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婆媳密議
皇甫悅萼臉色陰沉的下了馬車。沒有理睬笑著迎上來的王姨娘,更沒有理會眼楮盡是奇怪神色的吳姨娘,徑直上了停在門口的小轎,一聲令下,轎夫忙不迭的起轎,立刻就離開了大門口,上官昊父子面面相覷,看到了彼此眼的無奈。
「你還是先去一趟蓮花庵,與宓兒打聲招呼,將她接回來吧!」上官昊還是很擔心那個似乎打定主意賴上上官家的「酒姑娘」會給小夫妻帶來不可預料的影響,也希望宓兒能夠回來好好地安慰一下十分生氣的皇甫悅萼——宓兒與皇甫悅萼本來就很親密,叫上她的善解人意,一定能夠將皇甫悅萼逗得轉怒為喜,也可以趁機將禍水東引,讓皇甫悅萼將滿腔的怒氣泄在那個試圖以「酒姑娘」身份來獲取什麼利益的女子身上。
「是!」上官玨點點頭,很客氣的與「酒姑娘」打過招呼,就立刻去蓮花庵去了,而上官昊則客氣地將「酒姑娘」安置在北院,為她安排了五六個丫鬟侍候,更有意地將她的消息封鎖了起來,他可不希望听到什麼風聲的慕容博宇又過來攪局。
兩個時辰之後。上官玨就將晏宓兒接了回來,到了家的晏宓兒沒有休息,抱著兒子就去找皇甫悅萼去了,她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听說了「酒姑娘」出現的經歷,也知道這位姑娘在知道「自己」師父是上官昊的故交好友,還是讓上官昊深感內疚的那一種之後,架子就擺了起來,對上官昊多了些矜持和傲氣,對皇甫悅萼則是愛理不理,對上官玨稍好一些,但言行舉止也帶了些淡淡的傲氣,之前有的小心翼翼也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當然,精明的上官玨也從「酒姑娘」的只言片語知道了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在不久之前去過雲州,與齊宇皓見過面,從她略帶得意的眼神,上官玨也猜到了齊宇皓沒有識破她的身份,心里忍不住的笑,但是經過幾天的觀察之後也有些怵——這女子的裝扮的確是有模有樣,聲音、動作、語氣都像足了七八成,而他們除了自己,與酒姑娘都不過是見了三四次面而已。知道她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也知道她有好酒量,知道她的說話很直率,也知道她不會考慮別人肆意——而這一些特質,她都表現的淋灕盡致,比晏宓兒化身為酒姑娘的時候還要到位。上官玨有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是不清楚她的底細,或許自己就是有一個誤認的冤大頭。
上官玨其實很好奇宓兒是怎麼讓這兩種極端不一樣的性情共存的,也問過宓兒這樣的問題,而宓兒的回答讓他無言。宓兒說在上官家的生活看似嚴謹,其實比她在晏家,尤其是在鐘雪晴給她樹立的所有條條框框之下,已經算是十公十分的松散了。她從五歲開始懂事起,每一天的生活都是相當緊湊和有規矩的,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要達到什麼樣的效果都有規定,她的生活是很嚴謹和死板的。而酒姑娘,是她第一次甩開晏宓兒的身份出現在陽光下,好不容有一個機會可以肆意的放縱,她自然會將自己平日里不敢或者不能釋放的負面情緒給泄出來,自然會有那種放浪形骸的舉動,要是讓她一輩子那樣過的話,別人能接受,她也該瘋了——其實她也想不通,為什麼上官玨等人會喜歡上那樣一個性情的人,酒姑娘做的事情在鐘雪晴灌輸給她的概念。都是一個女子不該做、也不能做的。
上官玨一想也是,酒姑娘表現出來的特質,能夠做朋友,能夠做知己,但卻不能夠做妻子,要是有那樣的一個妻子,家宅不寧都是小事,只是她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模樣先給了他們個極美好的印象,所以才會無視她可能有的缺點。
氣呼呼的皇甫悅萼驚愕的看著正和兒子做搏斗的晏宓兒走次穹院,看著小銘兒略帶憤怒的去扯晏宓兒的頭,而宓兒也頂著很是凌亂的髻避讓著的狼狽模樣,心里的怨怒忽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小祖宗,不要和母親斗了,還是找女乃女乃吧!」皇甫悅萼搶過好幾天不見十分想念的金孫,也為宓兒解了圍。
「母親小心一點!」宓兒松了一口氣,但是也擔心自己的「悲慘遭遇」在皇甫悅萼的身上生,小銘兒對母親等人忽然消失,沒有天天出現他在面前的事情顯然是相當的憤怒,剛剛在自己親他的時候毫不客氣的用他僅有的幾個玉米牙狠狠地咬了自己,過來的路上也很憤怒的依依呀呀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還不罷休的扯自己的頭,顯然是離奇的氣憤了。
「小銘兒很生氣嗎?「皇甫悅萼愕然現懷里的孫子對自己也是一副很生氣的模樣,胖乎乎的小手也朝著自己的頭抓去,沒有抓到就改扯自己帶著的項鏈,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起來。
