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穿越)青春無畏
玉蘭一字一句往下讀,是前方將士大義凜然的英雄事跡感染了她。
「過了好長時間,周圍仍然很安靜,安靜得有一點很小的動靜都會听見。就在這時,仿佛在我身邊不遠地方攀到一棵小草。我想︰小草生長在這塊受過惡戰和血洗的土地上,難免不受傷,但是現在他比我堅強,他的生命力能夠抵御殘酷的戰爭。現在他不是很好嗎?他生活得無憂無慮,在大自然的環抱中自由生長。我想,她一定在向我微微地笑。」
「曉明,我哭了。一開始讀你的信我都在哭。我會記住你,記住你在信上寫的所有人的名。我很敬佩他們為了祖國,為了祖國人民生活在有安全感的國度里而流血犧牲的英雄戰士,他們在九泉之下向我們伸出友誼溫暖的手,讓我們用最純潔的愛擁抱他們,愛他們。雖然我們在後方啥也看不見,看不見戰士們飛刀擦槍,血灑疆場,拼殺英勇的大無畏犧牲精神,看不見他們的微笑;但我們能听見他們呼喚祖國記住、人民記住、時代記住的聲音;他們一定會在九泉之下向我們微笑,向我們揮手,在同一時間我們伴隨著微微的笑聲繼續尋找哪個方向——烈士陵園。」玉蘭的眼淚掉在信紙上,一會兒是個逗號,一會兒變成句號,一會是分號,最後就是一個大大的感嘆號。她顧不上擦眼淚,繼續往下讀曉明寫給她的戰爭情書。
「此時此刻四周又黑又靜,我就像是一只沒有航標的小木船,在茫茫大海中沒有航向的飛飄。我繼續在往前爬,求生的力量壓住了全身的疼痛。我無法判定自己爬了多遠,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我身邊擋住了去路。突然間憑我的感覺仿佛這東西還有點發燙,軟軟的,有點粘糊,我拼命地把他拉到面前——啊,是戰友,是犧牲了的戰友,他的身體還是熱的,全身粘糊糊,已經停止了呼吸。
「再後來我啥都不知道……醒來時醫生告訴我要動手術。還說我的雙腿要鋸掉。雙眼也保不住,全身輕傷重傷二十多處。我不敢相信醫生說的話是真還是假。是啊,戰士是鋼強的,戰士滾燙的心在一場戰爭幸運的活下來經歷過生與死之後,平靜下來他們才感到真正的痛苦——我感到真正痛苦的時刻到來了。我的心在為這樣的痛苦而流淚,感到現實生活才剛剛開始,真正考驗我的時候還沒有完全到來。我的朋友們,在這種時候我怎麼不痛苦啊!我在病床上大聲喊叫,憤怒在我心里燃燒。好心的護士以為我出了什麼意外,急急忙忙給我注射了鎮靜劑,上級領導指示派專業護理不知勞累地白天黑夜守在我身邊。
「有一句話我不知說過多少次︰我今年剛滿二十歲,在人生的旅途中剛好度過二十個春秋,而且二十歲正是一個人青春歲月期起步的時候,我怎麼不留念這兩條腿,一雙多情的眼楮呢?失去了眼楮,失去了雙腿,對一個人來說就等于失去了生存的機會,失去了自由。我生存的機會也失去了,我生存的自由也失去了,在我面前的世界是一片黑暗。看不見我的親人,看不見戰友,看不見比我更真摯的人;看不見那些天真年華的朋友們,看不見那些比我更堅強的青年人,看不見快樂的孩子們……這些都沒有了,我的生活向何去,我的光明應該從何處開始?這些我都不知道,都是痛苦中的痛苦——光明在什麼地方,在我面前又是一場戰斗。
「這位北京英雄李文軍講到這里,沒法再往下講了,他控制不住激動,眼淚在心中流成一條長河。我們的感情被他的悲壯沖破了理智,被他的精神感動了。兩位烈士的母親淚如雨傾,所有的醫生護士都哭了。傷員們不但流出熱淚,滿腔怒火在胸中燃燒。我怎麼也忍不住,淚水從我的眼眶里奔瀉而出。」
「玉蘭,你認為我是感情用事嗎?我怎麼能感情用事欺騙你呢?在我面前全是活生生的人和事,這之前我並不知道軍人的生活,而且我缺乏對那些高尚的人、崇敬的人、崇高人品品質人的理解;我並不知道他們在干什麼,當我們從蜜戀的感情中醒來,我才覺得幸福來得是多不容易!我才感覺自己缺的東西太多太多,離他們太遠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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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蘭吃了一驚,平靜下來之後,她把信給秋蟬和雅琴看。如果說是兩封戰爭情書,不如說是一場深刻的愛國主義教育。
「玉蘭,真沒看出,你的白馬王子還是一位人品高尚的人。」秋蟬看著玉蘭紅紅的眼楮,好像她流了好多的眼淚。
「玉蘭,你也感動了。其實很感人的,我看完信也哭了,很激動。我為你有這樣的愛情高興,你的白馬王子真是了不起。」雅琴的眼楮也濕潤了。
「我還能說什麼,全力支持他,為他高興唄。」玉蘭沒有一點思想準備
「他真會去前線嗎?」秋蟬是實用主義者,也被曉明的戰爭情書和鮮活的事例所觸動,和雅琴一樣濕潤的眼楮飛灑著熱淚。
「哪還有假,信上不是明明寫著。」雅琴沒有再說啥,她在心里為玉蘭祈禱。
「萬一他••••••」秋蟬的話剛出口就被打住了。
「去去去,別當烏鴉嘴啊!」
秋蟬做了個好玩動作,雅琴在一旁好笑。
玉蘭和雅琴一樣,在心里為曉明默默地祈禱。
她知道,郭曉明以往接受過這些教育,相反,好像看上去他什麼都不懂。現在倒好,他忽然接觸到高尚的道德品質,全身的精神細胞得到了一次崇高洗禮,好像他也是準英雄似的。他真的會去當英雄嗎?玉蘭在問自己,卻沒有可信的答案。不,——不會的,他絕對不會這樣的。他的行動只是受到英雄的感染,絲毫不能證明他就是英雄的典範。
周玉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確定郭曉明是真心愛她,不然他怎麼說出那些觸動她心靈的話,在她面前表現得非常愛慕虔誠呢?再說了,她也是這樣想的,對他給她的愛情看得十分重要,她在他的心里佔了很重要的位置——他也清楚這一點。
就是這樣,是神秘的愛情融化了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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