就算是我是她弟子的身份被揭穿了,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不會吧!」香雪不認為那個對上官昊恨得刻骨銘心的人會有這樣的篤定,她對上官昊恨得那麼深。上官昊應該也一樣才對啊!
「很難說!」晏宓兒搖頭,道︰「你忘了,姑姑是知道我與上官玨有婚約之後,才特意到了梧州,以孀居的身份接近我母親和我,想辦法成為我的養娘,想教壞我,然後嫁進上官家,害上官玨一輩子,也禍害上官家一家子的。當時覺得理所當然,以為這件事隨意打听也就知道了,但現在現很不正常。你想啊,就連老夫人都只是知道有這門婚約,而並不知道晏家是那個晏家,身在何方,否則的話她肯定早就想辦法將我或者晏家一家子給除了,免得成為拓拔芩心的障礙,可姑姑這個上官家的仇人不但知道,而且很清楚,每件事情細想起來真的很不對勁!」
「被您這麼一說我也糊涂了!」香雪倒是沒有多想,現在听晏宓兒一說,也覺得滿腦子的都是問號。
如果不是篤定了上官昊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會惡言相向的話,姑姑怎麼都不會逼著自己履行婚約的吧!這門婚事最後是拿捏在姑姑的手里。是母親特意壓在姑姑身上的責任,姑姑一定是慎重又慎重的考慮了之後,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吧!晏宓兒從來都不會將人刻意的往好想,而是習慣往壞想,但有兩個人是不一樣的,一個是母親,另一個就是姑姑,自己雖然不一定就是她們的全世界,但如果自己不幸或者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們的世界定然會崩塌,她們是永遠不會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的人。
「還有我曾經很疑惑一件事情!」晏宓兒看著香雪。道︰「姑姑曾經幾次,到底是幾次她沒有細說,但絕對不是一次兩次的刺殺上官昊,我以前一直以為是上官家的戒備松懈,以姑姑的功夫可以來去自如,可是,你認為這有可能嗎?」
「會不會是姑姑用易容術所以才能來去自如呢?」香雪可不認為莫姑姑能夠憑著一身的功夫在上官家來去自如,在府內只有有一點點三腳貓就可以了,但是要進府卻是不可能的,護院、機關、巡視的狼犬,說是銅牆鐵壁也不過分。
「那麼刺殺失敗之後呢?還是憑著易容術順利離開嗎?」晏宓兒的話讓香雪啞口無言,這段時間上官玨的所作所為,讓她清楚的認識到,就算是看起來總是溫爾雅的上官玨都有那麼暴戾的時候,上官昊這種久經滄桑的人狠起來只會更恐怖。
「我也糊涂了!」香雪一攤手,她沒有能力為晏宓兒解惑,她知道的也不多,甚至比晏宓兒還要少——冬雪和她是一起長大的,自然也差不多。
「還有我今天忽然之間有一種錯覺,覺得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殷宏瀾一家四口,但細想的時候又想不起來了!」晏宓兒搖頭苦笑,她還沒有到記憶都出差錯的地步吧!
「您怎麼會見過他們呢?一定是錯覺!」香雪說完之後忽然有些不肯定,道︰「我听曼荷說殷老爺一直帶著妻子兒女浪跡江湖,不過每年的澶燕會都不會錯過,是個最喜歡看熱鬧的人,您和姑姑曾經兩度去澶燕會,會不會是在澶燕會上過見他們?」
「怎麼會?」晏宓兒不想告訴她,第一次澶燕會她湊了半天熱鬧就獨自一個人登山去了,第二次澶燕會更絕,連會場都沒有去到,怎麼會是在澶燕會上見過呢?
咦,不對!好像與慕容博燁剛剛認識的時候見過,姑姑當時像是遇上了熟人,避讓開來,甚至還編了一個子虛烏有的「五姑」出來,如果自己記的沒錯的話,慕容博燁離開的時候與某個人打過招呼。好像就是殷宏瀾——是不是殷宏瀾她真的已經是記不得了,記得的是與慕容博燁打招呼的那人與一個年美婦和一對龍鳳胎坐到了一起。自己見過的雙胞胎極少,龍鳳胎就更少了,除了那次澶燕會之外,也就只有今天了,可是如果是那樣的話,姑姑避讓的不是殷宏瀾,而是殷宏瀾的妻子,難道姑姑和他們夫妻兩人都認識嗎?
晏宓兒忽然覺得頭疼起來,怎麼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身邊到處都是迷呢?是自己活得太悠閑,太沒有危機感,還是自己很笨呢?
「我看一動不如一靜,我們還是看看殷宏瀾想做什麼再說吧!」香雪也覺得暈暈乎乎的,她用力的一晃,道︰「等他那出所謂的證據,再說也不遲!我想,他應該是沒有惡意的,要不然就不會那麼傾力的為您治傷了。您的傷勢看起來赫人,可他是習慣從閻王殿上搶人的神醫啊,已經看出來你沒有什麼大礙,還費盡氣力用什麼金針渡穴給您治療,更等了這麼多天,等到您完全康復之後才說這樣的話,不會有什麼壞心吧!」
「不管了!」晏宓兒賭氣的閉上眼楮,道︰「我要休息了,反正想也沒有,就等著他找上門再說!」
看著晏宓兒雖然是賭氣,但還是漸漸平靜下來的樣子,香雪搖搖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靠在床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