「他是在生氣呢!」晏宓兒很清楚兒子的情緒,道︰「他可能沒有想到會有十多天沒有見到我們,所以很生氣。听惠娘說,我離開的第二天他似乎就有些不對勁。但是好吃好睡,一直就沒有脾氣,剛剛見到我的時候也沒有哭,但就是不理我,哄了大半天之後就變成這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了!」
「小銘兒這是生氣了,對不對?」皇甫悅萼也就得挺對不起孫子的,母親被上官玨送去蓮花庵了(她現在更確定晏宓兒是被上官玨變相的囚禁了),父親跑去和那個討厭的女子約會去了,上官昊也被自己慫恿著離開家**天,身邊除了惠娘之外只有一群丫鬟嬤嬤,不孤單才是怪事。
「娘娘~」小銘兒憤怒的指著晏宓兒,宓兒只能苦笑認錯。
皇甫悅萼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小銘兒立刻舍棄了指責母親,張牙舞爪的朝著皇甫悅萼依依呀呀的叫了起來,皇甫悅萼立刻止住笑聲,小心的向他道歉,然後將憤怒的小人交給了晏宓兒,婆媳兩人開始圍繞著小銘兒安撫起來,漸漸地,小東西沒有那麼生氣了,也不吝嗇的給她們一個笑臉和敷衍之極的親親,然後打著呵欠,在母親懷里甜甜的入睡。不過,小手卻死死的拽著母親的衣角,怎麼都不願意松手了。
「是玨兒接你回來的嗎?皇甫悅萼看著孫子可愛的睡相,隨口問道,他們剛一回來,晏宓兒就回來了,不是上官玨去接就是上官謹派人接回來的。
「是玨去接我的!」晏宓兒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他說小銘兒在家里鬧騰,我就和他趕回來了,紫蘿她們正在收拾東西,會在傍晚之前回來。不過秦嬤嬤和香姨可能會呆滿半個月才回來!」
秦嬤嬤和她不一樣,是個真正虔誠的人,沒有半個月是不會離開的,而香菱……晏宓兒總覺得她和自己等人去蓮花庵很蹊蹺,但是也沒有見她和什麼人接觸,實在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在玩什麼花樣。
「他有沒有和你說有一個討人厭的女子跟我們回來了?」皇甫悅萼覺得莫靜是越來越討厭,擺出一副清高的姿態離開之後又回來算什麼一回事?或者說她真的是想賴上玨兒?
「听說了!」晏宓兒還是保持著冷靜的微笑,道︰「玨說那位莫靜莫姑娘是他們的舊識,曾經見過三五次面的,她的師父是父親和殷叔叔的朋友,因為師父身亡,要拜托殷叔叔將之安葬,所以才出現的。」
「你不要听玨兒的一面之辭!」皇甫悅萼忿忿的道︰「我看那女子眼神不正,總是在用一雙眼楮勾人,不像是什麼良善之人。我看她為了將她師父安葬是假,想就此賴上玨兒,嫁進上官家是真,你一定要小心行事才是!」
「我會小心的!」晏宓兒點點頭,她也認為那女子的目的就是嫁進豪門,她比較奇怪的是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能夠將「酒姑娘」伴著惟妙惟肖,她很清楚,「酒姑娘」接觸過的人很少,而能夠將「酒姑娘」的蝴蝶面具復制,將她的聲音,舉動和語氣模仿的惟妙惟肖,不是熟悉的人一定做不到,可是到底是誰會做這樣無聊的事情呢?
「我看玨兒對那個女人也不像是對一般的朋友,我還親眼見到他們坐得很近,在哪里談笑風生的,雖然最近幾天有所收斂,但是還是需要防著玨兒對她……」皇甫悅萼的話沒有說的很明顯,她相信宓兒這麼聰明,應該能夠听得出來自己的意思。
「您就放心吧!」晏宓兒微微的笑著,道︰「其實我倒不是很擔心這個,如果莫姑娘真的是玨的紅顏知己和他很看重的人,那麼玨一定會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會和她有什麼實質性的展。母親,玨是一個很冷靜的人,他絕對不會將自己喜歡的人娶為平妻或者是納為妾室的。」
「你怎麼也這樣說?」皇甫悅萼皺眉,宓兒的口氣怎麼和上官昊一樣啊!
「母親您想啊,要是玨真的很在乎她的話,那麼一定會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怎樣對莫姑娘才是最好的。如果娶她進門,我肯定是不甘心的,自然會想法設法的對付她,不管她是平妻側妻還是妾室,都不可能越得過我去,一輩子都要對我低聲下氣,您說玨會願意見到那樣的結局嗎?就算說玨想要上演一出‘寵妾滅妻’的戲碼,長老們會袖手嗎?您會旁觀嗎?顯然不會!不管是從需要有一個安穩的家庭,還是對莫姑娘本身考慮,玨都不會輕易地將她娶進門的。」晏宓兒寬慰著她的心。
「但是我怎麼看她都很不順眼!」皇甫悅萼很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厭惡。
「看她不順眼就可以好好的整治她一下啊!」晏宓兒很清楚這個酒姑娘的作用,笑著道︰「她在上官家,想要收拾她,還要不動聲色的將她收拾完了,還要咬著牙向您道謝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我是擔心你父親和玨兒……」皇甫悅萼還是有些擔心上官昊跳起來的。
「我但是一點都不擔心父親和玨會有什麼意見,我擔心的是慕容博宇少爺會頭腦昏的跳出來護著!」晏宓兒想的是先將慕容博宇給解決了。
「你有什麼辦法?」皇甫悅萼直接問,她對這些東西實在是沒有底,只能求助宓兒了!
「我們先這樣……」晏宓兒湊在皇甫悅萼耳邊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